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尖声长笑道:“不死不破网便是三流高手也要俯首称臣,困在网中,这丑人当然逃不走。”
马雀儿张大山只眼睁睁瞪着,急的手足无措。
张追却不慌不忙纵身跳起来,两手如爪,插抓大网,意欲强行撕开。
手臂中注入气劲,待得撕时张追不免心中凛然,那大网如同铁板。
任是张追如何使劲,它都不裂不破。
张追暗叫道:“不好,要栽在这二人手中!”
大网落下来的同时,尚有四人,个个一身紧身装,一人手中拽着条绷带。
等大网罩住张追时,四人顺边转动,转了八九圈,已把张追如粽子般裹在网中。
张追心中已落在对方手中,暂时逃不开,也便镇定心神,淡然应对,且道:“听闻天罡寨的豪杰,个个光明磊落,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暗中使坏,如此下三滥行径,不免惹人耻笑。”
王辉尖声笑道:“天罡寨自然个个豪杰,那没的说。我们对待来客,当然盛情款待,礼数周全。对待你这种擅闯山寨的狂人,理应擒拿。程兄弟,这丑人已用你青红旗的不死不破网拿住,该怎样处置?”
那程姓男子道:“我本路过此地,还得向赵旗主回禀贡品的消息,见你有求,特来助你一臂之力。这一块是你王兄弟负责的区域。该怎么处置,由你王兄弟说了算。”
王辉道:“这丑人一没请柬,二没信物,贸然上山,定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得是官府派来的奸细。不如叫孩儿们将这人乱刀砍死罢。”
程姓男子微笑道:“那两个俗人呢?”
王辉打量着张大山,道:“这个也一并砍死。”
又望着马雀儿,眼中发光,啧啧浪笑道:“至于这小美人儿,免她一死,带上山去。”
张追虽面色淡定,内心却已火烧火燎,奈何无计可施,只道:“杀我可以,放过他二人。”
王辉骂道:“丑儿将死之人,管的了许多吗,你四个弄死他!”
那扯着大网绷带的四人,顺手刷刷拔出腰间短刀,就欲砍死张追。
张大山吼道:“哥!”
随即扑向四人,猛力推去,倒推到两个。
程姓男子喝一声“好胆!”
抬手去抓张大山肩膀,欲用擒拿之法。
张大山双手乱挥,格开程姓男子的手臂。
程姓男子惊道:“好大的力气!”
但他毕竟是武道中人,当即并起双指,在张大山脑勺耳际风池穴一点。
张大山顿时前摇后晃,头一歪,晕倒在地。
张追心急大叫道:“赵俊也对我丑状元张追敬重三分,尔等安敢杀我!”
王辉气道:“真乃狂人,赵旗主的名字也是你乱叫的?砍死他!砍死他!”
四柄明晃晃的短刀,便要劈死张追。程姓男子脑中忽然想起一事,叫道:“慢!”
四人收刀。
王辉不解道:“怎么了?”
程姓男子悄声问道:“你怎的未告诉我来人是张追?”
王辉道:“你也没问我么,他是张追,那又怎的?”
程姓男子面色一变,道:“坏了,坏了。”
王辉皱眉,道:“怎么回事?”
程姓男子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赵旗主办事回来,说遇上了丑状元张追,允诺他来寨中相会。丑状元才名满天下,便是寨主也仰慕三分。他若是张追,那便杀不得。但我二人得罪了他,放他上山,万一他事后报复,哪有我二人好果子吃。”
王辉恍然道:“我听他自报姓名张追,怎便没想到丑状元呢?程兄弟,不对不对。”
王辉沉重道:“传言丑状元一介书生,而这丑人却身具冲穴级修为,怎会是丑状元?要我看,不如割下他的头颅,提给赵旗主。”
程姓男子道:“此事不可再出差错,青旗的赵旗主还好说,但红旗的赵旗主脾气暴躁,万一错杀张追,我二人可便遭了大殃。这样吧,我二人顺道把他三人带到青红旗府,交给赵旗主定夺。”
王辉点头道:“听你的,带到青红旗府交给你们旗主定夺。”
张追耳力过人,听着他二人窃窃私语,心中总算松口气。
想道:“再好不过,等见了赵俊兄弟,那便安全了。”
于是王辉程姓男子便指挥手下人押着张追,张大山,马雀儿,沿着一条丛林小道,穿过数条暗道,上了一大片住宅群。
进入一座大府中。
只听程姓男子禀报道:“小旗使程凡,求见赵旗主。”
屋中有人道:“程旗使进来回话。”
等程凡进屋,张追心头激动不已,屋中说话之人的声音,正是大嗓门子赵俊。
门忽的推开,张追便看到屋内冲出一人,定睛一瞧,不是赵俊是谁?
赵俊盯着网中的张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道:“快,快松开!”
后面程凡跑出来,急忙道:“你们四个发什么愣,快给张状元松网!”
赵俊回头头去,满面怒容,扬起手来啪地甩了程凡一耳光,骂道:“我说的话你当放屁么!我回来时有没有向你交代过,只要有人自称张追便热情相待,请上山来!看看你,办的什么事!张大哥若要杀你,你便认命!”
程凡惶恐俯首道:“是我该死,是我该死,没用心办事。”
张追脱出网来,道:“赵兄弟!”
赵俊扑过去,抱住张追,道:“张大哥,你受苦了!”
二人自凤凰酒楼分别,于今日再次相见,都有千言万语诉说,但这时四目相对,却又无语凝噎。
赵俊道:“张大哥,里面谈。”
走进门时,冲着程凡王辉,怒道:“你们两个也进来!”
程凡王辉面面相视,苦涩一笑,战战兢兢的跟了进去。
进屋后,赵俊与张追对桌而坐,桌上放了点心水果,一壶热茶。
赵俊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张追,疑问道:“张大哥不是回乡了么,怎么匆匆上山来?也是我的错,想不到张大哥会在今年便上山,未曾用心等候,害的大哥吃苦。”
张追抿一口热茶摇头道:“世事原本变化无常,我本是回乡去的,只因在半路..”
张追便将上山缘由简洁地略作讲述。
赵俊慨然叹道:“县官也这般仗势欺人吗。”
又望着马雀儿笑道:“这便是雀儿妹子吧,真长得好俊的脸蛋儿。”
马雀儿羞涩一笑。
赵俊道:“大山既然张大哥认得弟弟,也便是我弟弟,我已叫人去照看大山兄弟,哥哥大可安心。”
忽然,赵俊笑容一僵,道:“大哥刚才说学医是为跨入冲穴级?”
张追面含微笑,点头道:“是。”
赵俊探手而来,张追微笑着伸出手去,二手握在一起。
张追手心感到钻来一股雄厚气劲,暗道:“赵俊兄弟的级别果然远胜于我。”
赵俊抽回手来,另一只手端着的茶杯,随手一抖,掉地摔碎。
赵俊惊如见鬼,道:“冲穴级开三十穴!”
随后梦呓般吃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我分别才月许,怎么能修炼到冲穴级?”
赵俊吞着唾沫,颤声道:“张大哥,你是怎么练功的?”
张追无奈,只得撒谎道:“我在武道基础中选了一篇叫养生功的心法,在丛林中吞食一枚朱果,练着练着便跨入冲脉级。我又观看小猴嬉戏,摸索出一套拳法。”赵俊连连惊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张大哥不禁才高八斗,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亏得张大哥胆大包天,敢乱食山果,也亏得张大哥好福气,不知吃了什么果子,有助于丹田练气。”
正感叹着,外面一粗嗓门道:“哥哥,俺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