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轩辕辰若并没有在出现过,每次都是我将桌上的点心和水都吃的差不多了,就会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换上新的点心和水。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大致的根据自己平时的食量和进餐的次数来计算时间,但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每次睡多久,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计算天数。
一个人在这个没有白天黑夜不知时间流逝的空间里,我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
于是我开始回忆自己来到轩辕王朝后的点点滴滴,发现这五年自己的经历其实丰富的不可思议,但是却没有多少时间是真正快乐的。不是失去自由,就是笼罩在恐惧和愤恨当中。
若是这一次能出去,我一定要好好享受人生的快乐,不要再把自己宝贵的生命浪费在仇恨、怀疑和惊惧当中。若是轩辕慕轩最终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我也要潇洒的离开,去追寻自己生命的意义。
但是现在这漫长又虚无的时间可真是难熬啊……也不知道轩辕慕轩有没有脱险,常帝有没有被救下,还有轩辕慕楚的毒有没有被解掉……
——这么多正待解决的事情,我却被困在这里,关键时候还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一个人的胡思乱想的时间过得是快还是慢,我也无从得知,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呆了这么久,皮肤因久不见阳光而有些病态的白,每天只吃糕点和水的身子也有些营养不良,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便越来越觉得自己身子一点点虚弱起来。
我想我可能是生病了。
病因大概是就不见天日和不知到时间。以及……长久的没有与人交流。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觉得我是不是要在这被迫的沉默与没日没夜的孤寂中灭亡了。
有时候我会怀疑这糕点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否则按理说我的身体也不会因为吃了几顿糕点就这样明显的日渐孱弱起来,但是因为屋子里没有银饰,随着被困时间的越来越久,我的五官的敏锐度也日渐变得迟钝,要想判断出糕点里面到底有没有别的东西,已是十分困难。
何况,就算有什么我又能怎么办呢?
这间屋子里只有这些食物,我想活下去就只能吃掉。
就算我想绝食,怕在我饿死之前可能也没有人会发现吧?
就算是粗略的估计,我来到这密室中也大概有十天以上的时间了。
十余天,对于争夺皇位来说,绝对可以做好多事情。外面的世界,如今到底如何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孱弱到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简单的日常活动了,我甚至觉得若是自己一觉睡去,便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当我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慢慢陷入了更加沉寂的昏暗……
我是被一阵哭声叫醒的。
迷蒙的睁开双眼,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但是更让我头疼的是身边嘤嘤的哭声。
侧过头,发现是一个低着头侍女打扮的女子。她低着头轻轻啜泣着,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这样难过。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要哭为什么不跑到外面去,非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哭?
“吵死了!”我的嘴比我的意识还要快,当我心中生出不满的时候,我已经很不耐烦的出声呵斥那个哭个不停的侍女。
侍女惊愕的抬头,看见我醒了,盛满泪水的红眼眶中竟然全是激动:“夫人,您醒了?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公子!”
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唔?什么情况?谁是公子,谁是夫人?夫人是在叫我吗?我……我是谁?!
想到这里,我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仿佛大病初愈的样子。
于是我只好任命的躺在床上,转着眼珠子打量屋内的一切,屋子里的摆设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但是这里是哪里呢?为什么那个侍女会叫我夫人?而我……而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我几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设么都想不起来!好像……好像什么呢……唔……头好疼,一想过去头就好疼!
“夫人!”正当我头疼不已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闯入耳际,我睁开眼,发现床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脸庞英俊的年轻男子,男子看起来不过弱冠之龄,然眼角眉梢却满是成熟男子的冷静沧桑。
此刻,年轻男子正站在我床前,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眯了眯眼,想起刚才那婢女的话,于是不是很肯定的出声唤道:“公……公子?”
男子双眸中的惊喜立刻被悲伤代替:“夫人,你还在生为夫的气么?为夫都说过了,与那珩舞姑娘不过是逢场作戏,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竟气的一不小心磕在桌角上,昏迷了好几天,可急死为夫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某个部位正隐隐作痛,而头上也缠了绷带。
“你……你说我是你的夫人?”我皱了皱眉,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依他的意思,我是为了一个用来逢场作戏的女子争风吃醋,最后不小心磕在桌角上,结果昏迷不醒,甚至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是真的??我不会真的是这样可悲的女子吧?
“夫人,你……”年轻男子似乎终于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半晌,愣愣的问道,“夫人,我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诚实的回答,顺便证实了他的猜测,“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一想头就好疼。你,你真的是我的……夫君?”
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根本无从得知。
年轻男子却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似乎一直在消化我刚在句子里的意思,片刻之后神色大变,对着身边依旧红着眼眶的侍女大声喝道:“快去请大夫,快去!”
那侍女如梦初醒,忙不迭应道:“是,是!奴婢这就去!”说罢一路小跑冲了出去。
留下我与那年轻男子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后,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隔着床帘出现在我床前,我隔着床帘生出一只手,那老者在我的手腕上搭了块帕子,然后隔着帕子替我把脉。
——看来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夫人?看着满屋子的摆设和着极为讲究的做派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大夫,内子身体如何?”年轻男子关切的问道。
那大夫撸了撸自己的胡须,慢悠悠的说道:“尊夫人应是脑中积了瘀血,因此暂时性失忆,不过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要看那血块什么时候消失了,说不定,就是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