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邓尔祀默契地对视了几秒,我蹲下身子,清澈的眼睛望向小男孩,“你爸爸经常这样不回家吗?”
“不是的,爸爸从来不会这样,他每天都会回家给我做饭吃的。”小男孩快哭出声来了。
我有些不忍心问下去了。
“你爸爸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邓尔祀冷静的声音代替了我的询问。
“爸爸他两天前晚上做饭做得特别早,而且喝了点酒,爸爸平常是不喝酒的。”
一切似乎变得明朗起来,凶手极有可能是王树国了……可是原因呢?
我们离开了王树国的家,夕阳西下,这座城市沐浴在昏黄的阳光下,美好而静谧。
“喂,你怎么看?”我用胳膊撞了撞走在我旁边的邓尔祀。
“凶手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是王树国。”邓尔祀不急不缓地说道。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呢?”我有些不解。
“还记得三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吗?别忘了,凶手还没抓到,而且,他,随时有可能作案。”邓尔祀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那双清冷的眸让我有些莫名的感觉。
“你别逗了好吗?”我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脑袋,“连环杀手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王雅枝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能有什么过错。”我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一片静默,邓尔祀没有继续理我,夕阳下,他的影子让我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
“小李,叫你们组的人搜索王树国的踪迹,一有发现,立马向我汇报。”我向小李下达了指令。
可这回小李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邓尔祀。
我我我……我的内心变得十分憋屈,这个“吃里爬外”的叛徒!
“不用在意我,她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邓尔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朝我一撇,像是小小的挑衅。
“好的,大神!”小李答应地十分利索。
两天后,也是案发的第五天,我们在一家小酒馆找到了王树国,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喝得淋漓大醉,眼睛通红。
我握紧双拳,正准备上前问他些问题时,邓尔祀挡在了我的前面,修长的双臂挡住了我的去路。
“邓尔祀,你干嘛!”我有些恼了。
“不安全。”他就回答了我这么几个字,我看着他精致的侧脸,心跳漏了几拍,原来他是在担心我啊。
我感觉到我的脸有些发烫,谁知接下来他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容,带着戏谑的口吻道,“别误会,我怕你知道了真相后会暴打王树国,他很不安全。”
邓、尔、祀!你个混蛋!我在心里咒骂道。
邓尔祀看着我的脸色由红转黑,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心情变好了不少。
“王树国,2015年8月11号下午6点左右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事?”邓尔祀走到王树国面前,冷淡地问。
“我……我在哪,关你屁事!”王树国口齿不清地回答道,满是戾气。
“请回答我的问题。”公式化的语气,冰冷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味道。
“老子不回答你能怎么样?”王树国酒气熏天,恼怒地站了起来,足足比邓尔祀矮了半个头。
“不回答的话,我可以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几天,你说我能怎么样呢?”邓尔祀不怒反笑。
这时王树国似乎有些清醒了,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警察。
“我在……在哪里,哦,对了对了,我在工地干活呢,老板叫我加班。”王树国讪笑道。
呵,我在心中冷笑,这人,连撒谎都不会撒。
“有人证吗?”邓尔祀追问。
“这……没有,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了吗?”王树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邓尔祀冷笑道,“那就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小李带着几名警察将王树国押回了警局,老远,我还听到王树国在那叫喊道,“警察同志,你们干什么呀!”
待到小酒馆内围观人群散去后,我走到邓尔祀旁边,问:“你就这样逮捕他了?上面的逮捕令可还没下来,不怕局长说你啊。”
“无妨,反正凶手抓到就可以了。”他摸了摸鼻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哦?你现在怎么就确定他是凶手了?那百分之四十的连环杀手几率呢?”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杀了他的妻子。”笃定的语气。
“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小男孩的话中我们可以知道刚刚王树国是在撒谎。第二,我问他在哪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有躲闪,并且伴有愧疚的神色。第三,没有人证。第四,一个本是照顾家庭,关爱儿子的男人突然两天不回家,必然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令他大受打击。并且,他的所有条件符合作案特征。”邓尔祀有条不紊地分析了起来。
我听了,沉默良久,确实如此,“那么,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个,”邓尔祀的脸上突然挂上了一抹神秘的笑容,与平时的清冷完全不同,“你等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