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要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我怕你接受不了。”萧誉朗深呼吸一口气,很担心她知道了以后会有让他接受不了的反应。
“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接受啊。”
萧誉朗敛下眼睛,想了想,还是缓缓道出他的成长经历,一直到他放走无辜的小生命后易容,决定重新生活。
萧誉朗讲完以后,突然发现心情发送了好多。感觉,曾经的那些痛苦和悲伤都离开了自己,毫不眷恋。此刻,他拥有了一份宁静祥和的心态。
看着眼前这个不停地流着眼泪,一句话不说的女人,他生平第一次笑了。
似乎很自然地,萧誉朗伸手揽过这个哭得不行的女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这份难得的温馨气氛。
月然也没有反抗,静静地趴在他胸膛上面,哭得不能自已。
那些人太过分了,为了让别人忠心耿耿地为自己做事,做尽了一切坏事。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就遭受了那么多折磨。
为了抢到饭吃,不惜和同伴大打出手。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必须让自己狠下心肠手刃自己的好朋友。如果犯了一点错,就会被关禁闭,不给饭吃,或者鞭子抽打。要是有一点反叛的心理,就会加重控制的毒药量,让他们遭受万虫钻心的痛苦。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几个月,每到月圆之夜,他就会痛苦的在房间里面发狂了。
看来,这种无恶不作的杀手组织,让它从此消失是最好的。至少,萧风堂不能让它继续存在。因为,她不想誉朗继续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方,也不希望他成天都提心吊胆的。
她抬起头来,捧着他的脸,“誉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我才把我的想法告诉你。我们联合起来,一定能够把这个让人唾弃的地方消灭掉的。”
“你不怕我吗?我以前可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
月然摇摇头,“那不是你的错,谁想生来就遭受那样的痛苦。想要活下去的决心并没有错,更何况你现在不是正在让自己解脱吗?我知道,其实你是个有着柔软心肠的人,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所以,我愿意帮你。”
萧誉朗听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也感谢她能陪在自己身边。
擦掉眼泪,月然发现自己正暧昧地趴在萧誉朗的胸口上,小脸蛋唰得变得绯红。连忙起身,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那,那个,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啊。”她脸蛋红红的低着头。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那红扑扑的脸蛋和她害羞的表情让他看痴了。
“那个……”她有些羞于启齿,毕竟两个人什么都不是。可她就是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就算是牛三他们也不行,“那个,你可不可以以后都不要给别人看你的真面目啊。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你不答应也没关系。”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是怎么了,居然说出这么羞人的话,真是羞羞脸。
“好,我答应你。”
“什么!”月然很惊讶地看着萧誉朗,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自己这个过分的要求。
“我说我答应你,如果我不带面皮,我就戴上面具。等这件事解决以后,我就重新去打造一个面具,以后就带面具就行了。”
萧誉朗之前告诉了月然,他打听到的关于常州的命案,从杀人手法和一个活口不留的下场,再加上墙上他们习以为常的用剑划出的一个叉,他可以断定那是萧风堂的人作的。所以月然才能那么大摇大摆地拿出来吓唬那几个人。
现在,月然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萧誉朗,两个人就躲在屋子里面合计了好久了,终于拟出了一个雏形。
“喂,我们现在是不可能出现的啦,所以你要的那些工具,我只能请吴婶去帮我们买了。你呢,就先把在心里在想想,我们从哪个地方下手,是最容易引起他们注意的。”说完,就笑嘻嘻地出去了。
萧誉朗则是看着桌上那张简易地图,在心里估计着如果大师兄他们发现他不见了,会有怎样的安排。兵分几路,这是必然的。城里肯定还会留守至少一个人,那么出城是轻而易举了。
他划掉几个他觉得可能会遇到大师兄他们的地方,确定在县城附近的几个小镇上。再去找几个小孩子,帮他们散散消息,应该能把有心人士引过去。
“吴婶,吴婶!”屋外的月然大声地叫着。
“月然啊,什么事啊。”吴婶一边走着,一边用围裙擦拭刚在洗碗的手。
月然挽着吴婶的手,“吴婶啊,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说着把头放在吴婶的肩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吴婶假装不满意地说,“你个鬼精灵丫头,又想让我这个老婆子去做啥啊。”
“嘿嘿!”她笑的更开心了,“吴婶,我知道错了嘛,晚上我下厨,做一顿好吃的,怎么样啊。”
吴婶“扑哧”笑了,“你真当我这个老太婆那么没良心啊,说吧,我等会儿让霜彩去给你买回来。”
月然抱着吴婶,“吴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从腰里摸出那张纸递给吴婶,再把碎银放在吴婶手里,“呵呵,这是单子,还有碎银。如果有剩下的,就让霜彩去弟弟妹妹们买点糖饼回来吃吧。”
“你这个丫头,是想帮吴婶惯坏那群小崽子啊。”
“没有啦,霜雪生病了嘛,我知道她想吃甜的,就给她买一点啊。诱惑她吃完药就可以吃糖饼,这样也好的快一些啊。”
“谢谢你啊,月然丫头。”吴婶看着这个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心里很是感激。
“别那么说,吴婶。我现在住在你们家,连房钱都没给,还白吃白喝。这点小碎银不算什么啦,就当是我给的报酬啊。”她笑着说,“呵呵,谢谢吴婶啊,我得进去了。”
跑进屋里的月然,拍拍自己的胸口,再这么说下去,吴婶大概得叫她的孙子们把她当神一样奉起来了。仔细想想,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啊。
“你想的怎么样了?”喝口茶,她凑过去看着地图。
一阵奇异的香味飘进萧誉朗的鼻子里面,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体内突然冒出一股热气,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强压下内心的骚动,萧誉朗抬眼看着月然。那精致的侧面,让他呆住了。
缓过神来的萧誉朗,指着地图,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月然,并分析了目前的形势。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毕竟那群人,你熟悉太多了。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去街上找几个小乞丐,让他们帮忙散步那些消息。不过,你确定他们会出现在这些地方?”
萧誉朗点点头,“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一点可能性。只要有一点风声,他们一定会亲自去证实的。就像之前那段时间,他们一直缠着我们不放就是最好的证明。”
月然点点头,“嗯,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就加快点速度。速战速决才是硬道理。”
“等吴婶他们把东西买回来以后,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新的面皮。”
因为他们九个人没人知道萧誉朗会易容,也就没人去注意有人去买做面皮要用的东西。因此,霜彩很容易地就把东西买回来了。
接过霜彩递过来的东西,月然礼貌地道谢,却发现霜彩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他们那个房间,连她说话都没听到。
“霜彩,霜彩!”月然伸手在她面前比划了几下,霜彩一下就回过神来了。
她羞红着脸,“月然姐,抱歉,我……”她尴尬地看着月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月然姐,她喜欢上了人家的丈夫吧。
“没事,对了,吴婶有没有告诉你,让你用剩下的钱买些糖饼给弟弟妹妹们吃啊。”
霜彩点点头,“谢谢你啊,月然姐。”
霜彩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家里条件不好,平时连肉都难得吃上。月然来了以后,给家里买了肉,让她们能隔两三天吃上一次肉,还经常出钱给弟弟妹妹们买吃的。而她竟然还做出这样对不起月然的事,真是太丢脸了。
霜彩在心里逼迫自己,要放弃这不应该的感情。更何况,月然姐的丈夫一定只爱月然姐,要不然,不会只愿意面对月然姐。
“月然姐,我去给霜雪拿糖吃,我就先进去了。”说完,忙忙慌慌地就跑走了。
月然很奇怪地盯着霜彩的背影,虽然不知道霜彩是为什么跑走了,但她很肯定霜彩的异常跟屋里那个人有关。
她曾经也暗恋过一个人,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一种可望却知道不可求的伤悲,让她也跟着心情低落了不少。
暗恋是痛苦,她深深地明白。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看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只要那个人跟自己说上一句话,就能高兴半天。如果那个人心情好,自己也会跟着好心情。那个人一沮丧,自己的整个天空都是乌云密云,电闪雷鸣。那个人和别的女生打闹说笑,自己只能难过地在一边羡慕嫉妒。如果那个人谈了恋爱,爱人却不是自己,只能在心里滴血了。
可是,无论怎么样,就算是逼迫自己,也要从里面走出来,不让自己陷在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东西都准备好以后,月然就坐在一边看萧誉朗做面皮。看着那盆跟面糊一样的东西,实在不能怪她怀疑那个能不能做出面皮。
事实上呢,如果这盆面糊在她手里,那做出来的绝对是馒头,要不就是包子。而萧誉朗有需要动动手,用刷子刷那么几下,再用跟针差不多的东西勾勒一下,一张面皮就出来了。当然啦,其中功夫可不是随便就能学会的。
月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誉朗脸上的那张面皮,简直不敢相信就那么随手几下,就变成了他大师兄的脸。
这是萧誉朗告诉他的,他有九个师兄,师弟就不说了,多得数不清。而那天她的那盆水就泼在他大师兄身上了,那另外两个,一个是五师兄,一个是七师兄。而九个师兄轮番出现在饭馆里,他就知道义父对他的作为有多生气了。
“喂,你准备顶着这张脸皮去作案?”
萧誉朗点点头,“是。”
“可是为什么呢?九个人里面为啥你只盗用他的脸呢?”月然很好奇地看着萧誉朗,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急急地说,“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你继续做你的。”
萧誉朗只是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嘴却缓缓张开。
“他从我进萧风堂开始,就对我很不满意,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地针对我。小的时候,就是陷害我,联合其他的师兄刁难我,欺负我。这些我都忍了,只是身体的一些创伤,就当是对身体的锻炼。可是,他做了两件让我不可饶恕的事情。第一,他妄想抢走我身上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说到这里,萧誉朗脑袋里面浮现出了那时的场景。
“喂,臭小子,就你这样的孤儿也配有一块这么漂亮没有瑕疵的玉佩。只有我这样的天之骄子太配拥有,给我拿过来。”说着,萧付敏伸手就想抢走。
平时里,无论他们怎么欺负他,他也觉得没关系。可是,这是娘留给他的,连义父都拿走,他们居然敢抢走。
论实力,就是个师兄,他全部放在眼里,只是不想跟他们计较。但是这一次,他可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得逞。
他突然爆发出来的威力,着实把其他几个师兄也吓住了。就连他狠狠地揍了一顿大师兄,也没人反应过来去帮萧付敏。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给我住手。”突然出现的武师傅,看到扭打在一块儿两个人出生制止了他们。
“师傅,这个杂种抢了我的玉佩不还我。”萧付敏哭着,恶人先告状。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才不是你的。你才不要脸,你才是杂种。”萧誉朗恶狠狠地回答。
“你们两个都给我去起来,跟我去见堂主。”拎着两个人的衣领就走了,其他几个人站在旁边,暗自庆幸今天没有符合大师兄去打人,要知道师傅的惩罚可是很恐怖的。
萧付敏倒是不怎么害怕,师傅对他一向很好,而且很相信他,这次他对那个小杂种的玉佩是志在必得。这样想着,萧付敏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堂主,他们两个在后院不好好练功,居然打起来了。原因是为了一块玉佩。”武师傅也很惊叹那块精致的玉佩。
“师傅,这个杂种抢了我的玉佩不还我。”萧付敏先声夺人,眼睛里面包着泪花,好像那玉佩真是他的一样。
“我不是杂种,你再这样说,小心我打掉你的牙齿。”萧誉朗最恨别人骂他杂种。
“师傅,你看,这个人不但不认错,还骂我。师傅,你要主持公道啊。那可是我娘给我的玉佩,他抢了不说,还想占为己有。师傅,你要帮我啊。”抹着眼泪,萧付敏越演越像。
看着师傅走过来,萧付敏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得意。小野种,今天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得意地看了看萧誉朗,他兴奋地很想大笑。
“啪!”响亮的声音在大堂里面回响,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堂主一个黑着脸看着面前的人。
“师傅!”萧付敏瞪大眼睛,捂着自己的左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挨打的人是自己。
“付敏,你太让师傅失望了。你真以为师傅不知道朗儿有一块玉佩吗?那是他娘留给他的。还有,如果再让我听到你骂他杂种,我会让你跟着功师傅到后山去修习的。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付敏,你是我最器重的徒弟,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小便宜而断送你的大好前途。”骂完了以后,堂主又软言细语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