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道身影撞进来,速度很快,力量也不小,若是今天之前,苏阳非得被撞得七晕八素不可。
好在经历过羊脂露的洗涤,一般的壮汉估计都比不上苏阳,更何况他现在的反应灵敏度也提高不少。
只见苏阳一手贴上那人的身体,在对方即将撞到自己的时候,手肘弯曲,以一种借力的方式从来人的身旁溜了出去,直接奔出了洗手间,才回过头来去看闯进来的人是谁。
“你怎么回事?”被恶人先告状了,“大早上的霸占着卫生间,你个捡垃圾的,用得着洗这么干净吗?”
苏阳脸色微沉,这人说的话,实在难听,就是脾气再好的人,听了都会发火。
不过这个人苏阳认识,同样是这里的租户,只是往日里很少会见到,而且这个人还是林琴的哥哥,亲大哥。
男人叫林安南,是个赌徒,和蔡九基本上属于同一类型的家伙,只不过,林安南混得可没有蔡九好。
最起码蔡九有后台,有小弟,而林安南,就是仗着一张嘴,别看长得凶巴巴的,实际上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上次苏阳还见到他被蔡九吓得跪在地上。
估计也就是因为那一次,让一向自大的林安南感觉在一个扫大街的人面前丢了脸面,所以处处针对苏阳,他也就只能从病弱的苏阳身上找到让他自傲的方面。
说起来,平时可还真见不到林安南这个人,这条村里谁不知道林安南嗜赌如命,大摊小围都会有林安南的身影,而且还逢赌必输,经常被人追债。
苏阳是知道的,林琴脸颊上的那道疤,就是因为林安南欠债,被追砍到了家里,结果误伤了林琴。
更可恶的是,最后居然还得林琴赔钱了事。
所以,苏阳对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林安南,可没有半分好感,今天能撞见他,肯定又是赌输了回来找林琴要钱的。
说实话,苏阳很想扁这丫一顿,特别是后者还装模作样的瞪着他,“看什么看,不服气出去练练啊。”
在这里打了他,固然是出气了,但以后和林琴可能就生分了,这混蛋再不争气,也是林琴的亲大哥,在她被砍了一刀后,还肯帮哥哥还赌债,就能看出林琴心里是很看重林安南这个哥哥的。
思前想后,苏阳决定暂时不和林安南计较,私下里再狠狠的给他长长记性,最好是连赌桌都不敢再靠近。
“怎么走拉?”林安南还在后面叫嚣,“孬种,刚刚不是瞪我吗,老子就站在这里,过来打我啊。”
苏阳没有回头,提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往房间方向走,他已经看到林琴正往这边走来,迎面碰上,林琴露出甜甜的微笑,道:“苏阳,衣服我帮你洗就好了。”
“不会耽误你上班吗?”苏阳也很阳光的笑道,知道身体好了之后,苏阳一扫内心的阴霾,和林琴说话也自信了许多。
林琴微微一怔,不知怎的,总觉得苏阳多了一些吸引人的地方,打量了一会儿,发现苏阳也在看她,不由得脸色微红。
“平时不也是我帮你洗…”说着好像感觉不对,林琴恼道:“洗个衣服很快的嘛。”
“啪!”的劈手夺过苏阳手里的衣服跑了,远远的还传来‘快去吃早餐’的话语,只留下一脸傻笑的苏阳。
“小丫头,还害羞了。”
目光转到卫生间,苏阳脸上的笑逐渐夹带着一丝冷意,林安南的到来准没好事,如果还是跟林琴要钱,就别怪他了。
反正身体好了,以后也用不着再干环卫工人的活儿,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玉净瓶的羊脂露的问题。
想到这里,苏阳匆匆的喝了两碗粥,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洗澡的时候,还想着喝一滴羊脂露,结果却没有了,当时还想好好研究一下,林安南就闯了进来打断了他。
经过几次试验,苏阳确定只要自己心想,就可以将玉净瓶从胸口位置拿出来,他又进了一次玉净瓶的空间,除了迷雾的地方,里面最值得关注的,就是那口干涸了的泉眼。
也只有泉眼的位置,和玉净瓶一模一样,苏阳猜测,羊脂露就是那口泉眼产出来的,可是现在泉眼干涸了,难不成玉净瓶就废了?
找不到办法,苏阳失望的出了玉瓶空间,来不及思考,对面房间的争吵声吸引了他。
经过羊脂露的洗涤,苏阳不单单是恢复健康那么简单,五感也灵敏了许多,隔着几面墙,只要他想,就能轻易的听到那边的说话声。
对面房间,是林琴的房间,此时的争吵声,不用说,肯定是林安南。
“我没钱。”
“哼,我可是你哥,就两千块你都不给我。”
“我没你这样的哥哥。”
林琴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哭腔,苏阳忍着立马过去打人的冲动,静静的听着林安南会怎么做。
林安南是什么人,赌徒,要的就是钱,没有钱给他爹都不是亲生的,何况是妹妹,只听得“啪”的一声响。
争吵停下了,然后是翻东西的声音,很快,林安南打开房门气冲冲的走了。
苏阳没有立即冲过去,如果让林琴知道他偷听,那么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变了味道。
看看时间,差不多八点半了,一会儿林琴肯定会把洗好的衣服给他送来,然后出门上班去的。
果然!等了不到五分钟,房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打开门,林琴低着头站在门口,“那个,衣服帮你洗好了,你自己去晾吧,我还要去上班。”
她再怎么压制都好,苏阳都听得出林琴声音的不同,接过衣服,还没等他说谢谢,林琴转身的刹那,苏阳分明看到她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林琴。”苏阳道:“你没事吧?”
林琴始终低着头,这时候更是背过身去,不想被苏阳看到她狼狈的一面,急匆匆的应了一声:“我没事,上班了。”便跑开了。
“林安南!”苏阳握紧了拳头,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蹦出来。
收起玉净瓶,从柜子里翻出三千块钱带在身上,换上一身秋装运动服就出门了。
他不担心找不到林安南,那小子是出了名的好赌,而在这样的城中村,大一些的赌点只有一个,在村北养鱼塘的棚子里。
好赌的人一般都会聚集在那个地方,所以苏阳想找到林安南不难,在他把钱输光之前,肯定都会在那里。
从苏阳住的地方到村北的赌点,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主要是七拐八绕的路难走,特别是接近鱼塘的这一段相当泥泞,脚踩上去泥土都能没过脚掌。
废了好大劲才走完了那一段路,不得不说,苏阳还真有些佩服开赌点的人,这样的地方都能找到。
往其中最大的一处沥青棚子走去,远远的,就能见到一个坐在门口抽水烟的老头。
老头漫不经心的抽着水烟,实际上他老早就盯上了苏阳,待得后者走近了,才开口问道:“兄弟,面生啊。”
“是啊。”苏阳说道:“以前都在小摊上玩,近年边小摊不敢上啊,手痒过来玩几手。”
吸的嘴痒,赌的手痒!往日里当环卫工人的时候,形形色色的话语苏阳听的可不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嗯。”老头点点头,不说话了,意思是可以进去玩了。
棚子是用沥青围起来的,透光和通风都很差,一走进去,刺鼻的烟臭味席卷过来,差点将苏阳掀了个大跟头,最恶心的是,墙角的位置还有股尿骚味。
也是,赌徒一般赌起来都是没日没夜的,估摸着吃喝拉撒都在这棚子里面,要不臭那才奇怪呢。
一走进来,苏阳就先被三个人盯上了,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不少钱,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只在赌桌旁边晃悠,根本就不下注。
果然好手段!电影里的手法学了个七七八八了,苏阳看过不少赌神的电影,知道这些人就是放债的,只要看你输光了,就会马上把手里的钱递上去,再让你签欠条。
那些输得红了眼的赌徒,哪里还会去看欠条写了几分利息,就想着拿了钱能马上翻本呢,却不知道早就掉坑里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苏阳摸出身上的三千块钱,找了个赌骰子的桌子扔下去一百块钱,暗地里则在找林安南的身影。
烟雾缭绕的棚子里,仅仅靠一盏三十瓦的日光灯是有些昏暗,好在苏阳现在视力出奇的好。
很快,他就找到了林安南!
这小子正和另一名放债的男子站在墙根那,只见林安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弥勒佛模样的翡翠玉佩,两人好像在交谈着什么,隔着不断吆喝的赌桌根本听不清楚。
看起来应该是完成了一项交易,林安南把玉佩放在那人手里,接过五百块钱,就自高兴的往赌桌边凑。
放债男子将玉佩拎起来,苏阳眼尖,一下就认出来玉佩的来历。
“那是林琴去年生日时花三千块钱给自己买的,一直她都不舍得戴,就因为城中村太乱,而且她还有个好赌的哥哥。”
这个混蛋!
苏阳眯着双眼,眼神里是满满的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