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路障设置,明显有四五十米长,又是在平地上,跳跃能力再好的马也不可能跳过去,而一旦落到中间,这密密麻麻的绊马索,必然能将马儿绊倒!
“呵——”慕容玄清轻笑一声,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小颜儿,抓紧咯——”
说这话时,我们已经到了离第一道绊马索十米不到的地方。我清晰的听到站在那里的人的话:“宁妃娘娘,这道障碍你们是跨不过去的,两位还是快些停下来,我们谈谈吧!”
——谈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呢?!
而慕容玄清冷笑一声,注了内力的话语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清风,看你的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激烈的马嘶声响起,我便觉得身子一颤,然后发现清风竟然腾空跃起,差不多一下子跨了七八米远,但是落地的地方已然进入绊马索的区域,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若是这种速度被绊倒,就算凭我与慕容玄清的轻功能够顺利脱身,但是这匹价值千金的飞龙马怕是要殒命于此了!一看慕容玄清与清风的默契,便知他们已经是相处很久了,慕容玄清再乖张怪异,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爱驹去送死!
——可是现在这个情形,实在不容乐观!
看着路边上的人一脸的嘲讽与势在必得,我的心跳的更快了,只能在心中默念,清风阿清风,你千万不要被绊马索绊倒!但是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绊马索,就算是人在下面走,说不定一不小心都会被绊倒,更何况是疾驰中的飞马?
然而下一瞬,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清风居然直接稳稳落在绊马索上借着绊马索的弹性继续向前跃,虽然没有平地借力跳得远,但是三五下之后,也就妥妥的离开了绊马索的区域!
我的惊呼声这才落下:“这……这还是马么……”
慕容玄清畅快的笑道:“当初我闲来无趣,就让清风练习过绊马索,当初的绊马索设置的可比这个难多了,”说着,慕容玄清摸了摸清风的头,“清风,是不是还不过瘾啊?”
清风竟然像听懂了慕容玄清的话似的,低低的嘶鸣了一声。
而被我们甩在身后的那些拦截的人似乎才回过神来:“追!”
慕容玄清低低的笑着,不驾马的那只手往后一甩,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我只听见背后传来几声惨叫声:“啊!什么东西?!我的眼睛!”
“你撒了什么?”伤了他们的眼睛?
“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过个三五天也就好了,若是他们执迷不悟,那我可不止这些好东西招呼他们了。”慕容玄清依旧笑嘻嘻的语气,但是却有一丝冷硬的冰寒藏在里面。
——三五天看不见东西?忽然失明的人对我们而言,阻力为零,三五日之后,他们早就追不上我们了。看来与慕容玄清一道,只要他本身不出什么幺蛾子,那要找到轩辕慕轩确实是事半功倍!
我不再追问慕容玄清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而是有些忧心的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现在轩辕慕楚显然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或许前面还有人在拦截,我们要不易装而行吧?”
慕容玄清上扬的声调全是不可一世的自信:“易装而行?用得着么?不过小颜儿,怎么所有的王爷从你嘴里出来的都是他们的名字?”
“……”这货的跳跃性思维依旧是那么强悍,我默默的愣了几秒,还是决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名字,就是用来让人叫的么。”
“唔……名字,就是用来让人叫的,我的小颜儿果然见地非常,”慕容玄清赞了一声,痞痞的笑道,“那我可不要跟他们一样,来,小颜儿,叫声玄清哥哥。”
“……”玄清哥哥你个大头鬼啊!!!
一路上与慕容玄清打打闹闹,时间过得倒也飞快,路上虽然还是会不时的遇到轩辕慕楚的追兵,但是吸取之前的教训,基本都被我们躲过去了,几乎没有再正面交锋过。
富林、山阳两省虽然在辽河一带,但是我从轩城赶来想要到两省境内,却不得不渡过宽阔的辽河。而上次轩辕慕轩会被轩辕慕楚的死士暗算跌落辽河,从时间上来看,说不定也是渡河之时发生的事!
于是当我亲自站到这辽河之畔,看着辽河之水汹涌而来,汹涌而去,被这壮观的自然景象激荡的心潮澎湃的同时,我忽然有了隐隐的不好的感觉。
“慕容玄清,你看这辽河之水这样不平静,我们乘船渡河,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站在渡口上,看这前面排队的人一个个走上渡船,我有些忧心的看向慕容玄清。
慕容玄清笑的无所谓:“有我在,小颜儿莫怕。”
虽然没有人是万能的,但是慕容玄清这句话,却让我变得心安。这个男子,确实很有手段。那些层出不穷的药物,还有这一路上,只要需要,清风就会出现,若是路段不适合,第二天醒来,清风肯定会不见!
我曾诧异了很久,最后终于发现,原来清风不止一匹马!能拥有这么多飞龙马已是不易,何况他还能在这一路上换乘,说明勿言堡的势力与实力也是极为可怕的,勿言堡虽然神秘,却也不过创立了二十余年,能做到这一步,若说没有眼前男子的功劳,我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听了慕容玄清宛若承诺的话,我的心竟然放了下来:“那我们上船吧。”
作为最后两个上船的人,我与慕容玄清只好站在甲板上。辽河很宽,水势很汹涌,因此渡船差不多要个把时辰才能小心翼翼的安全抵达对岸。
看着床舱里坐着的大包小包的渡客,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惆怅。轩辕王朝也承袭了过年的传统,而现在已经是十二月,除夕夜也不远了,只是如今轩城紧张,连带着辽河这样远的地方,也没多少过年的气氛。渡船之上显然有很多人是为了回家过年,只是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一将功成万骨枯,上层人的权利争斗,最受牵连的,其实是最底层的百姓。
而这一路过来,这样忧心忡忡的脸庞,我见到了不止一个。敏感的民众们,早就从忽然戒严的城池,来来往往的士兵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只是他们的身份使然,让他们只能选择默默隐忍。
我与慕容玄清并排站在甲板上,一同望着因天气寒冷而水汽缭绕的江面,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船渐渐的开到了辽河中央,两边都望不到岸的景象让我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宽阔无边的汪洋之上。
然而慕容玄清忽然开口,声音平静的有些诡异:“小颜儿,你可会游泳?”
“游泳?我不会啊……”大冬天的,说什么游泳啊?就算会我也不会对冬泳有任何兴趣的!
我转过头去看着慕容玄清,却见他正神色凝重的盯着水中的某一处。
然后,慕容玄清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我只学过一次,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那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