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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名字的含义

电子游戏里的隐藏boss一般是在玩家通关了一次之后才能与其战斗。其实力会比最终boss强劲得多。

玩游戏的时候会觉得这是合理的设计,因为最终boss已经打倒了,玩家有了更高的等级和更好的装备,再打第二次会变得毫无挑战性。所以需要一个更强的隐藏boss作为目标,让玩家有动力玩下去,有效地延长了游戏时间。

但是从当事人的角度看就十分坑爹了。

千辛万苦打倒了最终boss你说还有一个隐藏boss要打,你tm在逗我?加班都该给加班费,世界都已经拯救了,我跟他打还有什么好处?

我确实察觉到了身边有着一股诡异的强大力量潜伏着,为了将它引出来,我故意在夜里跑到了城外以避免对城里产生损害。

靠力量以压倒性的优势将挑战者打败,震慑其他不自量力的家伙,剧本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我tm打不过他。

“我要求休战!”

仔细想想我完全没有和他为敌的理由。作为勇者,他是不得不打倒的敌人,但是我已经放弃了这个身份,没有自讨没趣的必要。

回答我的是急啸而来的冲击波。

一路上阻挡的树木被轻易地连根拔起,在空中被冲击波无数次扭曲,碾压,最后变成了齑粉;地上的杂草连同地面一起被掀飞,像被丢进了粉碎机一样四散开来,泥土,杂草,岩石全部都被平等地碾成灰尘;被我的钢丝缠绕住的肉食龙则是连躲藏的机会都没有,被卷入攻击中一瞬间成了血沫和碎肉。

我可不想变得和它一样。

“魔剑!”

面前空无一物的空间突然释放出黑色的光(黑光在物理学上不可能存在,这里是魔剑超越法则的性质体现。)一道剑影慢慢浮现,一开始像是电影里的蹩脚3d的影像,没有金属厚重冰冷的质感,但是很快地,影子拥有了实体,透着不祥气息的魔剑,遵从召唤而来。

“噢噢噢噢噢!”

发出吼声,将剑举过头顶全力挥下。我将大量魔力注入魔剑并转化成也转化成冲击波。

轰隆,犹如惊雷一般的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两股完全相同的能量在半空中相撞,激烈的震荡波扩散开来。

眼前的景象在扭曲。

空气受到了冲击波的影响,各处的密度变得不稳定,光线通过的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偏折。

两股冲击波互相撞击,互相吞噬,最后消失无踪,仅留下扑面的热风证明着方才的冲击蕴含着的能量有多大。

激荡的冲击声归于平静,夜风吹散了弥漫的沙尘。

略重的尘土沉淀下来,视野变得十分恶劣。

心中猛地一寒。

就像是关上房门的瞬间发现门后趴着一只硕大的蜘蛛的感觉。

“噢噢噢噢噢!”

摆出架势,再一次将魔力注入魔剑。

我又一次放出了冲击波。

轰!!!!!!

巨大的爆破声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

对方加大了魔力输出,在魔法完全相同的情况下,就看哪边输出高,战斗已经变成了单纯地比力气。

冲击的中心往我这边推移了。

结果显而易见。

情况不妙。

对方看清了圣剑对邪恶的魔力有着特效的特性,转而采用了魔法将魔力转化为冲击波的物理手段。

一种方法行不通,就采用另一种方法。

这一种方法有效,就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一次的伤害不够,就加大输出再来一次。

简单粗暴,处于绝对优势方的必胜法。

而我tm就是拿他没办法。

“听我说话啊,喂,影子,就是听完再打也不迟啊!”

“……”

无言,又是一阵冲击波。

紧握魔剑的右手已经开始麻痹,因为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魔法,对魔力的流动掌控不熟练,对身体的负担比想象中要大。

“都说了住手啊!不管怎样,我们之间没有非战不可的理由吧!”

左手轻持圣剑横扫,卷起的疾风将干扰视线的尘土一口气吹散。

地面上的尘土散开后,才能将整个现场看清。

整片大地被冲击撕裂得面目全非,有的地方甚至被冲击深深地剜去了好几米,底层湿润的红色土壤都被翻了出来,空气中飘着浓重的泥土味道。

黑雾一直漂浮在原先出现的地方,纹丝不动,像是刚刚激烈的魔力对决没有发生一样。他身边的一草一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仿佛只是强风过境,风止后夜晚宁静依旧。

而我这边就没那么好看了,四周的土地被掀了个底朝天,只有至近距离的地面还算完好,就像刚刚被炮弹轰炸过一样。身上的皮甲到处都是被破坏的伤痕,全身到处都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冲击波已经让我伤痕累累,血液从伤口流出来,和沾满全身的泥土混在一起,黏糊糊的触感令我很不舒服。

“为……为什么不逃走啊!”

薇拉低声呼喊着。

用着绝望与痛苦的哭腔。

那是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过无数次的声音。

寻求着拯救的声音。

是啊,我听过了无数的悲鸣,无数的求救,曾经短暂回应过他们,但是更多的回答却是无视。

这个世界太多悲剧,而我的力量过于渺小。

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我能够拯救被魔物袭击的人类,却拯救不了被奴隶主奴役的奴隶,能够打败作恶的盗贼,却拯救不了被军队驱赶的难民,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默认了这一点,放弃了这无聊的梦想。我不是正义之士,我是站在安全地带做着自我安慰式的施舍的伪善者。

“逃走……吗?或许我该这么做才对。比起他人的安全,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比起他人的利益,自己的利益是第一位;比其他人的生命,自己的生命是第一位。像是这种没有胜算的战斗,是我的话毫无疑问是要逃走的。什么勇者,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真是越想越厌恶自己。“

换了谁都会这样想。

以前的我会这么替自己开脱。

“那么就别管我快逃走啊!只要活着的话,早晚能够……”

但是例外就近在眼前,哪怕自己的研究不被人理解,哪怕自己被当做失败者嘲笑,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坚持自己的道路。在被别人强迫带上诅咒的项圈,性命握在他人手上的时候,她还在考虑着我的安危。

这家伙到底要善良到什么地步?

和魔王的谈话让我决定了目标。

而令我下定决心踏出第一步的初衷,没有其它,只是单纯地想站在这个好女孩的身边看着她的梦实现而已。

“我跟你说过的吧,一起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所以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我给自己起的新名字是普罗米斯(promise),这个名字代表着绝不背弃的约定(promise),但绝不仅仅如此。它的另外一个含义,是希望(promise)啊!”

“希望……”

薇拉睁大一脸呆然地看着我,好像忘记了目前的危险状况,忘记了危及性命的项圈,忘记了漂浮在身边的黑雾,只是那样看着我,像是要一直看到我的心中。

“天真,无论你有着如何崇高的理想,如何高洁的信念。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在八十万军队面前,在绝对的数量的面前,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渺小的存在。你的决心改变不了什么,你无知的无畏只会拉着许多人跟着你一起溺死而已!”

明显不属于人类的,无机质的,阴冷的声音响起。

“终于开口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黑色的。”

既然女主角不再害怕,那身为主角的我当然没有畏惧的理由,我无畏地微笑着,看向黑雾。

“……”

它没有回应。

“我当然知道一个人的极限在哪里,我当然知道数量的暴力代表着什么!一个人的无力感,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我已经体会了不知道多少遍。是啊,如此数量的军队是强大且可怕的,比我见过的任何怪物都更可怕,但是,却不是不可战胜的,胜算是存在的。我会证明给你看,以胜利的方式。”

“连我都无法打败何谈打败比我强大得多的对手?小孩子的梦话就说到这里吧!”

庞大的魔力开始聚集,空气中的魔力呈旋涡状汇集于黑雾跟前,一开始是无色的微风,然后加速,渐渐浮现出黑色的粉尘,然后继续加速,黑暗渐渐浓重,在中心被压缩成漆黑的,肉眼可见的,受诅咒的,庞大的魔力块。

“给我赶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压低身体放低重心,然后汇集全身的力量与魔力,将其集中于右脚,集聚,集聚,我能够感觉到肌肉在发出悲鸣,魔力,这一不存在于人类体内的力量在压迫着神经,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将力量积蓄到极限,然后一口气爆发。右腿踏出,巨大的反冲将我脚下的地面踏至崩坏,而我像一发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出!

“愚蠢……‘时空浩劫’!”

黑雾确信了自己的胜利,集聚的庞大魔力并不是为了将它转化为其它形式的破坏能量,而是为了充当能源。‘它’要使用这份庞大的魔力撕碎前方的空间,将空间本身粉碎到极限。而朝这个空间直冲过来的勇者,将像卷入了绞肉机一样,被扭曲的空间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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