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真是麻烦。”少年不屑地甩甩头发,“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年纪,江湖的世故却早已通透了然。这也是阿九不喜欢跟大人们打交道的原因,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坦诚,他明白,却不代表不厌恶。
“我想知道是谁买小艾的命。”SIN收起嬉笑,一脸严肃地看着少年,“如果需要,我可以将这个要求作为任务发布到千盛金,这样也不算你破坏你们的规矩泄露任务机密,怎么样?”
阿九看了看在床上已经跟一只黑猫滚做一团的小孩,再看向SIN的眼神直截了当,“不用那么麻烦。我喜欢那个家伙才会把她当朋友,朋友的忙我自然会帮,不要把你们大人那些复杂的心思搀和进来。”
“……”愣了片刻SIN才无奈地笑了笑,虚与委蛇的时间太久,他已经学不会坦率了啊,“谢谢。”投向少年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澈真挚。
头不自然地扭向一边,“没什么,我也挺想知道是不是有人被那家伙的那张嘴气到了才想要她的命。”只是发辫下微红的耳尖,暴露了少年的别扭和可爱。
雨声滴滴答答地渐息,从门外传来的一阵异样的扑腾声引起所有人的警觉。一只大个鹦鹉王八之气地踩在一只鸽子的背上,得瑟地忽闪着翅膀。
“怎么回事?”这种天,怎么还会有鸟在外边乱飞。SIN警惕地询问已经将鸽子抓在手中的东方晋。
东方晋也不含糊地快速抽出系在鸽子脚上的小巧信筒,迅速展开里面的布条,眉头渐紧。
“是林隐的信。”东方晋对SIN直言不讳,“江汀芷失踪了。”一如既往的平静音调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瞳孔一缩,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人影,对于小孩身边这个性格还算正常医术强悍的女性,SIN还是很有好感的。
“跟我们遇到的刺杀,有没有联系?”SIN瞬间遵从自己直觉的示警,直白地问出口。总觉得这段时间,他们这群人的运气,有些出奇的不顺。
“不清楚。”东方握着手中的密信,“林隐接到了江汀芷的求救信号,跟着去追的时候,线索突然中断了。”
“也就是说被人掳走的喽?”跟出来的阿九,没有压力的凑了一句。
“……”话虽这么说,只是光想着那么彪悍的江汀芷像麻袋一样被人扛着掳走的画面,总有种很牙疼的感觉。
“江姑娘的仇家?或者有人想要江姑娘出手救人,只是方式有些粗暴?”
SIN提出最有可能的两种原因,不过他更倾向于后一种,虽然江汀芷比较有个性,但总归是少有的杏林高手,应该不会有人愿意与之结怨,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需要这么一个高手救命。就算以前在组织里,不管医疗部那群神人拽的再怎么二五八万个性得不着调,也很少有人真针对他们报复。
“她?”东方突然露出一个说不上讥讽还是懊恼的表情,“我早就提醒过她,再这么任意妄为下去,迟早会把自己的命玩进去。作为一个实力不错的医术高手,还能惹上那么多麻烦,她也算是奇葩了。”
“江汀芷?貌似有些耳熟,是不是那个一命换一命看病随心情的‘毒手怪医’?”阿九一脸回忆状地提问。
“那惹上仇家也不奇怪了,我们那就有位大叔现在还天天盼着有人能在千盛金发布取她性命的任务,声称到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跟他抢,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但是真感觉恨惨了那个女人哎。”说到最后都忍不住一脸感叹。
虽说他们家那位大叔个性风骚了一点,喜欢拈花惹草了一点,自我感觉良好了一点,有时候稍微白痴了一点,但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少见他对一个人有这么大恨劲。所以有段时间他们对大叔的经历相当感兴趣,现在下的赌局还没散呢,他压的是毒手怪医甩了大叔,大叔情伤后怀恨在心。
双手垫在脑袋后面倚在门框上,阿九少年说的有点飞扬,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各种纠结的东方,安慰道,“放心啦,那位大叔的身手是十人众里最弱的,就算对上毒手怪医应该也没多大胜算,嗯。”
你还不如不安慰真的。东方扶着门廊的柱子,心里莫名的沧桑,为什么我身边就没点正常人呢?
“什么人!”话音未落,阿九已经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
几乎在少年出声的同时,房间周围的侍卫也有一队离开了原地,其余人立马收拢包围圈出现在两人面前。“爷!”
SIN和东方相视一眼,立马反应一致地转身冲进房间,掀开床前的纱帐,哪里还有小孩的身影,连根猫毛都没有落下。两人的脸色霎时变得很好看。
“什么时候察觉到有人进来?”东方克制着怒火,询问身边的侍卫,声音低沉得让人觉得骨头发凉。
“刚刚,几乎跟那个少年差不多时候。”领头的路人脸侍卫单膝跪地,一脸沉重,“属下们再三失职,陷爷于危机,万死难逃其咎,请爷惩罚以正法度。”
“请爷责罚!”背后,是一地侍卫感同身受的屈辱和不甘,敌人接二连三的冒犯,却因为他们的无能让他们的首领置身危险。绝对不可原谅,无论是失职的自己,还是进犯的敌人!
“就算小艾受伤失血过多,但能悄无声息的逃过她的防御将人劫走也绝非等闲之辈。”不是侍卫失职,而是对方太强。
听明白SIN话中隐藏的意思,东方闭了闭眼睛平复心中的汹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