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后,御书房
萧逸宸一身龙袍,眉目如画。他端坐于龙椅之上,一双眼眸疏离的望着下方,其中泛起点点冷意。
此刻的御书房,正鸦雀无声。禁军统领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昨日宫内有刺客潜入,皇后受伤,两名高位嫔妃遇刺,可谓是震惊朝野。
最终,他虽带着两万禁军多方巡查,可谓是将整个皇城翻了个遍,依旧未找到刺客。甚至连对方如何入宫的,都一无所知。
眼下皇室蒙受奇耻大辱,皇上震怒,太后被惊扰,他的脑袋还能系在脖子上,已经很是意外了。
“皇上,洛国公和洛大小姐来了。”
林喜缓步入内,通报了一声。只见御书房门前,洛霆斌与洛瑶已缓步而来。今日的洛霆斌依旧身着白袍,气度非凡。
而洛瑶则罕见的穿了身劲装,身躯纤细,那双莹若水晶的眸子,宁静好似湖水。
“皇上。”
父女二人拱手,对上方的萧逸宸施了一礼。
“国公和大小姐无需多礼。”
萧逸宸微笑,亲自伸手将二人扶起。眼前的洛霆斌与洛瑶,都曾为他登基为帝,立下过汗马功劳。算得上是宁西最大的勋贵之家。
洛霆斌刚正不阿,洛瑶更是由凌浅亲自调教,武艺出众,容姿过人。
只可惜,他们皆是忠心于凌浅之人,自己若是重用了,万一有一日他们知晓凌浅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二位应该都已经查看过尸体了,以你们对江湖高手的熟悉,可能从其中看出什么来?”
萧逸宸负手而立,若非宫中方面人才匮乏,他也不会请洛霆斌二人来。
“回皇上,这出手之人是使用暗器的高手。而且对于银针尤为擅长,即便无需淬毒,也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这回答萧逸宸的,并非洛霆斌,而是洛瑶。毕竟赵可儿两人乃是女子,所以尸体也是她验的。
“哦?大小姐有何见解,可能估摸出是何人所为?”
萧逸宸听得洛瑶此话,亦是洞察眉目。此番皇家掩面大跌,他必须彻查清楚。
“此高手十有八九,是江湖中人称柳絮针的柳阳。前些日子,我们的探子曾在国都见过他的行迹。”
洛瑶轻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当然,这些话早已被精心的粉饰过。国公府虽强,可对于江湖势力,少有掌控。
她能一眼道出柳絮针,自然是云汐颜提前知会的。
“皇上,这等高手潜入皇宫,定然是有所预谋的。可就算是柳絮针,他的武艺也未高超到可越过无数禁军眼睛的地步。因此其中,必有内应。”
洛霆斌瞧着萧逸宸的面色,立刻在适时的时候,抛出了此话。
显然,他此言,道出了萧逸宸心底的担忧。他不傻,一个刺客能来无影去无踪,其中定然有文章。
若说刚刚他还在猜测,这柳絮针会不会是如凌浅那般的高手。以至于他们无所察的话,此刻洛霆斌的话,就打消了他的顾虑。
试问,杀些后宫的女人,武艺到了凌浅那个程度的高手,可能被请动吗?可能,若是那个人的话。
“国公说的对,其中是有蹊跷的。但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是那东陵玉王府……”
“皇上,这不可能。”
洛瑶摇了摇头,顷刻间否决。她真不知道,眼前的萧逸宸是如何想的。
“皇上,玉王府显赫,我们有目共睹。恕洛瑶直言,这柳絮针的实力,恐怕入不得玉王府。”
“是朕失算了。”
萧逸宸笑了笑,眼底的神色又深了深。他不过是将此事,与前些日子那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怀疑那个人打击报复罢了。
“皇上,师父曾言,若是施针伤人,高手定能掩藏银针行迹,断然不会随意出现失误。可这三根针中,明显有两根是精准的,唯独袭击皇后娘娘那根,似乎只是随手为之。”
“大小姐的意思是说,杀了贵妃二人的针,是早就意有所指。而皇后身上的针,只是随手为之?”
的确,萧逸宸当时也将疑惑锁定在了凌暖晴身上。但他了解凌暖晴,他知晓她没这个动手的能力。
因为自始至终,他一直都派人监视着凌暖晴,这个女人是凌峰的女儿,他不得不防。
可凌暖晴却极为安生,除了前些时候与凌峰联系过外,后面便再未生事。
“恩,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刺客失手,二是他不想杀皇后。臣更看好第二种。我们可以理解,刺客给皇后一针,是为了洗脱皇后的嫌疑。毕竟她与两位死者,最是对立。”
洛霆斌认真的为萧逸宸分析着,却在无形中将对方的思维带到了胡同里。从而掩盖其中,原本目标是云汐颜的事实。
“所以最有嫌疑之人,便是想为皇后排除异己的丞相大人。当然,如今朝中能请到柳絮针这般江湖高手的,也就只有丞相了。可臣也很疑惑,丞相为何这般做。真的是为了皇后娘娘吗?”
而后,洛霆斌以洛瑶又你一句,我一言的分析着此事。萧逸宸一直静静地听着。
在洛霆斌与洛瑶来之前,他怀疑过两方人。一是丞相凌峰,二便是同样有高手坐镇的国公府。
他之所以请国公府的人来,其中也有想探查他们底子的用意。可说到底,国公府根本没有插手此事的必要。
后宫无他们之人,他们杀些后妃,又有什么用处?
可若说是凌峰,凌暖晴一直不得宠,就算为她伤两个敌对的妃子,也无济于事。凌峰怎会如此痴傻?
但如今一系列证据,却又指向了他。蹊跷,却又理所当然。
又或者说,如果凌峰的初衷,本来就不是帮凌暖晴,而是另有其人呢?灵光在萧逸宸脑海中一闪而逝。
他到是一直忘了,这后宫中,还有一个人。她,也同样有凌峰会出手的理由。
如今这一切,全然是他自己的想法。一时间,他心底到有了一抹自豪,一闪而逝。
曾几何时,朝中百官都道他资质平庸,只适合成为一个无用的王爷。即便是重病,,也无人问津。
可谁又能想到,最终坐在这里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