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嘈杂声,沈梨若忽然冷静了下来,在这沈家不愿她给刘延林的可不只她一个,二夫人一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刘夫人既然选择了沈梨焉就决不允许这个庶子当众忤逆她。
沈梨若站了一会,待呼吸平稳,伸手理了理衣裙,才推开了大门。
正堂里虽然点了不少灯,但和外面明媚的阳光相比,依然暗了不少。
见大门砰的一声打开,屋内众人全转过头望来。
沈梨若在那道阳光下缓缓的走进正堂,一阵风吹过,裙上的蝴蝶在点点的金光下仿佛飞舞起来。
刘延林心中一动,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梨若,这女子虽然样貌一般但却别有一番风情。
沈梨焉正站在沈梨若正前方,因背着光好一会才看清来人是谁,一斜眼又正好看见刘延林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尖叫道:“你这个贱人!”
话音刚落,她几个大步冲到沈梨若面前,右手高高扬起。
沈梨若刚对上沈梨焉通红依稀泛着血丝,带着凶光的双眼,耳边便感觉到一股凛冽的风。只听见“啪”的一声,预期的疼痛却没有传来,沈梨若缓过神,只见留春站在自己身前,微微低下头,福了一福道:“谢六小姐罚。”
“留春……留春,快让我看看。”沈梨若急忙扳过留春的身子,阳光下,她的左脸已经红肿一片,上面还有几道指甲的划痕,隐隐有血丝泛出,足见沈梨焉下手之重。
“小姐,我没事。”留春咬着嘴唇低低的说道。
“还说没事,快回去上药。”沈梨若急忙道。
“哟,真是主仆情深啊!”沈梨焉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梨焉!你欺人太甚!”沈梨若握住留春肩膀的手颤抖着,容颜对女子而言极为重要,如今沈梨焉一掌下去便见了血,要是留下疤痕……而且这一掌是留春代她受的。
“我欺人太甚?你这贱人,不知羞耻勾引未来的姐夫,简直是我们沈家的耻辱!”沈梨焉眦欲裂地瞪着沈梨若。
“沈梨焉,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事关我们沈家的声誉,你说话得有证据。”沈梨若沉着脸,冷冷的看着沈梨焉道。俗话说抓贼抓赃,捉奸捉双,沈梨焉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就这样无凭无据的在众人面前胡乱说话,看来自己平素太过温和,让她毫无所惧。
名节对于女子来说比生命更加重要,就放在普通家庭,当众指责污蔑自己姐妹的名节也将受到谴责和惩罚,何况是在沈家这个把名声视作第一的家族。
她此话一出,本来还坐在一旁暗自助威的二夫人顿时脸色一僵,拉住脸色已经青中转黑的二老爷,叫道:“焉儿!”
沈梨焉充耳不闻,吼道:“证据?这事何须证据?明眼人都知道。”
沈梨若跨前一步,挡在留春身前,厉声道:“既然你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她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沈梨若话音刚落,刘延林冲了过来将沈梨焉拉退一步道:“六妹妹,不关九妹妹事,都怪我,是我倾慕她,想娶她为妻,我们并没有做出丝毫越矩之事。”他边说边望向沈梨若,含情脉脉的双眼充满了真诚。
这种眼神沈梨若很熟悉,上一世她还未当刘家继承人之前,每每在外人面前他便是这样看着自己,让她陶醉,让她沉迷。
可是他这次遇到的是重生后的她。
沈梨焉见自己的心上人竟然冲上前口口声声为沈梨若开脱,顿时只感到一股夹杂着失望和嫉妒得恼怒,狠狠的涌上心头。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疯一样的推开刘延林,扬起手就准备冲上来再打沈梨若一耳光。
父母乃是沈梨若两辈子最深爱、最敬重的人,如今沈梨焉竟然辱骂她的母亲,绝不能轻言放过。
沈梨若在她推开刘延林的刹那间,上前一步,以掩耳不及之势扬起右手,“啪”的一声,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这一巴掌,力气颇大,顿时五根手指印立即在沈梨焉的左脸脸颊上浮现出来。
正堂中顿时一静,众人都未曾想到这个平时腼腆温和的沈家九小姐会出手打人。
沈梨焉从小娇生惯养,何曾被人如此打过,更何况打她的还是那个她平时根本瞧不上眼的人。
“你敢打我!”她尖叫着,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梨若。
“打都打了,还有什么敢或不敢的。”沈梨若甩了甩手,掏出袖中的手绢轻轻的擦拭着右手。
“啊……你这个贱人!”沈梨焉瞪着沈梨若的眼中带着无比的怨毒,双手挥舞着就要冲上来厮打。
“你这个不要脸的竟敢打我的女儿!”二夫人见沈梨焉被打,顿时恼羞成怒就要冲上去,但手臂却被二老爷紧紧拽住。
“焉儿!住手!”二老爷狠狠的瞪了二夫人一眼,今日的一切只让二老爷觉得颜面尽失,如今女儿挨打虽然心疼,但还有外人在场,不得不出声制止沈梨焉的疯狂行为。
但沈梨焉在沈家素来被宠惯了,二老爷的话根本没用,她依然尖叫着嘶吼着。
刘延林虽然认识不少女子,但都是些深闺淑女,平时都斯斯文文,娇柔乖巧,何曾有人像沈梨焉这样竟然把她推了个趔趄,好容易回过神来便见到沈梨焉手脚并用的癫狂模样,急忙冲上来阻拦。
她这一阻拦更如火上浇油,沈梨焉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四肢齐动,更加疯狂。刘延林被不得不死死抓住她的双手,还因此挨了几脚,疼的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