龙昭天听见卿晨向他求救,点头,游龙拿上钥匙亲自把笼子打开,解开卿晨手上脚上的银链子,龙昭天脱下外套给卿晨披上,他眼中的冰山融化了些许,难道是怜爱。
老板的脑子里快速想出解决的办法:“龙先生,您听听我的想法,今天晚上的事情,保证不会对您和这位小姐有任何影响,请您放心,至于这个畜生,就交给您处置,我上面的事情,就由我交代,还请您以后多关照我们。”
“成交。”龙昭天的口说无凭的三千万空头支票,就拉拢了一个会来事儿的老板,都说树大好乘凉,又有一个老板加入了在龙昭天这棵大树下乘凉的队伍,而被钉在桌子上的皮特,一咬牙把木桩从手上拔出来就撒腿往出跑,手里的手枪胡乱射击,他似乎要和龙昭天同归于尽的样子,在台边停下来。
四处逃窜的猥琐男人们听见枪声用逃命的速度离开,台下剩下龙昭天的人,他跑不了了,死就死吧,拉个垫背的也值了。
皮特把枪口对准卿晨,带着狰狞的笑容,卿晨皱着眉头,皮特大声说:“举起手,走过来,不然就打爆你的头。”
卿晨举起手,光脚走向皮特,她刚迈了两步,皮特得意地笑了,掉转枪头冲着龙昭天的胸口瞄准,卿晨脑子一懵,掉头冲着龙昭天扑过去:“小心。”
龙昭天被卿晨压着往后退了两步,撑住她,怀里的卿晨异常地温暖,甚至是炙热,那股炙热沾在他的手上,龙昭天低头,卿晨背后流出的一股鲜血,流经他的手掌,顺着指缝往地上滴。
游龙朝着皮特的手开了一枪打掉手枪,又冲着他的腿开了一枪,皮特单膝跪地,被一群龙昭天的黑衣人拿下。
“小妮子,小妮子。”龙昭天剧烈地晃怀里的卿晨。
卿晨缓缓地睁开眼睛:“龙先生,我爸爸——”她没说完,体力不支,闭上双眼,头软哒哒地垂在龙昭天的肩膀上。
龙昭天一把把卿晨打横抱起,对游龙说:“把这里收拾干净,这个畜生带回去。”
“是,龙先生。”游龙立刻欠身。
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了的游龙和老板都以为龙昭天抱着他的女人离开就算完了,但是龙昭天刚走到门口,另一路的黑衣人手持铁棍依次跑到他面前把他拦住。
皮特的老大现身了,他看上去四十来岁的脸,却和一头白发接壤,龙昭天嘴角上扬,脸色却依然冷漠:“霍达,手下败将,我们见面了。”
卿晨一听这个名字,缓缓睁开眼睛,她想起来了,是她上次被拍卖时候的卖家,昔日的仇人出现,她小声在龙昭天耳边说:“龙先生,请放我下来。”
“头一次见你怀里抱着女人。”霍达面目狰狞,龙昭天放卿晨下来,她光脚踩在地上,背后的子弹的疼痛让她无暇顾及,霍达恍然大悟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原来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龙昭天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思绪跑到另一件事上,如果这个时候二货卿晨问他自己父亲的情况,他该怎么说,她刚刚不要命地为自己挡子弹。
“别说的这么亲,要不是你的令人恶心的声音刺激我的神经,你早就被我忘了。”卿晨的头晕晕的,她能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炙热的血液,慢慢在凝结,和射进肉里的子弹一起凝结。
“嘴皮子变厉害了。”霍达看看卿晨,像看一只猴子一样,目光落在龙昭天脸上,“龙昭天,上次是她运气好,有警察来救她,今天,你就休想把她带走了,弟兄们,上,活捉这对狗男女。”
“你还没这个本事。”龙昭天一步跨到卿晨面前,一把夺了最先冲上来的打手的铁棍打断他的手臂踢到一边,里面的游龙带人冲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老板看见自己的大boss和龙昭天打起来了,他犹豫了一下迅速选择阵营,带人和霍达的弟兄打起来,现在,龙昭天是他的大boss了。
“后面有枪。”已经眼花缭乱的卿晨使劲眯着眼睛提醒龙昭天,龙昭天一棍子扔过去打掉打手手里的枪,回头,手无缚鸡之力身上带着枪子还没穿鞋的卿晨和一个保镖扭打在一起,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却被身后袭击她的打手一闷棍,当头一棒,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龙昭天心里恨不得杀了这两个打手,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两个打卿晨的打手已经被他拳打脚踢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枪子乱飞,刀剑无眼,街上剩下伤残和丧命的黑衣人,霍达独自跑了,皮特被打死了,龙昭天抱起卿晨小心翼翼放进车里,留下游龙善后,开车飞奔医院。
半夜手术室里来来往往的大夫,两场手术赶到一起,邵东强和邵卿晨父女一前一后头破血流被推进手术室,游龙赶过来,看见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的龙昭天坐在长椅上等卿晨,他赶紧到警察跟前:“警察同志,您有什么问题问我吧,如果龙先生的律师不在场,他有权保持沉默。”
游龙跟警察说了一晚上可以说的内容以后,医生带了两个消息给龙昭天:“龙先生,邵小姐已无生命危险,但是需要观察,至于邵先生。”医生为难地摇摇头,“邵先生的头部受到剧烈撞击,损伤大脑皮层,邵先生情况危急,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他成什么了?”龙昭天冷静地承受这个不好的消息。
“植物人。”医生带着惋惜的语气。
龙昭天站起来去病房看卿晨,灯光照着他的侧脸,像一层雾霾平铺在他脸上,丝毫的快乐都无法流淌。
警察在病房和重症监护病房之间来回游荡,龙昭天便给还在昏迷中的卿晨办了出院手续,把她带回他的一处房产,一栋很有风情的小复式,坐落在郊区,背靠大海,环境优雅。
但是迟迟不肯睁开眼睛面对这一切的卿晨还沉寂在昏迷中,龙昭天的私人医生诊治过,对他说:“邵小姐失血过多,体力没有恢复,而且有严重的体力匮乏症状,和她在中枪以后做的剧烈的活动有关。”
龙昭天沉着脸点头,大夫离开房间。
亲爱的卿晨,当你醒来的时候发现父亲变成了植物人,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和你当初不要命都要救父亲出来的设想背离了多少,你知道吗,在你昏睡的一晚上,你的父亲确实被无罪释放了,法律上的无罪释放,游龙把皮特的尸体交给了警方,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但是,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亲爱的卿晨,也许你可以镇定地接受这个晴天霹雳,像答应做龙昭天的七日情人一样,像在树林里拿着步枪跟野猪和狼较劲一样,像和龙昭天的正牌女友正面交锋一样,像面对龙昭天的索求一样,可是,你知道吗,当你睁开眼睛,这一切,都跟着你的记忆不见了。
如果你什么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脸上带疤的叫皮特的男人处处想要加害你,他的大boss也跟你结仇,甚至,你的父亲直挺挺地躺在医院里,还不如,就像这样,什么都不记得的,重新开始。
好吧,如果你已经想重新开始了,那么,你又错了,一旦生活变轨了拉着你驶向万劫不复,你认为自己瘦弱的身躯,在中途跳车离开地狱号的特开列车还能生还的几率有万分之几。
卿晨缓慢地睁开眼睛,明晃晃的光线耀地她眼睛睁不大,看不清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女佣走进来,卿晨以为她要拉串窗帘,却把落地灯的光线调暗,看见卿晨正看着她,高兴地往出走,对大材小用派来保护卿晨的游龙说:“游先生,邵小姐醒了。”
游龙立刻叫医生给卿晨做检查,他打电话给龙昭天:“先生,邵小姐醒了。”
“知道了,我在路上。”龙昭天看看时间,这个小妮子一觉睡到晚上了,他心里多少还有点惦记,看看再说吧。
大夫面带微笑走进房间,卿晨皱着眉头:“你是谁?”
“邵小姐,龙先生派我来为您检查。”一个女医生说,男医生退到一边,女医生拉上纱幔,“邵小姐,您的伤口还疼么?”
卿晨想坐起来,背后阵阵刺痛,她是怎么了,头也阵阵疼痛,浑身上下都跟拆开随意拼凑到一起生疼,她做出痛苦的表情:“你叫我什么?龙先生是谁?什么伤口?”
三个问题,女医生不敢再说下去,她把卿晨扶起来,叫来纱幔外等着的男医生,一个看上去就比她经验丰富的大夫,刚才的对话,男医生全都听见了,递给女医生一个大事不妙的表情。
“小姐,您需要休息,稍后,我们会把诊断的结果告诉您的,好吗?”男医生明媚的笑容,说服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卿晨。
游龙在门口,把大夫们叫出去,男医生刚要说话,楼下的大门开了,龙昭天一身黑色西装面色冷峻地走进来,刀子削过一样的脸如一块呼呼冒冷气的寒冰。
“怎么回事?”他看见楼上的两个医生和游龙都跑下楼,到他面前。
“邵小姐她,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