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这些,妫公主已经不乐意,她干什么要留恋这样的陈国,陈王宫,陈王和陈王后,不乐颠颠嫁到息国去,跟息王一起过自由自在、快乐的日子。她在息王怀里小幅度扭动腰肢,表示她的不满。
息王明白妫公主的意思,他会帮助她的,他也不舍得她受委屈,她被宫人奚落,“我跟我未来的、很快就要大婚的王后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奴才多嘴多舌,王后和公主岂是你们可以批评的,都给我退下。”
在地位上,息王和陈王可是平等的,息国比陈国还大,在陈国的土地上,人家是客人,更不能小觑,当然要以最隆重的礼相待,陆大太监慌忙遵命,“是。”并且站起身,溜墙根儿,悄无声息往外退。
其他人紧随其后,还包括善女,“王,你好有面子,好气派。”妫公主眉飞色舞,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并且央求息王,“你就让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吧,这样我才有好日子过,要不然,我就逃出王宫去,让你们再也找不着。”
“逃出王宫去”?逃去哪儿?妫公主自己连街都没有上过,更不知道她一个人流浪在外怎样生存下去,更何况王宫这么多宫人,个个都不是废物,难道眼睁睁看她自己一个人逃出去,不闻不问?这个院门她都走不出去好不好。这只是吓唬息王他们。
“不可以。”息王却不能不表示他害怕,他也真的纠结,其实他和善女一样,希望妫公主至少熟识些宫中礼仪吧,他却只想宠她,不能教她,不能得罪她,当然最好由这些陈国老太监和老宫女们代劳,他还得劝慰她,“妫儿,如果你现在跟寡人一起回息国,寡人当然求之不得。可是,如果不按规矩、最隆重地迎娶妫儿,寡人只怕息国有些人会瞧不起妫儿你这个王后,寡人也是为以后你在国民心目中的地位着想。”
“又是规矩。”妫公主就烦规矩。
“妫儿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无论行动坐卧,都已经很得体,得体得无可挑剔,就象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而要做好公主、王后,只差学好宫中礼仪这一项,只要熟悉熟悉就行,相信很容易,妫儿很快就可以掌握。
——你不想在我们大婚的时候,展现给大家看一位最美、最有气质、样样做得都对的息王后吗?受两天委屈,寡人尽快来接妫儿,寡人知道,妫儿为了寡人,受苦啦。”息王的话,妫公主听得明白,她必须留在陈王宫些天。
“寡人尽快、最早来接妫儿。”要分手时,息王依依惜别,很舍不得妫公主,他怀疑,他留下她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等回到息国,息王会知道,就是一路上,他也能想明白,他作出的决定,是对的。
息太后态度坚决,“你要娶这位陈国的妫公主,我同意,已经是格外施恩,绝对不可能再同意你亲自去迎娶她,太娇宠,没什么好处,你给我好好的在王宫等大婚,派迎亲使臣们去接,多布置些仪仗队的排场也就是,要是太过分,我可不答应你。”
“蔡王也是亲自迎娶的陈国安公主,寡人为什么就不可以?”息王不理解,息太后怎么对他就这样严格要求,又不是没有先例。
“那能一样吗?你娶的是位什么公主,别以为我不知道,息国和各国都传遍了,陈王自己放的女儿的风,他向各国表示,是你非要娶他这个女儿的,以后发生什么祸国殃民的事,他概不负责。我这样做,对你和妫公主的事,已经是格外恩典。”实在是现实不容许息太后不坚持。
“那好吧。”为了大婚能够顺利进行,息王认了,要求迎亲使臣带的仪仗队以最快速度来回也就是。
然而,息太后暗中却指使迎亲使臣只在息国边境上候驾,不得去陈国王宫迎,只派人去告知陈王,让他送妫公主出嫁。
“不是整个队伍慢慢行去,来回会更快些。”这也算没有违背息王的意愿。
要做事,就有理由。
息太后用心其实良苦,她并不是对妫公主有太多意见,息王执意要娶,她也没办法,这样做,是为了向各国表明,这位公主就是陈王嫁出去的女儿,与陈国脱不了干系,想把责任全部推到息国人身上,她才不干。
要陈王自己风风光光嫁这个他本来不想认、只打算在民间养活一辈子的妫公主,他还不干呢,“息王真是欺人太甚,寡人说过,这个女儿以后出现任何问题,都与我们无关,他居然要我们陈国送她出嫁,这成亲的事,他要不要进行下去?公主他还娶不娶?”
不娶拉倒,正好一拍两散,陈王、陈王后和息太后其实都是这个意思,他们更希望事实就是这样的。
“这主要是我们太后的意思,我王并不知道。小人只是传话的。小人告退。”让陈国人自己商量去,息国传话的人还不侍候,不等回信儿,人家走了。
“可恶。”陈王当然被气到。
“王,别生气,商量正事要紧。”陈王后赶紧劝,“王,息王曾经有话,如果我们不把女儿嫁给他,他可要兴兵几万,跟我们陈国对抗到底啊。”不嫁妫公主,似乎不行。
嫁,更不行,“寡人跟各国都打过招呼,人是息王自己非娶不可的,跟我们没关系。如果我们出尔反尔,再大摇大摆、风光送女儿出嫁,岂不等于是自食前言。如果只是偷偷送女儿出嫁,女儿还不受尽息国人轻视,以后都过不好。”
陈王当然还是疼妫公主的,她可是他们亲生的女儿。
陈王后更不例外,最伟大的,莫过于母爱,她深思熟虑,“王,我们尽管悄悄送女儿出嫁就是。你想想看哪,要我们自己送亲,不来迎娶我们女儿,只是息太后的意思,息王根本不知道,一路上,女儿也许受委屈,可是,到息国地界,特别是大婚时,就凭息王对我们女儿偏执的深情,总会很排场的吧。息太后原来暗中耍过手段,相信她也不会太阻止息王铺张浪费地大婚,到时候,也算争回来些面子,不至于太委屈我们女儿,也与我们的初衷不违背。”
“只能这样。”陈王只好同意陈王后的意见,他担心,“息太后一开始就这么不待见我们的女儿,为难我们,她又不太懂得宫中规矩,不知道嫁给息王以后,会不会受苦?”
“也难怪息太后对我们女儿有意见,我们自己还不是只把她养在民间,不敢留在王宫中,不敢让她见人。只要息王对她好,过得就不会差到哪儿去,我们女儿那么漂亮,可爱,息王又是真心喜欢,相信,也祝愿,她会好好跟息王过一辈子,一直受到息王重视与疼爱吧。就算年老色衰以后不能讨息王欢心,生下个一儿半女,也总有依靠的。”可怜天下父母心,陈王后为妫公主打算得还挺长远。
陈王和陈王后只是当妫公主的面,必须严厉,谁的女儿,谁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