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殷连尘甚至拿起了手边的杯子开始悠然的喝起了茶,只不过任谁都能从他那深不见底的眸中看出惊人的杀气,但是他对左相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出半丝的情绪,如夜风一般清冷的声音萦绕在大殿里每一个人的耳际,“朕现在虽然不知道现在谁是蝉谁是螳螂,但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左相你一定不是那最后的黄雀。”说到这,殷连尘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轻飘飘的声音更是如鬼魅一般让闻着不禁毛骨悚然,他说:“因为,朕才是那最后的黄雀!”说完最后一句话,殷连尘悠然自得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抬头看向大殿之外的夜空,好似在等待什么一般。
片刻之后,大殿之外的星空上闪过了一条足以照亮整片天空的信号弹,紧接着从遥远的宫门处传来了震天的战鼓声。庄承安反应过了之后,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殷连尘,带着一丝恐惧的开口问道:“怎么可能,你的军队不是正驻扎在京城的百里之外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城门不是早就被我的人给换下了吗?”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为何现在会突然变成这样,庄承安无比清楚殷连尘的军队一出现,定是会将所有的敌人都碾于铁骑之下。他费劲心机让人将城门牢牢守住,怕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时刻,庄承安不明白他千算万算为何还是落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左相可以轻易把驻守城门的人给换掉,朕当然也是可以随意再将人给换回去。不知道左相有没有兴趣知道你那些被换下来的人现在在哪呢?呵呵,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殷连尘的笑依旧是不达眼底的诡异,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上方,笑道:“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全都在那里看着你呢。”
庄承安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生生倒退了一步,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凄惨的笑道:“你早就知道老臣今夜会这么做。”虽然是问句,但庄承安说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他也不可能从当年一个个小小的举人爬到了左相的位子上,而且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殷连尘学着罗丝平时的样子耸耸肩,淡然道:“可以这么说。但朕之前也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让朕没有想到的是,左相你今夜真的会起兵谋反。”
“哈哈哈……”不知道庄承安是受了太大的打击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只见他仰头大笑了几声。但片刻之后,他面上的笑容就转变成了无限的恨意,痛恨的对殷连尘大声的质问道:“谋反怎么了,老夫今夜就是要谋反!老夫为你们宣家当牛做马了半辈子,一身清廉,两袖清风,结果换来的是什么?而你们呢,那个皇位想换谁坐就换谁,既然你们宣家的人这么不想要那个皇位,那就换老夫来坐坐!”
“一身清廉,两袖清风?”殷连尘冷笑道:“左相你家里的金山银山恐怕比朕的国库来得都要充裕吧?既然左相你自己承认了是谋反,那朕也不必再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来人!”
殷连尘的话音刚落,从殿外就一溜跑来了几个御林军,一直被围在中间的人这才注意到庄承安起初包围了大殿的那些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赶来的御林军无声的制服了,现在庄承安留在外面的人大部分全都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传朕旨意,左相庄承安大逆不道纠集乱党企图谋反,即刻起罢黜其左相官位压至天牢,他日另行审问!”殷连尘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然后便看也不看庄承安一眼。
大殿里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庄承安必定难逃一死。说是押入天牢,其实按照庄承安的罪责即使是当场斩立决也不为过。进了天牢的人,死是早晚的事。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庄承安谋反的事情至此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的庄承安不但没有顺从的认罪跟随押解他的士兵一起前往天牢,反而挥剑将前来押解他的几名士兵狠厉的刺伤。不肯服输的他,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剑一边对还没有被制服的那些同伙喊道:“兄弟们,还记不记得来这之前老夫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吗?”
没被制服的叛军听了庄承安的话全都面面相觑,片刻之后,这些人全都挥着手中的武器异口同声的大喊道:“不成功便成仁!不成功便成仁!不成功……”一时间,他们的吼声响彻了整个大殿。
其实这些叛军本来的身份大部分都是保护皇宫安危的御林军和镇守宣京城的守卫,本来他们有的是肥的流油的差事,但自从殷连尘做了皇帝以后,多年严谨的军事作风让他眼中容不得那些松懈懒散的士兵。当初他一上位没多久就将不合格的士兵全都换了下来,导致这些本来成天只需要赌赌钱喝喝酒就能拿到丰厚奉银的士兵瞬间从天堂跌倒了地狱。
但奈何殷连尘的身份和他多年来的铁血手腕,这些被贬为了平民的士兵全都敢怒不敢言的成天过着清苦的日子。但世事无常,就在他们自暴自弃的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就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的时候,左相派人依次找到了他们,将他们秘密的集合到了一起,对他们透露到他对当今的皇上也是颇为不满,所以想要取而代之。如果这些人能够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坐上皇位的话,他们所有的人当然会一个不少的拥有前途无量的锦绣前程。不过就算他们不想,也已经晚了,因为得知了这一切的他们当然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