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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希德的形象问题

文森特和李克还有些迷糊,拉森特自然知道林白的意思,如果一切计划都很顺利,那么当他们突破和赶到自由之桥时,没有什么比来自桥下的船只偷袭更好的,前后夹击的办法了,并且从海上抵达自由之桥时,如果有必要,拉森特也完全可以在林白他们赶不上十二御部,或是对岸的援军提前到达时,将整座自由之桥从中间断掉,这样就能够断掉退路,给林白他们争取时间。

或许要断掉一座联通着两岸,宽度至少也有一千米以上的巨型金属大桥,在李克和文森特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拉森特知道,林白也知道,在这一点上,他还真做得到。

所以拉森特只是哈哈大笑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林白也没有给其它人解释的意思,转过头来,对白兰特说。

“白兰特,占领区域的安抚工作就先交给你了,我相信,在这一点上,你的那些手下会做得比我的属下们更称职,现在一切都很混乱,而我们没有时间去安抚。”

“嘿嘿,因为没有时间安抚,所以就必须威吓与警告,必要时要暴力压迫,只要不是太过分,把基本秩序维持好就对了吧。”白兰特嘿嘿的笑着,“好算盘,没时间慢慢安抚,但又要控制秩序,革命军需要名声,所以就我们来做这恶人,反正我们本来也就是做这一行的。”

“你有意见吗?”林白笑着问了一句。

“完全没有。”白兰特耸耸肩,“你要我去做那些宣扬自由、梦想、阶级平等什么的正义人士,我也做不来,这样挺好……不会吧……”说到这里,白兰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众人都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怎么了?”文森特看着他。

“不,我还是不要说了吧,那样的想法……”白兰特有些讨好的看着文森特。

“说!”白兰特的样子,让文森特知道,这家伙刚才想到的,不是和自己有关,就一定是和那个死男人有关。

“我是说……”白兰特有些小心翼翼,“我是说,该不会,当年你父亲,也就是希德大人,在救下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今天了吧……”

看着众人有些困惑的眼光,白兰特又补充道:“文森特,你不知道,你父亲当年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当有些人,必须在阳光下行走,充当着光明与正义的角色时,那就同样有人必须进入黑暗中,变成那令人厌恶和恐惧的反面角色而活着,光的地方,必然有黑暗,如影随形。”

“然后之后我就加入了斧头帮,一直到今天。”

众人沉默起来,如果白兰特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表示,文森特的父亲,希德·洛希尔·周,在来到自由之城之后,就预料到未来的某一天,希德会在这里,再一次竖起革命军的旗帜,或许是为了他,或许是为了文森特,但革命军领袖的形象,必然是高大的,光明的,再不济也是磊落的。但在真正知道内情,又或者是像是他们这样,经历过真正的暴乱与反抗的人的眼里,每个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形象的背后,有多少的不真实,鲜血伴随的,不仅仅是罪恶,有时候也是正义、或是自由。

所以当林白需要揭竿而起时,他同时也就需要一个能够替他完成一些不能够是他,或者是革命军应该去做的事情的人,不管林白有没有准备,希德·洛希尔·周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那个人就是白兰特。

“希德大人……还真可能会这样做。”林白苦笑着,“他总是喜欢把一切都准备好,然后兴高采烈的看着我们吃惊,而且,老实说,就算是在美洲大陆上的革命军反抗行动,这里面,也充斥着无数的阴谋与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克有心想要说什么,毕竟他们在讨论的,不仅仅是一个传奇人物的生平与他的为人,他们在讨论的,同样也是文森特的父亲。

可是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真该死,早知道平时自己就应该多看一些哲学类的书籍了。

但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些压抑的气氛就被打破了,并且打破这气氛的人,正是文森特。

“不用想了,那死男人,肯定是这样的人。”文森特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就算你们告诉我他是一个传奇的革命军领袖,在我的印象里,他仍然是那个喜欢按照自己性子去做事,莫名其妙而荒唐,又糟糕又猥琐,还什么都不管的家伙……靠,这简直就把我对于革命军领袖和传奇人物的憧憬给毁了!”

“噗哧。”

文森特的这一番话,惹得蕾拉笑出声来,然后看着文森特:“说起来,希德大人一直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整天没事就到处晃荡,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总是醉醺醺和一股烟味,胡子拉渣,过了今天就不去想明天的事情,一点都让人没有兴趣的老男人呢。”

宾克斯抽了抽嘴角,关于这一点,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文森特的父亲,这几年给所有的人的印象,也就确实是那样——在中午时分摇摇晃晃的起来,跑到酒馆里来蹭饭,和拉森特抽完烟,喝完酒,又摇摇晃晃的出去晃悠,有时候晚饭时能够看到他,有时候不能,但夜场时,你总是能够看到他出现,仍然是大口的喝着酒,然后和其它男人一样说着粗口,叫骂着,用那五音不全和难听的沙哑嗓音大声吼着歌……如果要说他和那些整日打渔和做着苦工,或是放弃了生活的老男人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从来没有色迷迷的看过蕾拉,一眼都没有。

说起来,五音不全是五音不全,但还是总是能够踩着他吉他的节奏和拍子呢。宾克斯笑了起来。

李克耸了耸肩膀……见鬼,文森特的父亲死的时候自己才多大?才出生吧?关于这一点,他没有讨论的资格。

“那个死掉的家伙有什么好讨论的。”文森特无可奈何的中止了大家对于自己父亲的回忆,“我记得他喝多了之后说的一句话……”

“任何秩序的建立和打破,都伴随着鲜血与死亡,而在追逐所谓光明的过程里,你必须让自己趟过黑暗……所以,白兰特你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虽然我并不觉得他会料事如神,但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不用怀疑,这是他绝对会做得出的事情。”

“小文森特你终于说了一句靠谱的话了。”拉森特说,然后摸了摸他的胡子,砸吧了一下嘴,“说起来,当年好像也是我被他骗到这里来的,要不,我现在估计还在世界各地喝着美酒邂逅着漂亮的姑娘呢。”

“然后再生下一堆我的姐姐妹妹或者哥哥弟弟?”李克平静的看了拉森特一眼。

“啊哈哈,我的酒没了,我得去拿点。”

拉森特丢下这句话之后,晃动着他庞大的身躯,钻进了他的房间。

这一场讨论和计划,持续到了天明,最终每个人都分配到了自己的任务,拉森特要回到海上,而白兰特则要用斧头帮来控制和稳定目前所占领的区域的形式,宾克斯和蕾拉,则被林白安排进贵族区,也只有他们两,能够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李克仍然负责着无线电通讯与武器这一块,至于文森特……

他被分配成为了一只小队的领导者,在第三天的夜里,负责对贵族区或是军事区发起进攻与冲击。

文森特知道,这是林白打算培养他的想法,毕竟他也知道,曾经的革命军领袖的儿子,重新接过父亲的旗帜,成为新的革命军领袖,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自己真的想要成为革命军吗?而自己,又真的有足够承担起所谓的领袖这一个位置的能力吗?

他不知道,不过在这样的时候,他倒是不介意试试看,如果搞砸了,那就证明,自己真的不适合,如果一切顺利,他就会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要追随着父亲的脚步,朝着革命军领袖的位置前进。

只是在天明时分,众人都离开时,拉森特却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酒馆的楼梯口。

他知道他会来。所以拉森特只是在那里打开了一瓶酒,喝了一口,然后又静静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楼梯间就响起了下楼的声音,伯洛格出现在那里,似乎也是知道拉森特在等着他一般,伯洛格只是看了一下,就又继续走下楼梯。

“聊聊?”拉森特看着伯洛格。

“嗯。”伯洛格点头,“我想你有很多的问题打算问我。”

“哈,其实不多。”拉森特说,“一两个而已。”

伯洛格不置与否,而是看了看大厅:“就在这里?”

“我房间吧。”拉森特扭头朝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伯洛格也没有迟疑,也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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