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爱给他扣帽子?!
上一次群芳会上,她便给他扣了一顶“瞧不起民间乐器琵琶”的帽子,大言特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论,逼得他承认程梦与程露的表演十分出色,更逼得他几乎要惩罚风华。
如今,她竟又给他扣上了一顶“瞧不起庶民”的帽子!他李乾何时又瞧不起庶民了?
“您的随从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侮辱这五位百姓,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您却不加以阻止,放纵其任意妄为,难道说,这本就是您自己的授意?”程让眼睛一眯,质问道。
她中气十足,声音大得很,让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立时,周围的议论声就传了开来:“这男的打扮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官家子弟,真是没有教养。”
“是啊,瞧不起人家乞丐啊,人家乞丐至少有骨气,扔在地上的银子就不捡!咱们平头百姓人虽然穷,日子过得虽然苦,但也是有尊严的!”
“要我说啊,他那个随从的举止定是他亲自授意的,摆明了仗势欺人呗。”
“这男的定是哪个高官之子,能教出这样的儿子,那官定是个贪官!”
听到那些指指点点之声,李乾身子僵硬,脸更是黑成了锅底。
这女人三两句话,竟把他的形象给毁得一干二净,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
他拳头握得嘎嘣响,她怎么就不能稍稍给他留点面子?
正在这时,他身侧的风华柔柔出声:“程二公子,刚刚侍卫之举完全是他自己任意妄为,我们并没有可以吩咐的。”
她声音低低的似在啜泣,好像委屈得不行。
程让轻声一笑,她将手中那被她掐得已经昏死过去的侍卫往旁边一扔。
拍了拍手:“哦?那你们看到了为何不阻止?”
“这……”白风华卡了一会儿,又道:“我们并未看到,直到刚刚下马车,方才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若是我们看到了,定会阻止的。”
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听她这么说,李乾的脸色才稍稍好看点。心中同时又一暖,到底还是风华会替他分忧啊。
程让却仰头笑了,她看向各位百姓:“哈哈哈,各位街坊,这位小姐的话该不该信我可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能教出这样奴才的主子,定不是个好主子!”
“这奴才刚刚侮辱平民时是那般的娴熟,看来干这等子事情绝不是一次两次!平日里定没少仗势欺人!”
“而这位小姐说他们坐在马车里并未看到这奴才的所为,所以才没有出言阻止,那难道这奴才以前仗势欺人的时候,他们也没看到?所以才一直疏于管教,养成了他为虎作伥的性子?”
“你!”白风华瞪大了眼睛,她想要出言反驳,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程让理都不理她,顿了一顿后,再度提高嗓门:“还有啊,这奴才明知道自己主子就在咫尺之间,他仍旧敢如此胆大妄为,为何?因为他知道,即便他主子看到了,也不会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