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谨遵国王旨意,善女以后打死也不敢自作主张了。”善女就是这样,能赢得各国国王喜欢,会来事,人还不错,只是她可怜美丽无比的妫公主刚出生就被赶出陈王宫,把她从小养大,过于袒护她,使她有时候做出些出格的,本来也是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来。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楚王早朝,妫公主捺耐不住,当然直奔东暖阁,善女不阻拦,宫人们也不象一开始她听楚王提到的那样,被要求她不能走出寝宫,她不知道,他们已经得到过楚王指示,反正倒还挺自由的,她喜欢。
东暖阁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只有一个宫人在打扫,比昨天冷清得多。没有了息王,就没有了秘密,自然向外界、向妫公主敞开。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妫公主把房门一一打开,检查各个房间,正房以外,侧房也全部看完,仔仔细细的,犄角旮旯也不落下,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她迷惑,问还在扫院子里的地的那个宫人,“息王呢?人到哪儿去了?”
打扫的宫人直摇头,他还有问题问妫公主呢,“王后,这儿原先住的是息王呀?我今天第一次负责打扫这儿,以前是在冷宫扫地,刚被调过来,我没有见到过什么息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往年,只要不到冬天,东暖阁也比较冷清啊。”
不管这个宫人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息王肯定不在这儿了,妫公主气冲冲直接找上金銮宝殿,去向楚王问个清楚。
有朝臣奏报,“国王,据在陈国的探子回报,息太后因为国王长时间不能释放息王,一直扣押住不放,就派使臣到陈国去游说,希望他们能和她联手,共同对抗我们楚国,说必竟王后是陈国的公主,是他们息国的王后,国王掳掠息王后,也就是掳掠他们陈国的公主。”
“噢,有这回事?”楚王直起身子,“那结果呢?”
朝臣微笑,“结果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陈王亲口对息国使臣说,在妫公主和息王大婚前,他就跟息国、跟其他各国打过招呼,以后,妫公主的事,她出现任何状况,都与陈国无关,她现在怎么样,自然也与他们无关,他们不参与。”
“嗯,应该就是这个结果吧。”陈王这样亮明态度,又不是第一次,他一向深明大义,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儿,就自私地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这个责任他也担不起,楚王相信,陈王根本不会因此迁怒于楚国,果然如此。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他真正的老岳丈,爱屋及乌,只要陈王不找事,他也会对陈国好的,当然只是一般性地好,因为陈王向各国明示过,虽然没有说不承认妫公主这个女儿,可是,她的事情,陈国不管,基本上不相往来,那么,他也就不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过问他们陈国的事。
朝臣还有话说,“听说,陈国派了使臣到我们楚国来,正在路上,还是陈王最信得过的大臣和一些宫人,这又表示什么呢?”他不明白,如果妫公主嫁人以后,她的事,陈王不过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他在乎,他的女儿被别的国家抢去,强行立为王后,待遇虽然好得不能再好吧,必竟没有经过他允许,一直没有通知他,没有向他这个父王表示过什么,于情于礼都大不合,怎么不肯跟息国联合,讨伐楚国,声讨也行啊,他可有的是资格,老岳丈声讨强抢息王后为楚王后的楚王,楚王和楚国可会相当没面子,在各国间都抬不起头来,可以起到极大的震撼作用。
“寡人估计,陈王再跟各国表明,王后的事,以后与他无关,可是,她必竟是陈王和陈王后的亲生女儿,他们俩实际上还是挺关心和心疼这个女儿呢,要不然,就不会让他们最信认的、会来事儿也明事理的善女将她一手带大。女儿被我们楚国抢了来,虽然被奉为王后,并且寡人还因此休弃所有妃嫔们吧,可是,也得派得力的信得过的人过来看一眼,希望王后不要受到什么委屈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道理。谁的女儿,谁不关心哪。”朝臣年龄都不太小,大多早已成亲生子,大家是过来人,可以理解。
妫公主身后跟随两个宫女一起闯入金銮宝殿。
“妫儿?”妫公主突然出现,以前她还从来没有上过殿,正好赶在议论到她的父王陈王的时候,这是碰巧吗?楚王惊异。
妫公主走向楚王,“王,你把我的息王弄哪去了?”
原来又是只为息王的事。整个大殿上立刻变得象死一样寂静,别的声息皆无,妫公主因为息王找上楚国的金銮宝殿,楚王要怎样处理呀?大家都在看着。
妫公主还没有面对群臣质问过楚王找息王的事,楚王脸上有些挂不住,转红了,是谁放妫公主进来金銮殿的?也不拦住她,让他在朝臣们跟前没面子,这些大臣回家以后,不知道会怎样跟他们的家人笑话他呢。
楚王对妫公主都千依百顺,妫公主执意要上殿去面见他,等不及,哪个宫人还敢非拦她、不让她上殿不可呢。
“妫儿,寡人正在上早朝呢,我们俩有什么事,等寡人回寝宫以后再说。”楚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妫公主先退下去。
妫公主才不会走呢,“王——”
“妫儿。”楚王知道,妫公主还要提息王,他厉声制止,“寡人有些家务事还要处理,退朝。”别当群臣的面让他难堪了。
“先别退朝。”妫公主担心,不当大家的面,楚王不肯告诉她,“王,你从息国——”她就要揭他的短。
“退朝。”楚王把嗓门提到最高,盖过妫公主说话的声音,他起身两步抢到她跟前,抱起她来就走。
“恭送国王。”群朝这一次呼声更高,他们是响应楚王的号召,他不希望他们听到妫公主都在说些什么,就用他们自己的大音量掩盖吧,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也许有新情况,并没有新人物,别的内容。
妫公主没有表示不同意,乖乖被楚王抱着走,“王,你怕了,你怕朝臣们非议,是不是?”
“寡人怕什么,寡人只是为你和寡人的面子着想,你别老这样闹行不行。”楚王确实是为了他们俩着想,他在各国中算得上数得着、前几位的人物,他顶着许多压力,无论是来自外界的,还是他自己的,抢了妫公主,就引起各国热议,废除所有妃嫔,当她为王后以后,再俘获不了她的芳心,情何以堪,而且,妫公主哪里有什么国母风范,这些都是他所担心的。
“那你告诉我,你把我的息王藏哪儿去了。”妫公主得寸进尺。
“寡人要是愿意告诉你息王在哪儿,又何必把他搬出东暖阁,藏起来,以前也不告诉你他在哪儿,苦苦保守安置他在什么地方的秘密。”楚王直来直去,不绕弯子,“寡人不会说,你又何必一直问。无论你怎样问,怎样闹,寡人和所有宫人、所有楚国人都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