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只得照办,“所有人都退出树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的命令是这样下的,递给亲信的眼色,却是另一番意思,他摇头,挤眼,意思很明显,他走以后,继续搜,搜出人来为止。
楚王的眼色,被善女捕捉到,息王危险,她把小楚王太子递给身边的宫人,转身就想离开,她打算找到那两套太监的衣服,或者另外备一套,给息王换上,让他再做回楚王宫一个太监,以确保他的安全。
楚王哪里容许善女还动这个歪脑筋,她一把小楚王太子递给别人,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他的马没有走,也不用转回身,厉声喝问,“善女,你知罪吗?”
善女立刻跪倒在地上,“奴婢该死,请让奴婢离开国王和公主,留在民间任凭奴婢生死由命吧。”如果能被放掉,正好可以尽量搭救息王,他的性命,总比她的富贵荣华重要。
“你想得美。”楚王才不会答应。
“王。”妫公主不愿意了,她不可能不管不顾善女。
楚王改换话锋,“王后还需要你,你不能离开王后身边,跟在寡人和王后马后,一步也不许离开。来人哪,侍候善女。”
哪里是侍候,分明就是监督,善女自己一匹马,周围都是楚王的人,寸步休想离开人们的视线,什么鬼都捣不了。
善女焉了:息王啊,一切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善女几乎什么也为你做不了啦。
当然只是几乎,并不十分肯定,善女还打算让妫公主替息王求情,求楚王放他一条生路,不管是求,还是逼迫,他听她的,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楚王与妫公主同乘一骑,路过最近的镇店,让她自己点菜,带她进一家相对干净些的酒楼,“妫儿饿坏了?先吃些,回王宫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上来菜,小楚王太子的小身子一直往前抢,“我要吃。”
楚王阴沉着脸,他对妫公主无计可施,一个小孩子,可下得去手,“说,和你一块离宫出走,母后,善女,那个死人,和你除外,还有些什么人?”
小楚王太子很早就被一再灌输过,在楚王跟前,千万不能提到息王的话,他牢记在心,他只是双手伸向饭桌子上的菜,喊叫,“我要吃饭,我要吃的。”
“不说,寡人就不给你吃。”楚王拿起一块香肉逗引小楚王太子。
“哇。”小楚王太子哭了,他还没有在饿的时候,眼前有吃的,却吃不到过。
妫公主“拍”地一摔筷子,“这么吵,还让不让人吃饭?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王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就好。”
楚王立刻沉默下来,他可不想妫公主吃不好饭,他把手里的肉递到小楚王太子小手上。
小楚王太子“咔嚓”就是一口,他实在太饿,肉,只嚼一嚼就迫不及待咽下去。
是呀,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楚王也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
妫公主狼吞虎咽。想起息王可能还在草丛中趴着,饿了只能吃几个野果子,她虽然很难受,但是,她不可能给他送吃的去,还是她自己先吃饱要紧。“王吃吗?”她问楚王。
楚王摇摇头,“寡人不饿,不想吃外边的饭,妫儿也少吃,我们回到王宫让御厨子给我们做。”
“先吃饱再说。”饿太久,哪里还在乎现在吃进嘴里去的是什么东西;饿太久,什么吃的东西,都好吃起来。
楚王爱怜地摸上妫公主的头,给她夹菜,“妫儿不要一下子吃太多,吃太多,会不舒服的。”
妫公主还记得她第一次吃得太多,吐的情形,听楚王这样一说,就停下筷子,“我不吃了。”
“妫儿吃好了?”难道他又说错什么话?楚王郁闷。
“王说得对,不能吃太多,吃太多,会难受的。我们还是回王宫吧。”妫公主将手主动递给楚王。
“好,回王宫。”楚王巴不得早点儿远离外面,回到王宫中去,继续禁锢他的楚王后,以后,再也不放松对妫公主的照顾和看管,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小楚王太子还没有吃尽兴,楚王回头一句,“他喜欢什么,带在路上给他吃。”就彻底结束这次饭局,直奔王宫回去。
一回到王宫,进来寝宫,楚王的脸色就变了,他向外吩咐,“把寝宫大门给寡人关好,看严。”
“是。”宫人们可不知道楚王要干什么,他脸色不对,只管奉命行事就是,丝毫不敢怠慢。
妫公主很平静,她早就料想到楚王不会善罢甘休,就这样算了,“我回来了,王要治我私自出宫的罪么?”
“没有,怎么可能,寡人不会。寡人就算要治罪,也只会治寡人自己的罪,是寡人留不住妫儿,寡人无能。”楚王的话里,明明就带着恨怨,带着孩子气的气。
妫公主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她应该做些什么才好,她为息王担心,为他的人身安全担心;也为楚王担心,他的心情看上去十分不好。
楚王的确特别伤心,“妫儿,寡人问你,你私自逃走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安排安公主来调戏和污辱寡人,拿寡人对妫儿的感情不当回事?”
这个,妫公主有话讲,她心平气和,说出她的理由,“我只是想找个人代替我来安慰王的心,并无恶意,其实也是好心。”
“好心?”楚王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你就这样对待寡人对你的痴情,随便找个人替代?你不知道你在寡人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比的?你忍心这样对寡人,跟别人私奔?”他甚至不由自主举起巴掌。
妫公主很害怕,楚王难道还会打她?他都要干什么?真不应该跟他回王宫来,死在外面也许更好些,她吓得想向后躲,只是身子不听使唤,动不了。
妫公主这样害怕,楚王心里更难受,他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竟然象个小孩子一样,趴到她肩头呜咽,他真的哭了,流出眼泪,“坏妫儿,对寡人一点儿也不好,就知道欺负寡人。”
妫公主虽然不知道她自己哪儿欺负楚王了,明明就是他为难她,为难她和息王,但是,看他实在难受,她还是愿意道歉,“对不起,王,妫儿以后再也不敢欺负王。”
“幸好那一天寡人喝得实在太多,你差点害寡人失身,对不起妫儿。”楚王要的很简单,就是一心一意,从身体上,也永远专一于眼前这个他心爱的女人妫公主。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妫公主并不知道她不好在哪里,楚王这样激愤,她决定,以后她再也不会给他找别的女人。不过,她还有要求,“王不要打妫儿,妫儿好害怕。”
“寡人怎么舍得打妫儿,是妫儿太欺负寡人,寡人宁可被妫儿打,也受不了妫儿对不起寡人。”为了爱,楚王就是这样霸道,不过,倒也十分可爱,值得珍惜。
只可惜,不早不晚,正好出现的,是息王,不是他楚王,作为一个后来者,虽然他手上有霸权,也以霸权强抢妫公主为己所有,却注定,他的感情,要经受太多磨难,和息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