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儿子生死,苍术几乎是动用了族群做事最快的速度,按照青鸾的吩咐,准备了一种奇怪味道的汤汁,汤汁一端过来,众人都不由捂住了鼻子,那味道真是太难闻了。
“阿大,我能不喝吗?”仓颉忍得最是艰难。
苍术也是有些不忍,但是他看了看青鸾,最后一咬牙,坚持道:“喝,不喝不行!”
可能是实在看儿子难受,就又补了一句,道,“阿大陪你一块儿喝。”说着举起碗来就要大喝一口。
“你可不能喝。”青鸾哭笑不得,连忙把他劝阻下来,苍术叹息一声,回过头去,倒是仓颉见状接过碗来,皱着眉头,一口喝了下去。
那股浓郁的怪味几乎把他熏死,但是他身体里的反应却更为明显,似乎是知道药物的作用,这汤汁甫一下肚,蛊虫就激烈地抗争起来。
青鸾递给他一碗清水,扶他坐下,说道:“可能会比较疼,你忍一下。”
仓颉漱了漱口,皱着眉头冲青鸾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掉了,似乎有什么在自己的脑袋里不断搅动,他知道那就是蛊虫,心里是又后怕又痛苦,嘴唇都快咬破了,可是还是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苏钺在一边看得心惊,他本来以为青鸾是为了把苍术捆上战车才如此说的,没想到还真是蛊虫,而且看着痛苦的满头大汗的仓颉,他知道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一门术法。
再一想到貔貅无声无息就布下蛊虫的手段,苏钺也是一阵后怕,幸好貔貅没对自己用这一手。
其实这还真是苏钺想多了,貔貅不是不想对苏钺用蛊虫,只是蛊虫培育不易,貔貅又将苏钺当成了实实在在的妖族人,所以也就没有在他身上“浪费”这一手段,这才让苏钺逃过一劫。
仓颉忍受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巨大的如同斧凿一般的疼痛,几乎让他发狂,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嘶吼着,不停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仓颉!”
苍术见状就要扑过去,青鸾连忙挡住了他,道:“族长稍安勿躁,这是蛊虫正在躁动,它们活不久了。”
“必须这样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苍术抓住青鸾的胳膊,十分焦急,他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儿子,恨不得能以身代。
青鸾摇摇头,道:“这疼痛必须少族长亲自扛过去,才有效果。”
“唉!”苍术一拳捶到附近的墙壁上,拳头流血,墙上却是捶出了一个凹槽,众人又连忙给他包扎。
过了一会儿,仓颉的呻吟减轻,整个人摊在地上,面色苍白,浑身就像在水里捞出来一样,苍术扑到儿子身前跪下,道:“仓颉,仓颉,你怎么样?”
“阿大。”仓颉睁开眼睛,咧开嘴似乎是想要笑笑,却是没有笑得出来。苍术转头看向青鸾,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青鸾姑娘,蛊虫除掉了吗?”
“你头还疼吗?”青鸾一边将手按到仓颉的脉搏上,一边问道。
仓颉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力气说话了,青鸾松开手,点点头,然后伸手向后,道:“青鸟。”
青鸟连忙将药箱递给她,青鸾取出银针,在仓颉身上扎了多下,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银针定在了仓颉额头,针扎得很浅,但是随着那针扎下去,原本银亮的针身竟是慢慢地变成了黑色。
众人看得色变,却是没人敢出声打扰,就连关心儿子的苍术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只是一双手却是紧紧攥着,恨不得把手骨攥到一起。
“大家退后!”随着青鸾一声大喝,众人立刻退后,就在这时,那银针上的黑色发生变化,竟是一下子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只小虫子的样子。
银针一弹,小虫子就掉了下去,小虫子在人前现出身形,竟是发出一种叽叽喳喳的怪叫,众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小虫子趁机倏地飞起,向着苍术而去。
“孽障,尔敢!”随着青鸾一声大喝,小虫子便被拍落在地,她向落地的蛊虫撒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药粉。
随着药粉及身,蛊虫痛苦地嘶鸣起来,一而化千,千而合一,不断地变幻形状,可是那药粉似乎是一把锁,紧紧地困住了蛊虫,让它难以逃脱。
大概过了十分钟,这蛊虫才最终被消灭干净,青鸾仔细查看了一遍,见却是再无蛊虫痕迹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抹一抹额头,早已是一头汗水。
而与此同时,正在猰貐部救治猰貐的貔貅却是猛地一震,接着嘴角一抹鲜血流了下来,他愤怒地拳掌相击,大喝道:“小儿竟敢!”
幽影见状急道:“上人你怎么了?”
“没事。”貔貅摆摆手,不耐烦地道,“你先出去!”
等幽影出去后,他才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双手颤抖着拿出一个葫芦,倒出来不拘三五粒的药丸吞下,又在胸前点指数下,这才稳住气血,不再吐血。
“小儿欺人太甚!”
貔貅气得几欲发狂,他放在史皇部少族长身上的蛊虫虽然不是本命蛊,但也级别不低了,若不是妖族人或者大巫师,恐怕都没办法发现。
要知道这蛊虫子母双生,母虫在此,子虫在彼,他通过控制母虫来指挥子虫,而子虫能够化身千百,即使被中蛊人发现了,但只要能够逃得一条,便能继续分裂继续为害。
但是若是子虫全部被灭,那么母虫也会发怒,进而反噬主人,而刚刚他之所以吐血,就是因为他放置在仓颉身上的子虫全部被杀死,他身上的母虫瞬间疯狂地攻击他造成的。
“天凤氏还真是阴魂不散!”貔貅恨声道,他自然知道这个时间,有功夫帮仓颉拔除蛊虫的,除了恰好就在附近的青鸾还真是没有外人。
他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除了成功搅起了风雷部和少典部的连番大战之外,还是几乎一路都在吃瘪。
本来这史皇部,有自己那一条蛊虫埋下,日后等仓颉头痛的到处求医问药的时候,他只要稍稍使个手段,估计就能把他们这份不弱的战力收为己用。
但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了,“真该死!”貔貅恨恨地对着墙壁捶了一拳。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不好了,大长老,有人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