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渥丹得到二哥的讯息后,乐滋滋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提着一把小铲子撅着屁股在一株花开如雪的杏树下挖出一坛酒来。
如凝脂般的素手与褐色的泥土形成的鲜明的对比,秀色可餐。
四下打量一番瞧着没人发现,赶忙用提前备好的粗布将酒坛裹了个严实。
一路躲躲藏藏捱到了上官燿的院子里。抬头看看天色,觉着按照二哥往日的习惯此刻定是在书房里博览群书的。
轻叩房门,半晌,二哥才说了句“进来”。
上官渥丹闻言再次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东西,眼里满是不舍,忽然间觉得把这么好的东西送了旁人,会不会有点可惜,就算是二哥又如何?又转念一想,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明天能跟着二哥玩个尽兴一坛酒又算什么。
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果然,上官燿此时正立于一书架前,翻看着手中的一本册子。
“二哥,那个……这是今天的谢礼。”
上官燿这才转过身看向小妹,怀里似是抱着个什么鼓出一大坨,雅态尽失。
“是什么?”上官燿走近小妹,朝那团物什所在之处努了下嘴。
“酒”上官渥丹说着将酒坛放在书桌上,解开外裹着的粗布,露出酒坛本身来。
上官燿原本平淡的眼睛在看见坛声后瞬间被点亮,几步跨过去解开酒封,深深的吸了口气。
待转过脸来一片欢欣雀跃,“好妹子,以后二哥无论去何处有趣儿的地方皆不会忘记顺带捎上小妹的。”
“果真如此?甚好甚好”小白兔乐颠颠的拍拍自家二哥的肩膀,将手上的泥渍不动声色的全揩到上官燿月牙色的白衫上头,再不动声色的出了门。
上官燿低头扫了眼肩膀处的污点,笑了笑欲抱起酒坛,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你倒是对这个妹子宠得紧,从来衣服干洁如新的上官二公子也会容忍衣服上有污渍,真是世间一大奇事”说话之人从最里的一排书架后慢慢踱出来。
正是对媳妇的选择有特殊喜好的李存煦。
李公子一撩衣袍坐在书桌后的檀木椅上,扔了一本书在桌上后手肘支额,坏笑:“倘若在小庙街坐上一坐,不知这京城里钦羡二公子的姑娘是否会因公子的怜香惜玉又多上一倍?”
上官燿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将那坛酒重新包了起来,睨了一眼李存煦,不紧不慢道:“谁叫我家妹子长得如此好看呢?我就爱宠着她怎的,我当哥的愿意,你要是不服尽管回家去将你那几个小弟当做小妹来宠着。”
这话直接被坐着的某人直接忽略掉,抬了抬下巴问道:“什么酒如此的宝贝?说好的见者有份。”
上官燿悄悄的把酒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如同母鸡护崽。
“这是我向小妹讨了许久的东西,可是不能轻易给你。”
说着就要拿走,李存煦一个闪身已到上官燿跟前,抢过酒坛打开闻了闻。
只觉一股甘醇清香直入肺腑,连着灵台也清明了几分。
李存煦作势就要捧起酒坛,惊得上官燿一把夺过赶忙藏在屏风后的小隔间里。
“可不敢如此暴殄天物,你要是想喝那便明天来沉香亭后一同去梅坞。否则,这酒你以后就没机会喝了。”上官燿放好酒后走出来说道。
“那是什么酒?我竟像是从未吃过。”李存煦皱皱鼻子,觉着酒香依然萦绕在鼻息之间,挥之不去,不由好奇。
上官燿趾高气扬的从椅子上扯起李存煦,带坐下后理平衣襟上的褶皱后才开口解释。
“你若是喝过才是出了怪了,这酒是特供,唤名‘醉扶归’世间唯有我上官家才有,你这个外人自然是不知的。”
咳了声继续:“酒是我妹子亲手酿的,之所以格外珍贵其原因之一是原料来之不易,有时几年都凑不齐整。所以赶上齐整了便会多酿几坛,但小妹毕竟是个女儿家年纪又小,故而这气力不足,想要多酿一些都是心有余力而不足。物以稀为贵,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了罢。”
李存煦听罢认同的点点头,继而蹙眉问道:“可我确然闻见那酒真是极好,不知原料有什么,竟会如此难得到?”
上官燿目光闪烁,“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事本就是小妹情之所好,我基本是不插手的,等有机会你自己问小妹。”
“你那有天人之姿的妹子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搭得上话的。”
上官燿闻言付之一笑。
上官渥丹回房后立马到暖阁里翻箱子,冉子见了心下了然,上前说道:“小姐,那几件改过的衣裳不在那个箱子里头。”
上官渥丹转过身,“那在哪?”
冉子边回话边往走出暖阁,打开衣橱取出一个深色的包袱,放在桌上,“可不是在这里么,我想着姑娘头回来京城肯定是要好好玩一玩的,有时穿着女儿装不方便就把这几件男裳搁在了外间,要穿时也方便找寻。”
“还是冉子最好啦。”上官渥丹解开包袱,从里挑拣一番,拿出见水蓝色的长衫。拿到身前比试了下抬眼问冉子:“这件好吗?”
“不知姑娘明天去哪里?”
上官渥丹舔舔唇,“跟二哥出去见桃子。”
“小姐”冉子嗔道,“跟着那几个混世魔王出去还敢穿男装,不赶紧打扮的俏丽些小心又让他们带去逛青楼,上次被夫人和大公子罚得还不够么?”
上官渥丹长叹口气,惨烈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