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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佛祖慈悲

福来就是刚才那位小太监,他连忙跑了出去:“小的,知道了。福来一定速去速回。”

青梅站在珍妃的身旁显得有些局促,紧张的连呼吸声都有些沉重,她轻轻的拍了拍青梅的肩膀:“我们没事,别太紧张了。”

青梅这才有些松懈。望着娘娘淡定而坚毅的神情,连连点头。

福来带着陈御医来到敬事房,珍妃转身看着他,倒是也显得淡定从容。寒公公微笑着:“陈御医既然来了就不妨把当日之事,说个清楚,也好还娘娘的清白。”

陈御医有些慌张:“当日我与珍妃把脉之时,却是有喜脉之相,可是后来我又去复诊,原来是因为娘娘前些日子吃了些补药,导致脉象混乱。原来才知道是误诊。只是这些日子皇上身体不适,也没来得及向寒公公禀报。”

寒公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就麻烦陈御医请回吧。珍妃娘娘也请回去吧。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明了。也就无需在纠缠下去。”

珍妃与青梅一同走出敬事房,只是陈御医此时也在后跟随。“娘娘走得如此匆忙,可是臣还有些话要说”他快步走上前去。

珍妃转过身来,眼神冷漠:“陈御医,有何事不妨直说。”

“今日帮珍妃娘娘圆谎,想必您也知道个中原因。他日皇上若彻查御医院与当年哀冲太子的事情,还劳烦娘娘力保我陈御医清白。”陈御医连连作揖。

珍妃依然面无表情:“能做的本宫自然会做。今天就当没有听过你刚才说的话。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听懂了么?”

陈御医连连点头:“臣明白。那就请娘娘先走。”珍妃转身离去,只是觉得有些蹊跷。可是此事也算是平息了,至少谁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许久没有走出宫门,依然是从坤宁宫走向锦华宫的路,可是这坤宁宫,因为主人的失势,也变得有些凌乱。里面都是枯黄的树叶,还有些久未修剪的残花枝叶。看到这些她的心中自然也会释怀一些,对于自己孩子的性命,这些又能算得上如何?

风在这时吹得更紧了,青梅连忙把娘娘的披风铺展开来:“娘娘,您最近身子虚弱,别再被风吹得着凉。”

珍妃驻足在这条漫长的宫闱小巷,当日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柳絮在空中不断飞舞,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拥抱,但是那种温暖却可以穿越来世。他的眉宇中透漏着一些忧郁,挺拔而健硕的身躯,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峦。月光下的会心一笑,更是令人动容。空中开始飘涌出轻盈而洁白的雪花,这雪花放在手中,可是一瞬间的温度又把他们化作雪水。浸透了整个掌纹。

“娘娘又在想那个人了。每次看到娘娘这样,青梅便很是心疼。”青梅有些惆怅。

“又何止是在想念那个人,我还在想念那段时光,我永远也追不回的日子。”她看着前方的小巷,像是从前一样停留,静静的等待某个人的出现。

还是像那日的那场意外,这路上的雪已经越积越厚,一个不留神的滑到。背后依然有些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那种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熟悉。“娘娘,没事吧。”回望,还是那个人,只是此时仿佛隔了几光年的距离:“本宫没事。”她立刻从他身边抽离开,只是觉得还是要保持着距离:“还要多谢霍大人。珍妃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宫了。”

在转身的瞬间,她的手紧紧的被他握着:“还在怪我么。是的,我是怕死。我更怕我们的事情被别人揭穿。可是我更怕因此会失去我爱的人。你懂么!”

她轻轻得推开他的手:“这个本宫自然懂得,可是请霍大人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的恩情在当日已经断绝。就当我们今生有缘无分。”珍妃的眼中溢满泪水。

霍云霆,只是深情的望着她:“好一句有缘无分,好的,今生我也不会再纠缠。愿娘娘以后多多保重。云霆告辞。”

两人的背影越行越远,像是两条背道而驰的直线,或许在这一生永远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一滴滴的泪水,滴落在这白色的雪地上。此时珍妃突然晕倒。青梅连忙去叫住霍云霆:“霍大人,霍大人。娘娘晕倒了。”

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她,面色苍白,心中觉得愧疚之极:“都是云霆不好,都是云霆的错。青梅你快去叫陈御医。我把珍妃赶紧送回锦华宫。”

珍妃虽然已经有些昏迷,可是心中却还是清醒的,被这温暖的身体遮挡着,有种说不出的幸福,寒风中,此时可以以仰望的姿态看着他刚毅而俊美的侧脸,眼睛中充满了怜惜。只是这样的时光永远能够定格该有多好,雪花飘落在他的鬓角上,渐渐融化成雪水与汗珠混为一体,那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会让女人着迷。此时她轻轻拿起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汗水:“如果能够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他低头看着此刻已经清醒的他觉得世界又恢复了明亮,他开心的笑着:“珍儿,终于又活了过来。我承认当日是我的错,不该拿出堕胎丸,让你独自一人承受这痛苦。”

珍妃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何时又忍心去拿我腹中的胎儿去伤害我所爱之人。只是没得选择罢了。你的决定是对的。如若不那样做,今日在敬事房中的盘问便会露出马脚。不光是我死,我的孩儿还有你,都要死。这样不值得。”

终于到了锦华宫,宫女看着面色苍白的珍妃娘娘,便有些惊慌,霍云霆命宫女去烧些热水来,只是这冬日初降大雪,有些寒冷。走进屋子他便把炭炉也点燃了,整个房间忽然变成了温暖的土黄色。

珍妃躺在床上,气色已经有些好转,只是有些痴痴得望着他:“今日这一场风花雪月,也算是做了你我之间的了结。今日你离去后,一定要忘了过去种种,方才能够保住性命。”

霍云霆,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有些不舍:“如果真要这样,我又如何能忘得了。过去的种种都是真实得如这肌肤碰触的温暖。”

陈御医此刻也来了,他连忙上前诊治:“娘娘,这身体看来又要一阵子调养,旧伤刚好,这又出来走动。虽说滑胎不同于生孩子,但是如若调养不好,也会留下病根。”珍妃看着陈御医:“不要多说。赶紧开些房子走了便是。本宫不想再与你纠缠。霍大人也请走。本宫累了。”

青梅连忙送着霍云霆走出宫去,陈御医开了方子之后,便无奈着离去。这房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从来就是孤独惯了,只是偶然的一段情缘让她觉得生命有了些色彩。可是一切也都是如这雪花飘落之后变成雪水,随波逐流,往日不复。可是心中依然住着那个人的影子,就这样苍老到生命尽头。

他在锦华宫外迟迟不肯离去,看着那个屋里发出微量光芒的房间,像是有些思量。只是这一切不得不在这一刻结束。为了彼此的成全,也只能带着这份伤痛前行。虽然经历波折,可是回忆起,往日的种种温情,也算是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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