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根蜡烛一一摆放在桌上,同时发出的淡淡光芒使整个房间亮了不少,窗外雨下得很大,却仅有一丝丝夜风刮进来。
然而再小的风,对于床上之人来说都足以寒透肌骨,荷年裹紧薄薄的被子,阿方前些日子已将整个酒馆上下的被褥都加厚了一层,可惜对于她来说,仍是不够。
特别是体寒之症发作的时候。
荷年不知自己是何时得到这个病的,自打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这个病仿佛一直跟着她,开始还没有很明显,自从进了皇宫,这病就越发厉害,并且时不时发作一次。
她脸色有些泛白,即使穿了衣物盖被子仍是不够温暖。
恍然间,忽听到“铮”的一声,半眯的眼立刻睁开。
十根蜡烛应声熄灭,只余下十缕袅袅的白烟升腾。
霎时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荷年咬咬牙,捏紧被子的一角,额上泌出细细的冷汗,她无力起身,只觉得自己如同一条案板上待宰的鱼。
一股暖人的热气随着来人的到来涌进房间,荷年睁大眼睛,嘴里想唤阿方,可上下嘴唇却像被粘住了似的,无法张合。
她甚至可是感受到那股热气已到了床前,就在摸到床上一根细细的红绳时,所有的动作却猛地停住。
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月支。
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眸子映着淡淡星光发出柔和的光芒,他怔怔地望着床上的荷年,似乎忘记了外界所有的事。
就这样,一直望着。
荷年心跳越发剧烈,刺骨寒意让她差点晕过去,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涩涩开口:“子喧。”
她颤抖的声音让他心骤然一疼。
缓缓俯下身,抬起手,抚向荷年的面颊,手底下的肌肤,没有一丝温度。
眼睛猛地睁大,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立刻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将荷年拥入自己怀中。
怀中柔软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冰冷的凉意好似能把人穿透。
她这半个月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一想到她每夜每夜都是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苏子喧心底顿时凄凉无比,整个人就像是被推进了冰池,多么冷,肺腑一寸一寸被冻成寒冰。
“很冷是不是?有我在就不冷了。”
他轻轻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真是柔软。
荷年静静听着他说话,他的怀抱真温暖,似乎可以阻断一切寒冷。
便是死在他怀里也足矣。
“年年,我误会你了。我竟误会你了,若不是国师告诉我,你是为我着想,我……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颤抖,到最后竟说不话来。然而荷年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发凉,
西城!
“是他……告诉你的?”
“恩。”苏子喧将手收紧,“那****不见了,连阿墨和素香也不知你去哪了,我便命人四下寻找,酉时他便到夙音宫给我说明了一切。打听了许久才得知你在这里……还好,终于找到了……”
西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