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啊,什么事都要别人帮你做。那要你做什么啊,别人帮你做了就是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丫头,赖着男人不放。”岳大婶越说越气,到最后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月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很无辜地看着岳大婶。那柔弱的样子,惹得帮忙的男子一阵心疼。
“岳大婶,你就不管然儿了。是我自己要帮她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听到有人帮腔,岳大婶的怒火更旺盛了。想都没想,就着手里的铲子给扔过去了。
月然本能地想要伸手挡开飞过来的铲子,旁边的男子比她更快递挥开,男子皱着眉头说,“岳大婶,你这样做就过分了吧。然儿明明没错,为什么你就是要针对她呢?”
岳大婶听到男子的责问,怒瞪着月然,“这个丫头一点都不把堂里的规矩放在眼里,自己的事不做,就赖着别人。我们萧风堂不需要这样没手没脚的人,她要是不做,就叫她滚。”岳大婶巴不得月然立马滚蛋,眼不见为净。
“岳大婶,我……我不是故意的。”月然手足无措地看着岳大婶,都快哭了。
旁边的男子看得那叫一个揪心啊,这么美的女人怎么能让她受到委屈呢。
“岳大婶,我们都很尊敬你。你也是前辈了,怎么会跟一个后备计较,是不是。”男子笑嘻嘻地说道,希望能软化岳大婶。
哪知道岳大婶听了这话,更来劲了。
“就是因为我是前辈,所以才不能放任她这么没手没脚地干活。我要是不管,谁知到她以后会不会赖到堂主那里去。”
月然看着岳大婶,幽怨而深邃地眼神中夹杂着丝丝怒气。她不发威,并不代表她就怕那个老女人。要不是因为自己有任务在身,她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在这里对她大呼小叫,胡说八道。
“岳大婶,这件事就算是拿到堂主面前去说,我也没有错。我只是一个初来乍道的新人,我希望能多交几个朋友,这个也有错吗?而且,我已经尽量不让他们帮我忙了。我知道,这些是我的分内事,可是他们那么热心,我都没办法拒绝他们。朋友帮助朋友,应该没有错吧。”月然看着岳大婶,厉声说道。
岳大婶看着她,被她眼中那凌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居然也能把她吓到。
“既然你说拿到堂主面前去说,我们这就去见堂主,看堂主怎么说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丫头。”说完,走过去拉着月然就往堂内走去。
被手劲不小的岳大婶拉着,月然痛得皱了一下眉,随即甩开她的手,“我自己会走,你不用拉着我,我不会跑。”
说完,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那女王般的架势和气场,把岳大婶看得愣住了。而站在厨房里面的男子已经看呆了,那模样真是太帅气了。
“哼,难不成你还能插翅飞出去不成。”跟着走出去的岳大婶看着月然的背影,不爽地咕哝了一句。
大堂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站在中间的岳大婶和然儿,再看看堂主,心里面猜测着堂主会怎样决定。
“堂主,堂里向来不养闲人的。”岳大婶瞪着月然,“如今这丫头不做正事,就知道去勾引堂里的弟兄。这样不要脸的人,是不能留在堂里的。”
月然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实让那帮喜欢她的男子看得心疼不已,而今天引起纷争的那个人站出来说,“请堂主息怒。都是属下不好,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然儿那么瘦弱的小姑娘提着那么大一桶水,出于好意去帮她拎进厨房里。”
堂主听了两个人的说辞,看着站在下面的月然,“你怎么说呢?”
“堂主,我只想说,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尽心尽力地做好我本分的事,但是我初来乍到,所以才承蒙大家的照顾。岳大婶那样说,实在有些过分。”月然满含委屈地看着正在瞪她的岳大婶。
“堂主,你不要听这个丫头片子的话,要不是她去勾引别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是帮她这个,就是帮她那个。她倒是什么都不用做,别人都帮她做完了。”岳大婶越说越来气,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堂主给忽略了。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堂主,众人赶忙低下头,心里祈祷着岳大婶能快点闭嘴,要不然……还真是有点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这丫头,就是个祸害。专门来败坏我们这里的风气,说不定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够了没?”坐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冷冷地看着下面那个聒噪的女人。
“你别吵。”岳大婶一出口,众人倒吸了口冷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岳大婶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堂主,吓得腿一软,跌跪在地上,嘴里喏喏地说着,“堂……堂主……”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就是改不了一说话就停不下来的习惯。
堂主冷笑着说,“说啊,没说够就接着说。”
岳大婶摇着头,惶恐地说,“堂主,求堂主饶命啊,小……小的不应该冒犯堂主。”岳大婶吓得打起颤来。
月然冷眼看着那个吓得不行的女人,心里为她感到悲哀。刚才还不是那么嚣张跋扈地数落她吗?怎么不到一刻钟就变成这幅德行了!真是可怜又可悲。
“岳枫。”堂主看着岳大婶,“你可知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很讨人厌,你别以为本堂主不知道莲叶丫头是怎么死的。要不是看着张大峰那么忠心耿耿,最后为了整个萧风堂而牺牲,否则你以为你能留在堂里这么安稳吗?”
“堂主……我……”岳大婶听了堂主的话,头上都渗出冷汗了,面如死灰地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会……怎么会……堂主怎么会知道?
“我会给你一笔钱,晚膳前滚出萧风堂。”说完就走了。
“禀堂主,那个丫头今天跟总管报备,出去买了一些女人家用的药,没什么奇怪的现象。”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堂主萧义仁挥挥手,“你继续监视她,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
“是!”来人得令后退下。
“堂主,你怀疑那个丫头有问题?”大师傅站在旁边,半晌才出声问道。
萧义仁捋捋胡须,“那个丫头绝对不像十五说的是山野里的小姑娘,那凌厉的眼神不是一个山野村姑应该有的。”
“那……”大师傅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十五叫来问问。”
“不用,就算问了十五,也不一定能问出个什么来。”
“堂主是担心那丫头对咱们萧风堂不利?”大师傅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注意。”
“是,堂主,我会吩咐下去,叫人作安排。”
而在厨房里面的月然全然不知堂主已经觉察到了她的不同,而是自己在想着如何把身上的那包药下到那些人的肚子里。
“然儿,你在干嘛啊?”排行二十五的萧达明看着正在发愣的月然。
月然回过神看着萧达明,“哦,是二十五师兄啊。没什么,突然想起我爹娘了。”
“哦!”萧达明也是因为爹娘去世才进来萧风堂的,“没事的,你要坚强一点。”
月然白着脸,惨然地笑了一下,忙问道,“二十五师兄,你来这里做什么啊?万一堂主知道了,会责罚你们的。”
岳大婶的事件以后,堂主严令禁止无关人士进入厨房,否则就要惩罚。
“师娘不是吩咐你腌制蜜饯吗,说是这有好几天时间了,应该腌制出来了,让我来拿过去。”萧达明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可人儿。
月然点点头,忙说是,转身把腌制好的蜜饯罐子从柜子上搬下来交给萧达明,“喏,这是夫人要的梅子蜜饯。我很少做这个,不知道好不好吃。”
“呵呵,没关系。师娘要是觉得不好吃,我让她把这一罐赏给我,你再另外腌制就好了。”
月然看着萧达明,笑着说,“呵呵,那就谢谢二十五师兄了。”
“叫我达明吧。”萧达明主动提出,“叫我二十五师兄不累吗?再说了,这么叫好生疏,叫我达明吧。”
“啊?可是……”月然尴尬地笑笑,“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要是你觉得这样把你称老了,叫我达明哥吧。”
“这……”月然想起萧誉朗的话,要她最好不要和里面的人有过多牵扯,可是现在……
“我也算是帮过你,让你叫我一声“达明哥”应该不算过分吧。”
看来,人家是坚持到底了,在心里叹口气,月然笑笑,“是,达明哥。”
这包药可以很快融进水里,且药性很强,只要吃上一点就会浑身乏力。不过,这个药的味道不太好闻,不管是放进菜里还是茶里都有股难闻的味道,这恩容易就暴露了。月然每天晚上必做事情之一就是思考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还能全身而退。可是脑袋都想破了,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古人的生活实在乏味,让她想有点创新都是难事。
比作事件之二就是想萧誉郎,想他会不会因为忙于计划的事情而忘记吃饭,想他是不是把后面的事情打点好了,想他有没有像自己想他那般想自己。
十五的月亮果然很明亮,月然突然想起了师傅。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过得如何,一个人生活会不会很孤单。想到自己和师傅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月然的泪水就这样滴落在枕头上。还好,还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想起萧誉郎,月然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梦,都是甜入心的。
本来月然想趁着大家练功的时候去探查一下,希望能发现一些破绽。可是第一天出去就被巡逻的师兄给教训了一顿,还警告她以后不要到底乱走。她忙不迭地假装非常抱歉,然后急忙回到厨房去。坐在厨房里面,月然把刚才拦住她的师兄从头到脚连带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看来去探查是不太容易的事,想到有萧誉郎,索性就放弃了。她就一直在等待下药的机会,心里却也埋怨他们给的药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她等的都快发霉了,就大发善心创造了一个机会给她。
这天她正在厨房里面摘菜,一个面生的嬷嬷提着一袋药走进来。“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月然愣了一下,然后起身小跑到嬷嬷面前,“嬷嬷有什么事吗?”
那个嬷嬷把药递给她,“夫人受了风寒,这个是给夫人抓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文火,不要煎太久了。早中晚各一次,会有人定时来取药的。这服药用两天,后面还会有人给你拿药来的。”
月然接过药包,点点头,“是,嬷嬷,我知道了。”
“动作快点,夫人等会儿就要喝一次。”
“是,是,我马上就去。”
拎着药赶紧进去,麻利地把药倒进药罐子,再加了三碗水,放在文火上。月然坐在凳子上用小扇子轻轻地扇着火,不时地起身用筷子搅一下。每搅一下都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窜进月然的鼻子里面,那味道让月然皱起了眉头。
虽然中药治病快,可是这味道真的不如西药,真的不好闻,不好闻……突然,月然灵光一闪,这简直就是天赐的机会啊。那个药很难闻,这个药也很难闻,这样的话,那么把那个散筋药放进药里面。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月然得意洋洋的笑着,只要下药的办法想到了,就不怕没机会了。看来,成功距离她越来越近了。
事实证明,老天只是让她明白如何下药,却让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不行,这样拖延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有什么办法能让一部分人出现类似生病的征兆,这样就可以有机会下药了。”月然小声地嘀咕着。
“你没事做吗?在哪里嘀咕什么啊?”凌厉的声音拉回月然的思绪,她抬头一看,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又是来端药的吧。
月然堆起笑脸,忙不迭地用帕子端起药罐,把要倒出来。嘴里还说着,“嬷嬷,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把盛好的药放在托盘上递给嬷嬷,“嬷嬷你小心,这药刚煎好,别烫着你了。”
那个嬷嬷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送走嬷嬷,月然坐在凳子上又开始思考。想了好久,她想起以前看了一篇关于食物相克的文章,她不相信皮蛋和红糖一起吃肚子痛,这两样东西看上去都那么无害,怎么可能在一起吃就会产生那么严重的后果。于是乎,她了一下,果不其然,让她上吐下泻。
或许,可以从食物上下手,这样可以有个捷径。打定主意以后,月然就开始在厨房里面打扫清洁,顺势探查到厨房里面有红糖,但是没有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