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太子本来也没打算背着人,既然他拿定主意,要立这个宫女打扮的刁蛮的小女人为他的王子妃,不管是一时意气用事也好,还是真的打定主意也罢,就没有再避开别人的必要,总得公开的,“跟我来。”他要把公主直接拎进花厅上去。
“你这个大色狼,混蛋——”公主不知道骂些什么才好,平时也没有人教给她怎样骂大街啊,“你放开我。”她依旧大声吵吵,连踢带踹,只是不管怎么样努力,也挣不开息太子的束缚。
息太子是奔花厅上去的,从一出生就被撵出王宫的公主,如果暴露在众人面前,陈王和陈王后会怎样对她不利呢?真难以想象。“息太子,求求你,放开她,不要惹麻烦,会害死她的。”善女颤微微地请求。
只是,善女的请求,比起息太子高涨的热情来算得了什么,公主大声吵闹也把她的声音完全压下去,息太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善女的话,直接进到花厅上。
乐师的音乐停下来。
舞蹈的宫女也闪退一旁,让出中间的位置,息太子的来势太猛。
一直停留在息太子桌子前、还没有回归到自己座位上去的安公主,脸色更难看,他只是上上厕所,就夹个貌美如花似玉的宫女过来,还在大家眼前搂搂抱抱,“打情骂俏”,亲亲热热,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真是岂有此理。
所有人,已经坐回自己座位上的蔡王,还包括陈王、陈王后,都自然而然不得不注意到这一突发状况。息太子对安公主不冷不热的,甚至有意回避,却强行带上一个小宫女来,什么意思啊?令人费解。
公主在息太子腋下,怀中,一直没有间断挣扎,脸基本上冲向地面,陈王和陈王后还没有发现到她到底是谁。
“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不管到哪儿,只要是被人挟持,公主就要这样叫个不停,直到恢复人身自由为止。
息太子手一松,公主就掉地上,不免摔了一下。他没有扶,他还有重要的事,“求国王和王后把这个宫女,赐给我,我——”
真的要当各国王孙贵胄的面,讲明要立这个宫女为息国的王太子妃?肯定会被大家笑话吧。立王太子妃,可没有这么简单,也得经过他的父王和母后认可呀。再说,一定要立这个女人为他的王太子妃?他只是被激怒,还没有最后想好,没办法即刻决定。
“我才不要跟这个人走呢。”公主抬起头,手指息太子,她也聪明,她理解,他的意思,她的去留,还得由陈王和陈王后做主,她也可以请求他们呀,“国王,王后,我只不过路过王宫,进来看看热闹而已,并没有招谁惹谁,还望国王、王后放我回家。”
“啊?”看清楚半倒半坐在地上的女子是谁,陈王和陈王后两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互相对望一眼,他们这个女儿怎么会进宫来,这不是绝对禁止的吗?
大美人是什么意思?在座的大家都糊涂,顺这话似乎可以推测到,这个宫女,其实并不是陈国王宫的宫女,她只是路过进看热闹的民间女子。王宫又不是菜市场,哪能随便老百姓进进出出参观。
蔡王的眼睛直了,他眼睛里再也没有安公主的影子,却原来,陈国,不对,是天下第一美人,在这儿呢。
是呀,只因为是最美的女孩儿,对她私闯禁宫,出言忤撞,大家竟然没想过要予以追究,对她要回家的请求,争先恐后暗自盘算着很乐意相送。
善女跌跌撞撞爬进花厅,向上叩头,“国王,王后,请恕罪,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主意,与——与别人无关,要打要罚要杀任凭国王、王后,只求不要迁怒于别人。”
公主只能是“别人”,不是宫女,不是民女,不是妫儿,更不是公主。
善女和公主涉身犯险私闯王宫的用意,陈王和陈王后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算善女胆大妄为,为的是给公主找个好人家,便把她带到这儿,难道就可以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吗?尽管智者预言她的到来,要造成生灵涂炭。虎毒还不食子呢。
陈王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很快想出一个自以为令人满意的好主意,他手指善女,与民间的公主、他的女儿,“把这两个不听话的宫女,给寡人赶出王宫去,不准她们俩再接近王宫半步。”
这样的话,就可以解决所有危机吧。
陈王和陈王后,就象公主刚生下来时一样,又一次下达绝情的命令,就连善女也被赶出王宫,公主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进王宫的机会,彻底断绝她们的“非份”之想。
“本来我就要回家的。”公主站起身,走近善女,拉她,“善姑姑,我们走。”
陈王没有降别的罪的意思,只是把她和公主赶出王宫,已经是法外开恩,善女知足,“多谢谢国王,王后。”
“这还差不多,还是父王、母后对我好。”安公主心里偷着乐,“这回,看息太子还不对这个臭丫头死心。”
两个女人被陈王赶出宫,人家也执意要回家,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要把她许给他的请求,他们似乎都不记得他的请求,息太子哪里干,“且慢。国王,王后,我代表我自己,和息国,向陈王、陈王后请婚,恳求把妫儿嫁给我,当我的王太子妃。”
不在大家面前说到最严重,要的是太子妃,只恐怕陈王和那个“妫儿”还是不肯在意呢。
什么?安公主气得扬起袖子,把红心玉佩狠狠摔到息太子的桌子上。他居然相中一宫女做他的王太子妃,对她这个公主却不理不睬?
“妫儿?谁是妫儿?”陈王不是不可以猜想,而是要得到确认。
一个国王,不知道一个宫女,更确切地讲,也是民女的名字,很正常,息太子一指公主,“就是她。”
莫非,这个公主果真是个祸害,妖孽,也就是见个面吧,还是以宫女的打扮和身份,怎么就能把最高傲的息太子给迷住,肯立她为太子妃呢?
陈王与陈王后不答话。
对于息太子的请求,要怎样应对呢?
公主拉起善女,两个人向外就走,赶紧回家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息太子驾轻就熟,一把抓住要逃跑的公主,把她揪回来,一直搂紧她,不肯放手,并且跪下,更郑重其事,“求陈王、陈王后成全,把妫儿赐给我当我息王的王太子妃。”
“放手。”公主当然还要挣个不停,只是总是挣不脱。
陈王只有好声好语劝息太子打消这个念头,“太子呀,寡人已经把她们俩撵出宫去,她们俩只不过就是平民百姓,寡人想息王是不会允许你娶一个陈国的平民百姓当你的王太子妃的,这一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如果换成是寡人,寡人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是。”安公主插话两个字。
息太子并不理睬安公主,只应答陈王的好言相劝,“国王,我父王能不能同意,我立妫儿为我的王太子妃,是我和我的父王、我们息国的事。国王答不答应把陈国人妫儿嫁给我,当我的王太子妃,是国王和王后的事,还请国王和王后恩准。”这个,有些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