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二哥叫我去他那里吃中午饭,我本不想去,因为去他那里一次来回打车费要花20多块钱不说,也太耽误时间。在我住的青年路两块钱就能打发一顿饭,而且能把时间节省下来看看书。但二哥一再要我过去,没办法,只好过去。
二哥今天买了1斤猪肉和一条3斤重的花鲢鱼。因租住的房子很小,做菜时怕油烟味太浓,二哥就把液化气锅灶搬到屋外走廊。
二哥正在做菜时,门口突然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的男人说:“老高(房东)呢?你们家有人在做什么吧?”此人的语调儿有些生硬。“如果再这样明天就走人,怎么说了几回就是不听呢?”二哥的住地管庄这里大都是回民。他们是禁食猪肉的。
二哥自从老家企业倒闭之后,受过很多的波折和惊吓,他现在胆子很小,已经不起这种场面。二哥此时有些紧张,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站在煤炉子旁边傻看着来人发愣。见此情景,我沉稳、镇定,不停地向来者说和,表示尊重他们的民族习惯,并向他们致歉,房东老高的妻子也出面解围。
两个回民朋友摇了摇头,这才极不情愿地走了。二哥赶紧把锅灶又搬回到屋里。
刚才二哥做鱼时,用的猪油太多,煎鱼的油烟味儿飘到了隔壁,所以隔壁的回民朋友过来阻止。二哥此时在房子里吓得不知怎么办,连声说:“明天要想办法搬走,不然被他们(指回民)打一顿就不划算了。”我安慰他说:“没那么严重吧,回民也是通情达理的呀。”
我在二哥那儿吃完午饭回来,进屋后就开始赶写一篇稿子。3点多了,夏小凤才起床。夏小凤昨晚一夜肯定没休息好,性生活过度而伤了身体,所以白天爬不起来。
我真为夏小凤担心,这种生活不但会熬垮身体,甚至还会染上脏病,而且在出租屋卖淫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哪天被公安机关抓个现行那可就全完了。
晚上,我到市场去买饭吃,顺便买了一张《法制文萃报》,我一眼就看到头版头条转载了《北京日报》的一篇通讯《京城警方怒掀黄窝窑》,讲的就是卖淫犯罪之事,我觉得有必要将此向夏小凤她们宣传宣传,以期引起她们的警觉和自尊、自爱。从市场回来后看见夏小凤她们和王京、邻居老杨正在院子里聊天,我就像讲故事一样把报纸上文章的内容讲给她们听。
海淀公安局刑警支队根据举报,抓获了在北安河乡以开网吧做掩护,进行吸、贩毒交易的嫌疑人管某,从其住处起获三包毒品共1.2克。
“谁经常到你这儿取‘货’?”公安审讯连夜进行。管某先后交代了好几个“下家”,或许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管某顺口说了一句:“我算得了什么,琪奥餐厅的大琪不光吸粉儿,家里还有枪呢。”
“大琪是谁?”
“贾世琪呀,山后一带谁不知道他?”
家住海淀区永丰乡大牛房村的贾世琪,今年38岁,10年前在村里开了个琪奥餐厅。从1999年开始,餐厅新增加了卡拉OK包房等设施,其规模不断扩大。从外边看,餐厅不过是个挺大的私宅,整个院落用房屋围建,红砖墙足有3米高,连一个后窗户都没有。除房屋两侧各有一扇上着锁的小门外,进出口为一个白色的电控大铁门,平常还总关着,村里人称为“永丰大铁门”。
刑警们驱车赶到时,发现餐厅门口的几间房子正在装修,大铁门也破例敞开了。事不宜迟,两辆警车冲进了院子,两个看门人想拦也晚了。拴在进门处的4只大狼狗狂吠了几声,也都蔫了。
“开门,警察!”考虑到贾世琪手里有枪,刑警们叫门的同时踹开了贾世琪的房门。身高一米八几的贾上身赤膊、睡眼惺忪地刚爬起来,就被3名刑警按倒在地。
一名刑警在贾世琪床头的小盒子里起获了自制小口径左轮手枪一支,子弹16发,在床头柜里起获了毒品海洛因5.87克。
令人费解的是,在电视柜的抽屉里,还发现了32张裸体男人的彩色照片和一大沓言辞痛切的悔过书。
几乎在同时,其他几名刑警推开了院西侧的几间房门,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丝不挂地正在做着“鸳鸯梦”的几对男女!
“把衣服穿好全都出来!”一时间,小院里只穿着内衣或披着床单、毛巾被的男男女女们乱作一团。增援的民警及时赶来,上车时一清点人数,抓获了涉嫌卖淫嫖娼人员22名。
刑警们明白,贾世琪案不止藏枪、吸毒那么简单,他开的这家餐厅肯定还隐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刑警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斗智斗勇。
仗着自己财大气粗,贾世琪最初态度极为傲慢,除了承认手枪、子弹是今年3月花2000元从一个东北人手里买的以及吸毒的事实外,其他的一概不供。刑警和预审员密切配合,制订了周密的审讯方案,以审查贾妻刘玉平、伙计金勇、王志华为突破口,终于渐渐揭开了琪奥餐厅藏污纳垢的面纱。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经过一天一夜的突审,贾世琪交代了以他为首的犯罪团伙组织、容留、介绍、强迫妇女卖淫,并对嫖客进行抢劫、敲诈的累累恶行。
据了解,该团伙组织严密,人员分工复杂。仅2000年底至被捕前,他们就先后组织20余名小姐多次进行卖淫活动,从中获取非法所得百余万元。
此外,在海淀山后地区,贾世琪还以“老大”自居,与一帮乌合之众无恶不作。有一家餐厅刚开业,贾带着一帮人“光顾”,吃喝叫骂没完没了,闹得其余食客赶紧埋单走人或根本不敢进门。老板只好“知趣”地送上了一份不薄的“礼金”,才算把事儿“摆平”。打那以后,什么开业剪彩等大小活动,无一例外都要给贾世琪发帖子、送红包。
老板娘刘玉平从外表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然而,看似厚道的她却是丈夫贾世琪组织女青年从事卖淫活动的主要帮凶。从1999年餐厅增设卡拉OK包房起,他们就决定以“黄”
招揽客人。刘玉平实际上充当着“妈咪”的角色。
几年来,在餐厅里常住的卖淫女有20多名,这些人大多是由名为伙计、实为打手的金勇、王志华等人从东北以“到北京当服务员”为名骗到琪奥餐厅的。每带回一名女青年,贾就奖励他们1000元至3000元的好处费。
这些女子一到这里就丧失了人身自由,整天被禁闭在大墙内,每天准时签到,平日不能单独外出,有事出去也要两三人一起,由打手全程陪同。为防止她们逃跑,餐厅还扣押每人3000元至5000元不等的押金。
贾世琪、刘玉平夫妇利用一些女青年追求金钱物质的心理,先以能挣大钱骗她们“出台”,后对不愿卖淫的则采取威胁、殴打等手段强迫其卖淫。今年18岁的女青年张某被以当服务员为名骗到琪奥餐厅后,因不愿进行卖淫活动,几次遭到老板娘的毒打,被迫迈出了出卖肉体的第一步。另一名被诱骗来的辽宁女青年李某,因坚决不从,竟被餐厅的一名打手强奸蹂躏,不得不开始卖淫。而一名叫姗姗的卖淫女,经查尚未满14岁。
虽然地处海淀的偏僻地区,可大老远开车来琪奥餐厅消费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因为客人们心里明镜儿似的,这里的“服务”不一般。
据附近村民反映,琪奥餐厅一到晚上门口就停满了车,直到后半夜甚至凌晨才渐渐散去。村民们感到这个地方十分神秘,说它是个餐厅吧,可总是大门紧闭,而且来的人还都鬼鬼祟祟的。
贾世琪为了挖掘财源,从去年开始令打手们有选择地对一些他“看着不顺眼”的嫖客进行敲诈勒索。每次,他们都找一些诸如“无故滋事”“拒付小姐台费”等理由,对事主进行捆绑、殴打,洗劫他们身上的现金、手机等财物,然后拍摄一次成像裸照,逼迫他们写嫖娼自述书、悔过书,并扣押其汽车及身份证,叫他们第二天每人交5000元现金才能赎回。
据警方透露,那些形态各异的裸照里,有将近一半人不是鼻青脸肿就是满脸是血。
据贾世琪交代,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要挟这些“在册”
的人时刻听从调遣,保证随时给他送钱来。那些偷着来“沾腥”
的人,因为知道干这种事违法,所以没一个敢报案,反倒四处托关系、找门子求他“高抬贵手”。
警方目前已经找到十多位被拍了裸体照的男子,他们大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的甚至是开着公家的车、拿着公家的钱来“拈花惹草”。看着这些人声泪俱下地乞求警方千万不要把“丑事”告诉他的单位、家人,办案人员在鄙夷之余,又为他们感到痛惜。
故事讲完了,此时,我发现人群中不见了夏小凤,只有王京、李敏和隔壁邻居老杨夫妇一直在傻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