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宋榆雁已经听不下去了,坐在地上,她全身因愤怒而颤抖着。
原来沐帘已经被宋青芜带走了,那人渣竟然把沐帘封为侧妃?
新婚之夜宋青芜肯定会去陪那个太子妃的,沐帘怎么办?躲在被子里哭一个晚上吗?
宋榆雁很生气,有气自己没有保护好沐帘的,有气便宜了宋青芜的,也气宋青芜居然二娶的。
不管不顾地,赌气般的站起来,宋榆雁径直走向了宫门。
“谁?”侍卫们见一浑身怒火的黑衣人走过来,齐齐拔出剑来。
嚓!
“黑焚”迫不及待地现身,宋榆雁和他们扭打在一块。
而在这东宫寝宫,今日最红最喜庆的殿堂内,宋青芜默默地坐在桌边饮茶,室内除了他没有别人。
一阵脚步在身后响起,宋青芜默默放下了茶杯。
“咚。”印溱屮已经换下了喜服,穿着白色里衣,把两杯酒放在桌上,在宋青芜的面前坐了下来。
宋青芜微微颔首,道:“本宫不便饮酒。”
印溱屮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一饮而尽,面色红润了些。
宋青芜偏头,不看她。
“你也不满这桩婚事吧?”印溱屮见宋青芜的模样,冷冷道。
宋青芜还是没有看她,道:“未曾。”
“呵呵,作为新郎官,你不喝酒,不笑,夜半了还不更衣。”印溱屮并没有醉,只是发泄着一肚子的怒气,“只喝茶,板着脸,衣服严严实实的,怕我怎么你了?”
宋青芜眼中闪过沉痛之色,默默地垂下眼帘。
“新婚之夜竟当着我这新婚……妻子的面,把第二人封为侧妃……”印溱屮站起来,走到宋青芜的面前。
宋青芜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印溱屮一把扯起了衣领。
“你……”
“要是你今日真的娶了一倾国女子,着实会把人家的心伤透。”印溱屮一只手提起宋青芜,毫不费力。
“你……”宋青芜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印溱屮冷冷一笑,找出一黑色发带,把披散的头发捆起来。他把妆容涂抹干净,虽着里衣,但也遮不住他扁平的前身。
紧抿的薄唇再也没有水蜜桃一般的润彩,鼻梁高挺,眸子深邃,肌肤白皙,气质冰冷。印溱屮除去了所有的伪装,用自己本来的面目对着宋青芜。
满意地收下宋青芜眼中的不敢置信,印溱屮毫不留情地松开了手,宋青芜险险稳住身子,“天演”飞驰而来,被他握在手中。
“你是何人?为何是……男子?”
印溱屮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宋青芜略微失了风度,把第二杯酒也饮了去。
“印溱屮,印国三皇子。”印溱屮敷衍地勾了勾嘴角。
宋青芜眸色一深,一道黑色法阵浮现在印溱屮的脚下。
印溱屮起都没起身,就这么坐着,右脚轻轻一点,那黑色法阵就“轰”地一声破碎开来。
“不相信就直说,动武就不太好。”印溱屮说完,却发现宋青芜没有任何反应,恍惚之间,又是一道黑色法阵浮现。
脸上的寒气愈发浓重,印溱屮硬着头皮,右脚轻点,一道红色法阵把黑色法阵挤碎了去。
这下宋青芜眼中的神色愈发笃定,冷冷开口:“印三皇子体弱多病,与母亲向来不和。”
印溱屮往前一步。
“她不可能不认识你。”宋青芜冷着脸看他。
印溱屮再次抬脚踩碎宋青芜绘制出的新一轮的法阵。
“印三皇子并非法师。”
墨绿色的眸子散发着诡异的光,宋青芜握着“天演”狠狠一跺,一道更大更复杂的黑色法阵彻底阻住了印溱屮的步伐。
印溱屮反应极快,一个闪身,一脚踹在桌子上,他脚掌所落之处皆留下一个白色的法阵,飞快地朝宋青芜那边闪去。
“天演”再次触地,无数的黑色利刃穿梭在法阵之中,印溱屮面不改色,能躲的就躲,不能躲的就用非致命处迎上,白色里衣也一点一点没了踪影。
看不清楚法阵内的情况,宋青芜皱了皱眉,突然一阵刺骨的寒冷袭上面容,极快地往后一退,却被一道肉墙挡住。
修长白皙的手握住宋青芜的右手,连带着握住了“天演”,宋青芜眸子蓦地睁大。
“嘭!”
所有的法阵都破了开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殿下可太不君子了。”印溱屮控制住宋青芜,微微喘气。
这太子殿下动手也太狠、太干脆了。但是……
“可惜你的法术造诣赶不上我。”
“体弱多病是该久居宫中,但外不见客就一定软弱无能吗?”
“流言不可信,姑姑和我关系向来很好。没想到以你之胸怀也会信这些。”
“姑姑不认识我,就不能是佯装的吗?看起来我和姑姑比你和她要亲些呢。”
“别人不知道我修法术,我就不能修修法术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发问在耳边,宋青芜默默地垂下眼帘。印溱屮说的没错,他的确先入为主了。
沉默片刻,宋青芜刚想开口,房顶却突然垮塌了下来。
伴随着砖瓦落下的,是一身黑衣的宋榆雁。她身上挂着瓦片碎片,灰尘扑扑的。仓皇地爬起来,宋榆雁满是泪痕。
“对、对不起!你们继续!”转身就跑,背影很是无助。
她不该来的,不该来的!大半夜跑到这里来,不仅得知宋青芜立沐帘为侧妃的消息,还看见印溱屮光着上半身抱着宋青芜,而印溱屮居然是个男的!
感觉不太对劲,宋青芜回头一看,顿时黑了脸。
印溱屮上身的衣物没了踪影,他们两个男人,这般姿势,贴在一起……
恐怕在房顶的宋榆雁不是听到了二人的谈话震惊而落,而是看到了本该是美娇娘的太子妃,居然是一名男子,然后太子还和这男子“亲密无间”而深受打击,摔落下来。
黑着脸,宋青芜挣脱掉印溱屮,跑步追向宋榆雁。
印溱屮找了宋青芜的衣服穿上,放下头发,化身美娇娘,跟了出去。
却见得门口,宋青芜白着脸,摇晃着同样白着脸的宋榆雁,而宋榆雁早已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