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随手拿起厨房内备着的糕点,尝了几口,一边问道:“李师傅在吗?”
“师傅说是这几日的油有点问题,到库房询问去了。”
安吉砸吧着嘴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赞叹道:“李师傅的手艺真是不错。我老安活了五十几年,这面食方面,实在没见过比他更好的。”
冷飞燕快速点头回应。她也拿起几个糕点一下塞到嘴里,面带遇到知己的表情,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确实好吃极了。”
安吉显是没想到他们这么随便,想提醒几句,可想到两人身后有二长老撑腰,只好闭口不谈。好一会才缓缓地说:“过几日会有贵宾从北方来,而北方人最爱吃面食。所以三当家让李师傅用心多准备些美食,像是糕饼、酱肉什么的。”
王默随意地点了点头,“小事一件。等师傅回来了,我会告诉他的。”
安吉干咳一声,露出一副郑重其事的神态,“你们一定要传到。不是我信不过你们,而是客人的身份非同小可,不容有失。客人位居高位,对饮食极为讲究,连我们川南镖局也丝毫得罪不起。所以要务必转告李师傅,让他不要偷工减料,务求至善至美。”
王默终于提起精神,好奇地问:“客人是什么来历?”
安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这次连我都不知道。只晓得客人就是咱们当前这批货的委托人。哎,我就是劳苦命。镖局内其他的地方也得急着准备,我就先走了。”
见安吉离开,冷飞燕一脸的贼笑,想到过不了几日,又有意想不到的美食可随意品尝,心里一下乐开了花。
王默却在想其他的事情,“姐,这次得罪了三长老史万龙,他定会派人暗中监视咱们。那跟踪安吉的事情是不是要缓一缓。”
冷飞燕沉思片刻,也是想不到破解的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好这么办了。”
等了片刻,李老头才回到厨房,嘴里骂骂咧咧的,“库房的这群蠢货,就喜欢用便宜货。镖局内的镖师,哪个不是每天在搏命。他们竟然还想在饭食上克扣,还有没有良心。”
王默耐着性子,听李老头唠叨完,才将安吉的话告诉他。
李老头蹲在门口,悠闲地吸了一口旱烟管,吐出袅绕的烟雾,满脸地惬意,“我已经听说有客人要来了。”
王默又是管不住好奇心,问道:“知道是什么客人吗?”
李老头摇了摇头,“不大清楚。不过三当家亲自率人前去接人,可见来人显是大有来头。这些年来,虽然也有贵客请我们押送贵重的货物,但三位当家的很少像今趟这么重视对方的。”
王默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天下不太平,我们镖局又是极少几个可保证货物安全的,自然很多人都想和我们套好交情。”
李老头一脸的傲气,“正是如此。不过当前我朝势弱,金朝、西夏甚至是崛起的蒙古,每一个都对中原虎视眈眈。外界传言,北方要起战事,这次的镖真是困难重重。”
“是和哪个国家交战?”王默急忙问。
李老头露出苦恼的神色,“应该是实力正盛的金朝。不过也不需担心,我大宋国力昌盛,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王默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可依稀记得,正是金朝灭了北宋,甚至差点占领整个中原大地。为了不表露想法,只好顺着李老头的话说:“既然您老不担心战事,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老头面露痛恨的神色,“北方因战事人心惶惶,许多不法之徒,聚众为寇。他们四处流窜抢掠,所到处像煌虫般破坏成灾,**掳掠,无恶不作。我们最近几回到北方的镖,数次被他们盯上。几番交战,杀的他们铩羽而逃。不过听说几个贼团,最近秘密结盟,试图集结多股力量共同劫这次的镖。”
王默明白过来,李老头说的好听,什么大宋国力昌盛,不过都是些漂亮话。北方的人心早已处于战事的恐惧中。只有乱世中才会促成匪徒猖獗,而大宋连剿匪的兵力可能都已不足。
这时,库房的伙计送来了为接待客人专门准备的原材料。
李老头收起旱烟管,一脸兴奋的神色,“好了,立即开工。”
一应材料俱全后,两人也跟着一直忙到了黄昏。到这时,他们才记起来晚饭都还没有进肚,那还客气,抓起现成的糕点吃得不亦乐乎。
冷飞燕边嚼边笑,“这么好吃的东西,竟是我们做出来的。拜那李老头为师,果然不错。”
王默一脸嗤笑的表情,“咱们只不过打了个下手而已,离出师还远着呢。”
冷飞燕却不以为然,“你以后要用心好好学着点,争取快些学到那老头的绝技。”
王默如何不知,她恐怕又是那个男子汉应该一力担当的谬论。
岂知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等他们发现时,几乎已经到了房门的跟前。
两人吓得目瞪口呆,照眼前所剩时间,根本没有机会将吃得东西藏起来。慌不择路下,两人迅速躲到橱柜的背后,缩了进去,运功闭气。
“咿!”的一声,厨房的木门被推了开来。
两人偷偷一看,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云娇娇和早上练功场遇到的少年黄肃一起走了进来,见到桌上摆满食物,桌上点着油灯,可房中空无一人。
云娇娇正大惑不解之时,矮瘦身材的黄肃,眼珠滴溜溜一转,轻唤一声:“王兄、冷兄,别躲着了,赶紧出来吧!”
两人知道躲无可躲,无可奈何地走了出来。
黄肃见到两人监守自盗,低声埋怨:“你们两个有这么多好吃的,竟然瞒着我们。”
冷飞燕满脸嬉笑,“我们只是在试吃。”
她从一大块牛肉上,用刀轻轻削了一片,沾了点浆料,小口地品尝,嘴中还说着:“恩,这酱料还是有点淡,待我再尝尝其他的酱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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