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小孩在耍她,与美人的美貌成正比的不是脾气就傲气,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雪衣仙子显然把这两项占全了。
“喵?”闻到晕晕乎乎的气味,艾喵从小孩领口里钻出来,晃了晃耳朵,迷茫地喵了一声,却不知这一声萌地乱七八糟的叫声会惹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件。
“黑猫,金色猫眼石……”眼神些微的恍惚之后,杀意高涨,这才注意到小孩的模样,瞬间就把司羽刹找自己来的前前后后想了个通透明白,“竟然是你,杀害洛师兄的凶手!”难怪司羽刹说可以提供黑猫杀手下落时如此胸有成竹,是把自己当猴耍吗?!
“……”好多问题,第一个是什么来着?思维还迟钝在沐雪衣上一句话的小孩很努力的回想。扑面而来的飞镖已经追至眼前。
单手撑住树干,翻身一跳,灵活地跃至高处。没入飞镖的树干上,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得青黑。小孩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对方想要杀掉自己,原来她也想要滚滚的储备粮吗?明明肉好少的说。
“我说,她们在这里开打没问题吗?”隐身在犄角旮旯花丛草堆树上地下的暗卫之一不安地询问身边的同事。“那个白衣服用毒的吧,这里的花花草草可是很贵的,赔偿费怎么算?”
“谁是跟白衣服的暗卫,教主不是千叮万嘱要把这两个人隔开吗?”一旦沐雪衣知道小孩的存在,那把她吊在魔教的饵也就没有了。这算是司羽刹计划里最容易穿帮的部分,所以才派“玄字”代号的精英影卫去监视小孩,但显然还是小看了小孩的杀伤性。“当然是等他们打完再算,找活着的那个要。有本事现在你上啊,把那两个人拉开。”没经验就是没经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干,反正他们教主不差钱。
脚步虚浮眼窝发青的侍卫甲举手,“是我,那条该死的蛇丢了之后她就开始无差别攻击,我都跑了八次茅厕了。玄一呢,他是怎么看小孩的,不是有玄二手书的攻略秘籍吗?拿什么不行,非得拿人家已死情人生前送的定情信物。”蹦,手上一节手臂粗的树枝被硬生生掰断,一脸悲愤。
“得了吧,他比你还惨。现在正挖雪山呢,崇明山庄给教主的密信让小孩搞丢了。”
“……”
“怎么样?”
见江汀芷拔下青篱身上最后一根银针,长舒一口气,司羽刹才难耐语气中的阴厉开口询问。紧攥成拳的手指骨节泛白,强压着冷静。
“我用针封住了她的痛觉,希望能好熬一点,毒的话,我想现在是天溟在起作用。”
江汀芷无奈地实话实说,流光的复杂超出想象。她现在甚至连最基本的解毒剂都不敢用,流光的吞噬性太强,连良性的补药都能被它霸道诡变得药效侵染变性成新的毒药,原本就是一滩污水,就算加注了清水,它依然是污的。完全不起作用,反而使水里的杂质更加复杂。
“发明青门七彩的人真是个天才。”疲惫地深叹一口气,简单的组合,能赋予药物这种莫测的变化能力。
“难道就没有办法!”黑暗的气息浓烈地快要毁天灭地,司羽刹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人,他想要发泄。
“沐雪衣说的没错,真正的七彩没有解药,想要活只能靠自己。”
“什么意思?”微微眯起眼睛,身上锐利的杀气变得沉闷刻骨。
江汀芷幽幽抬眼,深色的眸子透着诡秘阴暗的气息,“不断的适用毒药,身体会有抗毒性。虽然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依然不赞同这最后的手段。”
“说!”居高临下的命令毫不迟疑地脱口,只要能救青篱,他不惜代价。
“找一批人,喂他们吃下七彩,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解药,概率,大概只有千万分之一。”流光的话,药性太霸道。
黑眸猛地一缩,深沉地看着面前平静地口述这一方法的女人,这就是发明了流光的人,思绪遏制不住地跑远,幸亏她只是一个研究者,否则恐怕这世上又多一个魔王。
房间里的气压低的吓人,良久,低沉的男音才再次响起,“我知道了。”
看着衣襟翻飞转身离去的背影,江汀芷暗暗舒了一口气,刚刚那人的表情危险到她以为她会死。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沉睡地宛如陷入永眠的女子,又忍不住叹息,红颜薄命,即便有人真的能撑得住七彩的毒性,但天下之大何处可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恐怕还是她的高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阴暗,他们都不属于光明的子民,所以才会抓住哪怕定点儿的光芒不肯撒手,宁肯为了这丝光芒抛弃一切,良心、道德、人性、底线。
青篱的再次毒发,令魔教一半的人马措手不及,以至于没有来得及顾忌消失在别院中的两个人影。沐雪衣用毒的肆无忌惮,使得跑得慢的暗卫几乎全部中招,错过了第一时间发现,小孩自始至终几乎未曾变过的速度、力量、敏捷反应。
而现在,天溟玉没有在她的身上。
这世上从青门七彩中活下来的,原本就有一个。
“你确定这条路是通往魔教总坛的近道而真的不是通向奈何桥三途川的近路?”
飞身跃起,踢飞面前的一个大块头,手中雨伞一挥,玄黑色的伞尖带起血雾的弧度,离心的惯性顺势撑开雨伞,将破碎的残块血渍挡在身外。
肩扛着伞柄阿九翻身站上一块高处的岩石,一脸厌恶地看着下面前仆后继怎么杀也杀不完的黑乎乎一片个头绝对不符合普通人对虫子认知的嗜血虫和兴奋地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豺群,天知道它们怎么相处这么融洽的。魔教就是魔教,魔教的地界上生的东西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