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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壁画

“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张追心下疑虑,却也未阻止。

地缝狭长,阴暗潮湿,昏暗冰凉。到了地缝尽头,却是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张追心中一动,原来地缝尽头是一间石室。

张追跳下狗背,暗暗嘀咕道:“这里是哮天的老巢吗?之前它栖息此处?”

张追环顾石室,高低约丈许,如居民屋子。内部三面平整的石壁,走得近了,张追便看清楚,三面石壁竟满满刻着壁画。

张追顿时便被吸引,那壁画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如家似真,张追连连赞叹:“真是鬼斧神工的杰作,不知那位能工巧匠刻壁画于此!”

张追走进正面那副壁画,已看清整幅壁面只刻着一只金猴,浑身金灿灿,桃脸雷公嘴,头顶二道朝天紫金冠。手持一根一棒,指天画地,仿佛一棒可打崩浩瀚天穹,无数流星如雨坠,一座座不朽的神明落下..金猴划地指天,双眼说不完的狂野霸气,道不尽的嚣张睥睨!

张追心潮澎湃,血液沸腾。看罢正面,又转目去看左面那副壁画,同样也是刻着人物。

这人一身紫黑铠甲,身材挺拔修长,面目如星如月,英俊威武。一手叉腰,一手执着柄三尖长刀,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

最让张追惊奇的是,这人眉心还长着一道竖眼,宛如无底洞,深邃莫测。哮天大狗匍匐在三眼人脚下,亲呢温顺,那样子看的张追暗暗咂舌,心想:“哮天为何偏偏眷恋那三眼人呢?”

哮天大狗的情怀张追那能想的通,随后又转身去看右面第三幅壁画,一看之下,张追只觉自身好似坠入云海,右面壁面还是刻着人物,与前两个大不相同的是,这幅壁上刻着朵朵白云,于云从中一白发苍苍的老人,长须长眉,微笑而立。

那笑容如是三月春风,沁人心脾。老人微启双唇,似乎在诉说什么一般。

张追想道:“也不知这壁画何人所刻?何年何月刻于此?真是,想这些做什么?这三幅壁画对我而言只能欣赏,还能有什么作用?壁画上的人物,如仙似怪,多半是幻想出来的杰作,这样怪人岂会存于世间吗?”

哮天大狗却轻吼一声,一跃而起,拱开石室顶部一块凸石,充足的光线立即从外照映进来,照的壁画熠熠生辉

张追惊道:“难道此处还设有精妙的机关!”

光线与壁画虚实辉映,交错万千。

张追注目于右边云中老人,目眩神迷,恍惚耳中有沧桑之音遥遥传入:“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法,万法立天地,天地运五行,金木水火土,日月并风雷。大衍五十数,道用四十九,生机遁一线,抱元固守一。道有三千路,条条通混元..”

光线交接,于那壁画老人身上四肢百骸游走,张追也自循着那路线呼吸运气。

过了许久,张追浑身震荡,眸中精光一闪,道:“原来是一篇心法,我记了足有数千言,乃何这无名经文精神奥妙,我一句都听不明白。还好有行功图线,这心法开篇既非同凡响,肯定不是普通货色。”

光线依旧,壁画依旧,只是再无神游其中的感受,张追心自疑惑道:“奇了奇了,那声音从何处响来?这光线照映壁画的机巧怎样造成?会不会有人藏于暗处在我入神之际传授我心法?”

由不得张追多疑,他此时尚是区区凡俗之人,哪知大千世界的无限精妙,无限神秘?

张追摇摇头失声笑道:“是福非祸,此处于我有益无害,天与不受反受其咎。况且这门心法绝妙非凡,正是我今后依仗。”

张追运气丹田,面色错愕,呢呢道:“聚气大圆满?”

张追随后大喜过望,惊喜道:“我只依法运行片刻,竟有如此进阶!这门心法究是何人所创,定是一门奇功,只是级别不知,想必也不会低于一流。”

张追想道:“此门心法不知其名,我听的第一句是无极生太极,既然起于无极,便叫做无极经书吧。”

张追心满意足,但觉丹田气劲汹涌,比之前胜过百倍余,身体一使劲可感自己力如猛虎。张追抓紧功夫,急忙去凝视正面那副壁画。果然,那金猴宛如活物,扔开银棒,辗转腾挪,起伏跳跃,变化无穷。张追又被吸引住心神,竟自随着金猴跳动。或下蹲,或屈膝,或抓耳挠腮,或上蹿下跳..足足千招之后,画影才恢复如旧。

张追满头大汗,喜道:“这是一套武学,千招千式!这套武学形如猴子,又是神猴所教,干脆便叫做猴王拳吧!”

一回生,两回熟,打铁趁热。

张追忙去看左边壁画,这时天色已黑,没了光线。张追叹了口气,本想休息一夜,明日光线照进来再学左边这幅。刚欲盘坐练功,熟料明月东升,月光照进来单单只照在左边壁画,张追讶然道:“左边这幅依赖月光生效吗?”

正说时却见画影突变,三眼男子手执三尖刀演练出一套刀法来。

张追手中无刀,只好将刀法铭记于心。

这套刀法武学演练完毕,石室中陡然一暗,三面壁画同时慢慢碎裂。

张追左右环顾,黯然神伤,道:“如此杰作却毁于一旦,不过我从其中学得一门心法,两套武学,倒也不枉此一番遭遇。”

张追望向哮天大狗,见它也是哀伤样,等壁画彻底毁去,它便卧于左边墙根闭眼。

“哮天为何会对左边三眼男子这幅壁画情有独钟呢?”

想了想,张追那会想出个所以然,旋即驱除杂念,继续盘坐练功。

人若练功入定,意不感时辰,昼夜交替,天一亮,张追自然醒来。唤起哮天大狗,原路返出,张追未曾急着赶路,一心琢磨心法武学。初涉武道,修习心法武学,自然千疑万难,饶是张追悟性非凡,若无名师指点,也不可一蹴而就。

张追慢悠悠走着,一边思索,一边口中呢呢有声:“无极者,虚无象,犹如我之丹田,初时虚无不见气劲。元气自无极而生,依心法化成气劲。无极生太极,元气生于无极,何为气劲?太极为何?无极生太极,无极生太极。”

张追反复只练这一句心法,却深感奥妙,丹田气劲随时都会冲入人身十二脉。终于张追身躯微微一震,道:“无极生太极,太极当满盈我身,气劲如太极,太极冲脉!”

张追踏出一步,便冲开一脉,丹田气劲如江河决堤,奔腾于脉络内。

走一步,开一脉。

张追身如洪流,势不可挡。

冲脉级是以人身四肢百骸十二脉为基础,将丹田气劲充斥全身,勾连周身元气,使气劲发于周身各处,这样身体使用气劲才可协调如意。

修行一途,靠练亦靠悟,古有一念顿悟,立地成佛,一念顿悟,白日飞仙,诚然不是虚言。

张追依着无极经书,一边练,一边悟。无极经书内容乃大圣大贤毕生领悟,其内容从无到有,期合大道,花草木石,飞鸟虫鱼,天日云光,水火风雷,万法万象无一不是本领,张追所知不过皮毛而已。

张追走到第十步,已气贯全身,练至冲脉级十二脉全开,冲脉大圆满。

张追欣喜之余,颇多感慨。数日之前自己还流落街头,身比凡俗,如今却已是冲脉级大圆满的武道中人。

“我练至冲脉级看似简易,实则全依仗石室际遇。这篇无极经书犹如我的老师一样,教我眼界大开。也不知赵俊兄弟是何级别,再次相遇定要讨教讨教。我已是冲脉级大圆满,下一步便是冲穴。人身三百六十穴,每一脉三十穴,其中各有一主穴,亦是人身死穴。我对人身穴位一知半解,不可盲目去练。武道果真精深,如不了解身体脉络,穴位,便无法修习。但在达官贵人,士林学子眼中,只有学医的医官大夫才学这些。武道中人看来个个精通医学,要练冲穴级,我也需学一学医学知识了。眼下冲穴级不可练,那便练习猴王拳。这拳法必须练一千招,化一千式。”

张追边走边练,想道:“但是我只练出五百招便练不出后续招式,也便用不出千招千式。”

“吱吱!”

忽然树上有两只灰毛小猴嬉戏,惊动张追。

张追心有所感,静静盯住双猴。盯着,盯着,便一招招打起猴王拳。

每当打不出来下招时,张追便随着两只小猴玩耍嬉戏,便一招招回想起来。

招数想的多了,张追便打的越熟练。有时,张追便真如一只猴子,随同两只小猴嬉闹,小猴也不怵张追,与张追耍闹闲戏。

张追蹲伏起跳,窜蹦弓身,抓耳挠腮,时而静时而动,口中吱吱有声。

练到专注处,张追还以为自己便是只猴子呢。

“吼吼”

忽然哮天大狗紧促的叫了两声,张追心神大凛,忽觉后背生寒,顿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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