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妫公主心灰意冷的教训还在后面,“你也知道你的来历,你是个什么人,息王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娶你,我们也只好把你嫁给她。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你自己是谁,嫁到息国去,要好好做你的王后,不可以左右息王的政见,不能惹事生非,苛守本份,与事无争,克己让人,不怨,不怒,不妒,不忌,戒除百种千样万类不良,息王如果有什么意气用事的地方,比如要与人、与他国一争高下的事,你还要劝他以和为贵。”陈王后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怕她和陈王的女儿成为天下大乱的根苗,不仅引火烧身,还引起天下苍生涂炭。
只是妫公主不可能体谅陈王和陈王后的良苦用心,反而只以为他们一点为人父母的爱心都没有。长这么大,她自我感觉还不错,也很听善女的话,似乎还被陈王后说得一无是处,一无是处的女儿,又怎么让生灵涂炭?她想不明白。她就是很倒霉,不由自主被认定为祸星,就不再没有好日子过。
更严厉地惩罚还在后面,“你一直生活在民间,不懂得王宫规矩,就要嫁到息国去给息王做王后,一点儿也马虎不得,不能让息国笑话我们陈国的公主没规矩,趁息王的迎亲仪仗还没有来迎娶前,我让些懂规矩的老太监、老太监好好教教你在王宫里作为一个公主、一个王后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妫公主一直没有开口,她虽然有满肚子的不乐意,与失望,却不敢反抗高高在上的陈王和陈王后的意思,她不象他们的女儿,更象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在聆听国王和王后的圣训和君命。
“我们还会通报各国,我们陈国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是息王执迷不悟非要娶你不可,以后,你们发生任何事情,都与陈国无关。”陈王是这样补充的。
原来还幻想,母后太严格,作父王的会慈爱一些,结果却正相反,更自私、冷酷、无情,妫公主彻底失了望。至于要教她宫中规矩的老太监、老宫女,她还有见识到,等经历了,她才会真正领教什么才是冷酷无情。
“你怎么一声不吭?”应该答“是”的。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妫公主就是不想说话。
“你——”陈王先要发怒,妫公主跟善女接触十几年,不管怎么样,总应该懂得些规矩,懂得对国王和王后、父王和母后应该有的恭敬和服从态度吧。
陈王后拦住陈王,向他使个眼色,制止他,“善女,你先带公主下去休息吧,你们就住安公主原来住的地方。”
以前息王也住过的。
安公主一出嫁,她的宫闺就成为陈国豪华客栈。
反正过不了多久,息王就会来迎娶妫公主走的,总不能为她这么短暂的停留,再另外拨给宫室吧,陈王宫里,本来就不应该有专属于她的地方。
“是。”善女答应着,站起身,手伸向妫公主。
总算挨完训,妫公主长出一口气,把手递给善女,两个人手拉手一起向外走。
不见了妫公主和善女的人影,陈王这才问陈王后,“你为什么不让寡人亲自教教我们的女儿,在父王、母后跟前应该有的最简单的规矩?”
“她一直生活在民间,哪里懂得那么多,刚才我们也够严厉的,就先算了吧,慢慢来,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陈王后解释。
“慈母多败儿,哪里还有时间容得了我们慢慢来,息王很快就会来迎娶妫儿,到时候,岂不是被各国都看我们陈国的笑话。”陈王极其严肃,一直皱着眉,也许,一切都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妫公主命里注定就会给天下带来灾祸,谁也无从避免。
“我们对她是不是太严厉?她看上去,惧怕我们,与我们还很疏远。”陈王后忧心忡忡。
陈王不假思索,马上答道,“公主们对我们就应该抱这个态度,特别是我们这个女儿,更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宠着她。”
“也是。”陈王后赞成,“让几个老太监、老宫女,严格教导她规矩。”
安公主的房间,装饰繁多,秀美,华贵,珠帘美玉,檀香木器物,人间极其奢侈的摆设,处处皆是,妫公主惊叹,“当公主的生活好好啊。”
“安公主就是公主你的亲姐姐,我们在花厅上见到过的,对当时还是息太子的息王大献殷勤的就是她。”善女向妫公主介绍安公主。
“哦。”对安公主,妫公主当然有印象。她感慨,“唉,人跟人,不,公主跟公主,哪怕是亲姐妹,就是不一样啊。”
“公主,只是你的降生太离奇,智者的预言不可不信,我国智者的预言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国王和王后也是没办法,才把你放逐出宫外养活的。公主还是经常能穿到宫中衣服,和吃吃宫中食物呀,还不是国王和王后关心的结果。还有,安公主最受国王和王后宠爱,也经常被国王和王后训斥与命令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呢。”善女讲这么多,原因主要有两个,替陈王和陈王后买好,也希望妫公主心理上能够平衡。
心理上平不平衡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这样,是妫公主改变不了。就照息王所说的,熟悉熟悉环境,“既然进来王宫,当上公主,就在整个王宫走走,见识一下王宫各处的好风景。”都说王宫最奢华,过些天就要嫁到息国去,看陈王和陈王后的样子,是不允许她再回陈国的,还是欣赏欣赏这陈王宫吧。
“好吧,我带路。”善女熟悉王宫的一草一木,她在这里呆了许多年,比妫公主的年龄还要长。
然而,善女和妫公主就连安公主的院门都是出不去的,院门口有侍卫把守,“公主,国王和王后有令,请公主老老实实在这里面住着,哪儿也别去,直到息国国王的人来迎娶公主为止。”
这禁足令,和软禁当初的息太子时差不多。
“为什么?”妫公主不明白。
善女的脸变颜变色,这还用问,陈王和陈王后虽然认可妫公主是他们的女儿,可是,这个女儿还是与众不同的,不能与王宫的其他人接触,和在民间时差不多。
不管是明白的善女,还是不明就里的妫公主,有侍卫们看门,她们哪儿也不能去。
还是只有妫公主和善女两个人面对面呆着,“这和我们住在王宫外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我们后来住的地方好呢,还有下人可以一起玩耍。”
“没有什么区别,也没什么嘛,这样更好,安全哪。息王答应过尽早来迎娶公主的,相信公主不用等多久。”善女也希望是尽快,她很担心会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院门外叽叽喳喳,是几位未出嫁的和年幼的公主,她们听到消息,来探望这位从来未曾蒙过面的传奇的姐姐。
“公主们,这个院,国王和王后有旨,没有他们俩特许,任何人都不能进。”侍卫依然挡驾。
一直在王宫成长的公主,可没有妫公主那样好说话,“整个王宫,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没有谁拦过我们,更何况我们只不过想见见里面那位听说是长得最美的姐姐,你们不要阻挠我们,否则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