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娘亲也不是故意不会来看奶奶的,奶奶就不要生娘亲的气了。”
欲夺双眼盈着泪光,薄唇下撇,泫然欲泣,小手还紧抓着自己织锦的衣裙,那小摸样看得早在听见那声奶奶就松了手的云景,内心更是柔软一片,云景蹲下身子平时着面前的欲夺问了姓名问年龄,瞬间就把倾城抛到了九霄天外。
星泤趁空挤到倾城旁边,贼兮兮的笑道:“小城终于把我那冷冰冰的二哥给甩了。”星泤看了一眼被自家老娘整个搂进怀中的欲夺,脸上的表情又奸诈了一分,撞撞倾城的肩膀小声问道:“那个小不点是谁的孩子?”
“洛墨的。”
看完自家二哥冷冰冰的俊脸,再侧目看看仍被自家老娘抱在怀中的圆圆可爱笑脸,星泤还是想不明白了,这么大差别,怎么可能是父子嘛,在观察了一炷香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星泤得出了如是结果。
从洛墨进门开始,星泤就用那种探寻的眼光在自己老公和儿子脸上,直到现在已经来来回回扫视了不下三百遍,整的自己跟着****似地,爷爷的,有完没完了,倾城一脚踹上星泤的屁股,怒道:“辰星泤,再看我就剜了你的眼。”
“娘亲,生气不好。”欲夺扒着云景的肩头,望着星泤笑得一脸灿烂,“帅爹送给欲夺一块玉佩当见面礼,初次见面,欲夺把身上所有的痒痒粉都送给小叔叔,娘亲说好不好。”那日倾城负气塞入欲夺手中的北焰楼玉令,洛墨直接当补送往年的生辰礼物给了欲夺。
洛墨运功拔下插在辰幻天发中的最后一支银针,走到欲夺身边,揉着欲夺的小脑袋笑道:“欲夺是小辈,不用给小叔叔送见面礼的。”这可是欲夺第一次喊自己爹。
辰幻天之前是有中了镇南王派人下的毒药,不过还好只是一种能使人意识混乱无法安心成眠的涣神散,虽也能使人精神枯竭至死,解药却是比较容易配制,辰幻天身上的毒早已解去。
如果辰帝无法管理朝政的话,就算镇南王自己不趁机亲自介入朝堂之事,也会暗中插手,想要洞悉其阴谋策划也比较容易,洛墨便让叶紫用银针封了辰幻天头上的几处大穴,让其陷入一种昏迷状态,但柳晋潇却坚持认为是洛墨怕辰御再派人来害他爹。
半个时辰前,洛墨带着叶紫到了龙啸殿,让人意外的是,后面还跟了一个让人想象不到的女人,五年前被贬入冷宫的贵妃,连漪。
欲夺有些烦恼的挎着一张粉脸,“可是欲夺已经送过了,怎么办啊?”
“什么!”欲夺说要送自己痒痒粉的时候,星泤的脸就绿了,只听痒痒粉那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又闻那劳什子东西已经在自己身上了,星泤惊异的程度不亚于第一次听见倾城说欲夺是自己二哥的儿子。
“痒痒粉欲夺就不要了,下次见面呢的时候,让小叔叔送欲夺两份礼物好了。”欲夺想了一会,说出了这么一段,让星泤几欲撞墙的话。
自己再也不会怀疑欲夺的身份了,星泤狠命的挠着自己的胳膊和腰背,那种感觉,仿若虫蚁啃食、伤口长肉,是越挠越痒,越是痒越是忍不住去挠,星泤苦着一张脸看向倾城、目光扫过洛墨,最后停在了欲夺脸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欲夺给云景捏捏被自己坐麻的双腿,一转身跃上了洛墨的肩头,鼓着腮帮摇摇头,无辜的道:“舅舅说,这种小玩意的解药,带着累赘,所以欲夺身上也没有解药。”
顿时,星泤整个人都石化了,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两秒钟后,又更加用力的在身上各处开挠,谁要是再敢说他们三个不是一家子的,我星泤就拜他为师,蛇鼠一窝、一丘之貉,老的狡猾奸诈,小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盏茶过后,星泤仍在费力急切的前抓后挠,就差没后背贴墙的蹭两下了,倾城实在不忍,暗中给欲夺递了个眼色,“师傅好像说过,若是实在没有解药的话,直接用水把痒痒粉冲掉也行。”欲夺趴在洛墨肩头,忽然歪着脑袋呢喃了一句。
就算知道欲夺刚刚是故意不说的,星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哧溜一声出了大殿。
给辰幻天喂过汤药的叶紫,看着星泤急急奔跑出去的背影,有些迷惑的问道:“烨王殿下,他怎么了?”
叶紫话音刚落,殿外花园,‘噗通’声,有重物落水。以前倾城欺负自己,现在他们家儿子第一次见面,又用痒痒粉整自己,难道自己上辈子欠他们的啊!星泤站在冰冷的池水里瑟缩的抖个不停。
昨夜丑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个多时辰仍旧没有一点想停的迹象,辰帝也已醒来多时,略显空旷的大殿中,滴漏声声,丑时多三刻,龙啸殿的檀木大门又被人推开,外面天已微亮。
辰幻天还未醒来之时,洛墨和倾城两人便狠心的把欲夺扔在了里间,从铸剑山庄舟车劳顿了两天,刚赶至朔城,晚间又来了皇城,倾城早已精疲力尽,直接枕着洛墨的腿躺在殿堂中的软榻上睡着了。
听到响动,倾城慢慢爬坐起来,看着推门而入的两人,一人身材高大俊挺,虽然逆着光看不真切,倾城也知是谁,“二哥。”听到倾城的声音,站在逍遥烬旁边披着宽大斗篷风衣怀中还抱着一物的瘦弱身影明显一震。
洛墨跟自己到龙啸殿将昏迷的辰帝唤醒,而逍遥烬和一熏则带人潜入了镇南王在朔城的府邸中,去救被软禁其中的承王妃,这一切都是在锦绣阁计划好的,既然二哥已经站在这里了,“箬水?”倾城冲着斗篷下的人,试探的叫了一句。
柳箬水一把掀了盖在头上的遮雨斗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憔悴脸孔,那双如水的翦瞳却是熠熠生辉,灿若星芒,“真的是倾城!”
倾城扯落外面那层早已湿透的风衣,将箬水拉到自己刚刚躺着的软榻上,又细心的裹上一层丝被,“这个小家伙就是辰善凝。”倾城惊喜的看着抱在箬水怀中的小娃娃,兴奋的小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