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梦揉了揉眉心,知道这一刻,南无璧该有多恨她!
她并不喜欢干站着,便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南无璧见她这样,心里更加的恼恨于她。
“为什么要那样做?”好半晌,南无璧嘶吼道。
许是好多天未曾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异常的干涩喑哑,却不妨碍她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南无梦。
南无梦挑了挑眉,她与南无璧基本上没有相处过,但几次的见面,在她看来,南无璧应该是属于较为沉静的人,此时满脸怒气的她,与印象中的她截然不同,那个样子,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般!
南无梦嘴角勾了勾,其实这样的南无璧才是最具人性化的,毕竟被夺了帝位,还被软禁于此,是人,都会生气的。
南无梦表示很能理解南无璧的心情,因此也不恼,只淡淡地道:“不管你如何的无法接受,这已经成为了定局。放心,我已经帮你安排了另一条路。”
南无璧闻言,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看着坐在椅上神情淡漠的南无梦,她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去,扬起手来,就朝南无梦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下去。
清脆的掌掴声,霎时在寂静的屋子里响了起来,异常的突兀惊心。
南无梦纵然武功再高,竟也没有躲过这突来的一巴掌,因为来得太突然、太迅速了。
南无璧这一掌是用尽了全力的,尽管她并不会武功,但人在愤怒之下所爆发的力气是慑人的,南无梦的脸当即就往侧边歪过去,一条鲜红的血丝自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夜晨光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他眯着寒眸,“呛”的一声,拔剑出鞘,闪着寒光的剑毫不犹豫地直抵向南无璧的咽喉。
这一切来得太快,南无璧再次举起的手掌,还没来得及再次落下,只觉咽喉处一凉,整个人反射性地要退后,然而耳边却响起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敢动一下,杀了你!”
南无璧几乎目龇欲裂,长这么大,何曾被人用剑指过?她向来高高在上,这一刻,却突然感觉到了死亡竟然离她那么近。她有种感觉,只要她敢稍动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剑尖划破她的咽喉。
她下意识地去看眼前这个男人,却不想对上一双死水般毫无波动的眸,那眸竟是那样的冰冷,毫无生气。
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但身为帝王的威严,她纵然心里有些惧怕,却还是强自镇定的开了口:“你……混账,竟敢对朕放肆……”
“得了,南无璧!”南无梦突然抬起头来,伸手揩去嘴角的血渍,冷冷地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早已经不是南无的君主,你趁早认清这个事实为好,别再说那么可笑的话!”顿了顿,她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左脸,淡漠地道:“这一巴掌算是我夺你帝位的补偿,从今而后,我再也不需要对你有丝毫的负疚。”
说罢,她站了起来,竟是看也不想再看南无璧,转身便要往外走去。想到什么,她顿了顿,“不要伤害她。”这话,是对夜晨光所说的。
夜晨光什么也没说,将剑撤离。
南无璧不敢置信的狠狠瞪着南无梦的背影,见她果真要离开,连忙怒喊道:“站住,你抢了我的位置,竟连个理由都不说吗?”
南无梦扭身看她,耸了耸肩,“事实上,我不觉得我应该向你交代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占据着这个位置,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能安然坐到如今?”
南无璧神色一变,脸上惊怒交加,“你如此大逆不道,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了那个位置又能怎样?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都能指责你,我才是正统……”
“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自古以来,能者居之,只要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天下人能说什么?”南无梦淡淡一笑,看着她愤怒的脸,她突然笑得诡异,“你放心,我会让东临睿来陪你的,那样你就不寂寞了,毕竟夫妻一场,我想东临睿不会介意你身份的转换的,日后,你们妇唱夫随,不也是美事一桩?”
“该死,你在说什么?”南无璧气得面色铁青,忽而想到什么,讽刺道:“你这么急于将我们驱逐,难道是为了东临渊?”
南无梦神色不变,“随你怎么想吧!”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去。
南无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同于刚才的焦躁,这次的声音异样的温和:“无梦,你这样做,是为了报复我当日夺你所爱吗?”
南无梦脚步微滞,没有回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已非昔日的南无梦,对于那件荒唐的事,我早已没放在心上,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爱的人是东临渊即可。而你要珍惜的人,是长久以来陪在你身边的东临睿,别再妄想不该想的人,你不会如愿的!”
南无梦踏出屋子,屋门也在同一时间关上,屋子里顷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静谧。
南无璧颓然跌坐在床上,她一直便知道,她这个妹妹的能力卓绝,若不是因为长幼有序,先帝也不会将帝位传于她。
只是她与妹妹,自小的关系便甚好,南无梦就算能力卓绝,依然敬她为长姐,从不与抢夺任何东西。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可是就算她选了东临睿做帝驸,南无梦尽管再失望难过,也断没有要夺位的异动,反而依然竭尽所能的辅佐她治理南无。
她明白,两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当初,她知自己当年太过冲动,如果她当时没有选东临睿做帝驸,那么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她没有介意那件事,依然选东临渊做帝驸,无梦依然与东临睿……
她苦笑一声,这世上本没有如果,错了便错了!
虽是这样想,心里却越发觉得古怪,她素知无梦的性子,平日虽然荒唐了点,却是没有任何的野心,就是这次溺水过后,性子似乎变了些,但她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丝毫的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