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出奇地安静,窗外秋虫的鸣声此起彼伏,究其音调来说略显单调。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醇厚的男中音从耳畔响起,那是带有磁性的声音,非常的好听,拥有这样美好声音的人不多,那声音决不输于专业播音员。那声音给了伊可可极深的印象,就像烙印。
“你叫什么名字?”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伊可可没有回答,她心里想:我为什要告诉你呀,我们只是一次交易,钱和肉体的交易,各取所需罢了,再说契约里明明白白写道,不得与男雇主有除了肉体以外的其他交流,我不会破坏契约的,我还等着用钱呢。
那磁性的声音不再响起,少顷,伊可可听到房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结束了,伊可可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二天早上,伊可可很早就醒了,忙到浴室洗澡,搓洗了好长时间,她生怕留下那男人的味道。下得楼来也不吃早餐,跟女佣道了个别后走出别墅,融入茫茫的人海之中。
在别墅里住了七天,感觉如同坐牢,甚至比坐牢还不如,伊可可觉得外的世界是多么的清新。在走过街道的人行天桥后,伊可可上了一辆公交车,直奔养父那儿。在医院大门旁的ATM机上,伊可可查询了银行卡晨的余额,钱果然已汇进来了。交医药费去,伊可可这样想着,脚步也更加快了。
“妈妈。”在病房门口,伊可可见母亲坐在病床边。
母亲示意伊可可不要发出声音来,母亲走到门口,拉住伊可可的手,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女儿。
“你爸爸刚睡熟。”
“可以去交医药费了,我有钱了。”
“去看看你爸爸吧。”
伊可可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病房,看着熟睡中的父亲,原来饱满的脸庞变得消瘦不堪,眼窝和脸颊塌陷,使得粗大的眉毛不协调地挂在脸上。父亲的呼吸轻微且均匀,看来父亲在这病痛的缝里找到了一条稍稍可以安心睡会儿的通道。
伊可可坐了会,就出去交医药费去了。
等伊可可再次回到病房,父亲已睡醒了,母亲正在给父亲擦脸擦手。
“妈妈,我来吧。”说着伊可可抢过母亲手里的毛巾。
“可可。”父亲很轻声地唤了她一声。
“爸爸,今天有力气吗?”
父亲点点头。
“那我来喂你吃点粥?”
父亲还是点点头。伊可可把病床摇起来,让父亲斜坐着,然后拿过床头柜上的粥碗,自己先尝了一小口,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才放心地送进父亲的嘴里。
父亲点点头,表示好吃。
伊可可冲父亲微微地笑了一下,鼓励父亲多吃几口。
在还算安静的病房里,伊可可一直陪伴在父亲的身边。伊可可感慨地想,如果这里不是病房该有多好,在家里,安安静静地陪父亲坐着,然后聊聊天,听父亲讲以前到处流浪的日子该有多好,不知会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
第二天,伊可可继续上学去,在学校游泳池边好朋友小辰,这是一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脸上唯一的缺点就是下巴短点,这使得原来比较漂亮的脸盘大大打了折扣。
“你去干什么了?说不见踪影就不见踪影,像风一样消失了,手机为啥也关了。”小辰就起话来语速很快,像热锅里的黄豆,噼里啪啦的。
“不是嘛……一直在医院里忙。”伊可可欲言又止,无奈只得瞎编。
“你父亲病情怎样了?”
“还是老样子。”
“没有好转?”
“没有一点迹象。”
说着伊可可用腿猛蹬池沿,仰身像鱼一样钻入水中。
在一个昏昏沉沉的午后,伊可可和小辰一起席地坐在学校操场一角的草地上看书,忽然伊可可背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见是张姐打来的电话,伊可可真是懒得去接听况且小辰在身边。铃声响五六遍之久,伊可可才无奈接听,俯身躺倒在草地上往旁边一滚,尽量离小辰远点。电话那端传来张姐兴奋的声音,约她明天上午去医院做检查,伊可可嗯地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谁的电话?那么神神密密,真不把我当朋友。”
“不是啦。”伊可可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去搔小辰的痒痒,故意让她分散注意力。
“好了,是不是有男生追你?”
“不是,有男生追,我第一个告诉你嘛。”
“那说了不许懒,只可惜,我的梦中人还没有出现嘛。”
伊可可一边跟小辰说着话,一边已心不在焉,想着明天检查的事,真是说不出明天检查出来是怀上好还是没怀上好,还有明天检查不知道还要不要再脱裤子,这做展览似的把自己最隐密的地方大暴于光天化日这下,真是羞死人了。
第二天上午,伊可可穿着一条蓝白色小脚包臀牛仔裤,水色雪纺小衫等在医院大门口。远远见张姐背着一只黑色大得夸张的背包,喘着粗气走了过来。
“可可,还是你先到了,我起了大早,没想路上堵车,还是你比我先到了。”
张姐笑咪咪的,那鹰勾鼻子和眼睛都快堆到一起了。走到跟前看着伊可可的穿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哎呀!可可,你真是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穿牛仔裤嘛,还包得那么紧,要是肚子里怀上了,那还不把孩子给憋屈坏。”
“会吗?我只是穿牛仔裤而已。”
“当然了,绷得这么紧,小孩长不大的。”
“张姐,先进去吧,肚皮里还是个未知数呢。”伊可可挽着张姐的手臂,其实伊可可心里矛盾着呢,有的话那势必要经历一段漫长的孕育过程,要是没有的话那不是还要跟那男人再干一遍。
走进妇科,还是上次那位戴深度近视眼镜的女医生,张姐跟她打了招呼,看来两人挺熟。
说明来意,那医生刷刷地开好单子交与张姐,张姐带着伊可可去做检验去了。
“张姐,要做的是个什么检验?”伊可可但心着还会不会把裤子给脱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