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密探报给连逸琅,“何雨情来了”。乍一听还以为“狼来了”,不过也差不多。何雨情来群英市绝没好事,虽然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但是俗语说“知己知彼”最好,不如和她见见面吧。
敌不动,我先动必败。
何雨情接了连逸琅的电话后在心中暗嘲,但还是拿起包告辞,顺便嘱咐霍天屹送曾森雅回家,最后的那句“不用等我回来”让霍天屹觉得话中有话,不会是以为霍天屹经常在曾森雅的家中留宿吧?
太冤枉了!每次都是霍天屹回家灭火。
何雨情确实很看得开,不就是未婚同居吗?又不是犯弥天大错,做好安全措施就行了,但前提是一定要相爱,情至深处才能缱绻,而不能单单为了性。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看来喝酒不是坏事,最起码能助眠,只是曾森雅看到身上的衣服皱成团,奇怪何雨情为什么没有给她换上睡衣呢?难道她一夜没回?去那里了?
顾不得换衣和洗漱,曾森雅拨通了何雨情的手机,“昨晚你去那里了?”
这厢曾森雅焦急着,可手机那端还精神百倍地调侃着,“小姨我可不愿当电灯泡,喜欢成人之美。昨晚尽兴吗?”
没正经的,像是个长辈说的话吗!曾森雅的脸已红,幸好何雨情看不见。
“我说你能不能说话正常一些?”只是撒娇,不是生气。
“雅雅,我可是一片好心呀。”手机里传来笑声。
谢谢你了!曾森雅反话正说,何雨情没事就好,该洗漱吃饭了,不过天热没胃口,喝点粥吧。于是从冰箱里拿出薏米和红枣放到锅里去煮粥,开了小火后在客厅里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台看了起来。来三年了还是不能承受群英市的夏天,总感到酷暑难敌,喜欢躲在家中的空调屋里。要是有个避暑的地方就好了,每年住完暑假再回到群英市。
去云南吧?那太远了,旅途劳顿将来再说吧。上次霍天屹派人把支票交给当地的慈善基金会了,做为希望小学的资金,还说先建一所,后面还会源源不断。
去不了云南,那去哪里呢?
何家村好不好?
此时正是下午,车里开着空调很凉快,但也造成了空气的不流通,加之山路的蜿蜒盘旋,曾森雅有些晕车,抹了一点薄荷膏好了许多。从窗户向外看,树木郁郁苍苍,只是山路很窄,车与车之间几乎都是擦身而过很惊悚,好在霍天屹开车的技术很好,一路上很安全。
就要进山了,要在妈妈生长过的何家村住几天,只是很遗憾姥姥姥爷都过世了,何雨情也没有和曾森雅一起来,说让曾森雅替她去看看姥姥姥爷,不用烧纸祭奠,山里的野花多的去了,采集好一束放在坟上就可以了。曾森雅答应了何雨情,不过这次来还有个心愿,就是想找块地把妈妈的坟迁回来。楚江不是妈妈的故乡,应该魂归故里。更可惜的是,多年来没有小妹妹的消息,尽管曾森雅从未停止去寻找。
当年小妹妹被送走时才一岁,取名为曾淼泠,也曾问过爸爸,只是说辗转托人不知所踪。但愿淼泠妹妹能去个好人家,对她视如己出供她上学深造,还有个好前途。算算她的年龄也许成家生子了,希望她美满幸福。
何家村到了,下车后的曾森雅一阵神清气爽,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接曾森雅的是何春梨的堂弟何家荣,按辈分曾森雅应喊他为“堂叔”,他是现任的村长,得知曾森雅要来非常高兴,早就听说曾森雅当了大学教师很有出息,就是很遗憾堂妹何雨情没有回来,否则的话与她商量一下投资的事情,毕竟何家村还不富裕,只能靠壮劳力去外打工赚钱,而老人和孩子都留守在村里。
村子不大,最多几十户人家,听说老支书的外孙女回来了都过来瞧瞧,见了以后有的说曾森雅女大十八变,根本不像小时候了,有的说曾森雅和霍天屹很相配,说得曾森雅都不好意思了,还有的直接问曾森雅什么时候办喜事,记得回村里说一声。没等曾森雅回答,霍天屹就笑着说快了快了,到时候一定回村里请所有的人喝喜酒,曾森雅听后偷偷掐了霍天屹一下。
毕竟是当干部的,何家荣很会察言观色,就对村民们说曾森雅刚下车很累,让曾森雅休息休息,改天再来吧,于是村民们拿着曾森雅赠送的礼物高兴而走。何家荣的老婆,曾森雅称为堂婶的,收了不菲的礼物——几件名牌衣服后很高兴,还亲热地把曾森雅和霍天屹带到了二楼一间很大的屋子里,说这是给曾森雅和霍天屹安排的。
曾森雅知道堂婶误会了,就问霍天屹的房间在哪儿?堂婶这才明白过来,赶忙让曾森雅和霍天屹稍等,然后去隔壁的屋子里整理起来,要给霍天屹另准备一间房。
看来堂婶是个讲究的女人,只见屋子收拾地干净整齐,就连床单也是新铺的,而且这种粗布单子躺上去一定很舒服的。待到把行李放好后,曾森雅感到有些饿了,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正想打开包拿出饼干吃,听见堂婶敲门进来,要曾森雅和霍天屹一起下楼吃饭,所以霍天屹和曾森雅跟随堂婶下了楼。
桌上有六道菜,全是山里的野味做的,听堂婶一一介绍有辣炒兔肉、红烧山鸡、野韭菜炒鸡蛋、蘑菇炒腊肉、山药炒木耳,何家荣还拿出一罐酒,告诉曾森雅这是他亲手酿的高粱酒,今天要和曾森雅、霍天屹多喝几杯。
堂婶提醒何家荣说这酒容易醉人少喝点,何家荣却说堂婶多事,侄女侄女婿到家了就要热情款待不能怠慢。堂婶听了笑骂何家荣如果再喝醉了,就把何家荣放到屋外睡去,不让何家荣进屋。何家荣嬉笑着说,不进去才好呢,等到堂婶半夜受不了就会把他拖进去了,这种事情堂婶经常做。
看曾森雅不解,堂婶拿筷子轻轻地打了何家荣几下,就笑着给曾森雅解释,年轻时何家荣很馋酒经常喝多,所以堂婶就把屋门锁住不让他进家,他就躺在屋外睡觉,到了半夜风大堂婶不忍他着凉,就喊他起来回屋睡,那知他醉猫一样怎么叫也不起来,于是力大的堂婶就拖着他进了屋。等到第二天醒来,再问他昨晚怎么在屋外睡呢?他还说昨晚没出去吃饭,就在家吃的。
说到这里,堂婶笑的前仰后合。何家荣和霍天屹也都笑了起来,曾森雅想怪不得堂叔不嫌弃堂婶的身材胖,有这样时刻挂念着他的女人,那就是天赐的福分一定抓牢。何况堂婶“入得厨房”,能烧一手好菜,牢牢地控制了堂叔的胃,自然也锁住了堂叔的心。
何家荣见霍天屹不怎么吃菜,以为不合他的胃口,就问霍天屹喜欢吃什么菜,明天让堂婶再做。霍天屹赶紧解释说菜做得很好吃,只是他一向吃饭不多,今天还算吃的比较多呢。曾森雅也怕堂婶介意于是说道,“堂婶,我真想留下不走了,天天吃你做的饭。”
堂婶听了眉开眼笑,“那你留下给我当女儿吧,我每天都给你变着花样做饭,就怕你到时候变胖了可别怪我。”
未等曾森雅说话,霍天屹就插了一句,“堂婶不要紧的,小雅就是再胖我也不在乎。”
要你表什么衷情!这下子堂叔堂婶可要笑我了。
曾森雅的脸现出绯红,慌乱中夹了夹了块辣炒兔肉放到嘴里。
好辣呀!曾森雅咳嗽起来,霍天屹体贴地递给她一杯温开水,曾森雅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
何家荣看见曾森雅的窘样,就责备堂婶不该放那么多的辣椒把雅雅辣住了。曾森雅怕堂婶生气,急忙说没关系,堂婶做的兔肉很香,说着又夹了一块放到嘴里。虽然是细嚼慢咽,曾森雅还是赶快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辣劲来。
曾森雅看出堂婶有点不自在了,就安慰堂婶说辣椒可以开胃,这次要在何家村多住几天,多多享受堂婶做的美味。
霍天屹也笑着附和说,“是啊,堂婶。你做的菜,不亚于五星级饭店的大厨。”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曾森雅和霍天屹的一唱一和使得堂婶的情绪高涨起来,强力要求曾森雅和霍天屹要住到开学再走。曾森雅说她没问题,但是霍天屹不行,公司里有很多事的。霍天屹握住曾森雅的手说,“若是小雅愿意,我住多久都行”。曾森雅听后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因此霍天屹又说,“说到不如做到,你你看我的行动吧。”
“随便你了。”曾森雅故作无所谓。
堂婶笑着问曾森雅什么时候办喜事?好让她和堂叔喝喜酒。曾森雅有些尴尬地说先不慌这件事,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找块地给妈妈迁坟,真的不想妈妈客死异乡。
说到这里气氛有些沉重了,何家荣感伤地说何春梨去世得太早,否则今天就可以享女儿的福了。曾森雅听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堂叔说得很对,妈妈要是还在就好了,一定要她活得幸福。
霍天屹拿出面巾纸递给曾森雅,曾森雅擦了擦眼泪,然后微笑道,“对不起,扫大家的兴致了,我没事的。”
堂婶责怪何家荣说,“都怪你让雅雅不开心了,你自罚一杯吧。”
“我们一起喝了吧。”曾森雅端起酒杯,霍天屹也跟着说“堂叔堂婶一起吧”,四个人一饮而尽了。
这餐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曾森雅要帮堂婶收拾桌子,堂婶拦住了她,并让何家荣带她和霍天屹去楼前的院子里乘凉。
三人一行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何家荣把一盆洗好的葡萄放到了石桌上,介绍说这是自家院子里栽的,好甜的。曾森雅尝了尝,果然如此,霍天屹也说不错。
此时的月色溶溶,照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见到它枝繁叶茂。曾森雅问何家荣这是什么树?何家荣回答说这是无花果。若是秋天再来,可以摘些无花果回去,与粳米煮粥或者晒干磨成粉泡水喝,用以润肠通便。
曾森雅说到了秋天一定会来,不单是要摘无花果,实在是喜欢村里的风光。可不是吗?这里就像世外桃源。家家院子里接的都是山泉水,喝起来清凉甘甜,没有一点漂白粉的味道,而且多数还种着枣树、桃树等果树,一到收获季节没有人吝啬,都大方地给左邻右舍送去,共同享有累累的果实。尤其重要的是这里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有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
堂婶洗过碗后,和曾森雅闲聊几句就去屋里打毛衣了,山里的女人就是勤快闲不住的。何家荣借口人老了要早睡觉去,其实是不想打扰曾森雅和霍天屹的二人世界,虽然他与霍天屹接触才半天,但对霍天屹的印象非常好,从心眼里希望霍天屹能成为“侄女婿”。
他们都走了,院子里就剩下曾森雅和霍天屹了。一阵凉风吹来,曾森雅不禁打了个喷嚏,霍天屹抱住了她,使她感到了惯常的温暖。
小雅,我会为你挡住最冷冽的风,不要怕。
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