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灵见我脸色有变，也紧张了起来，忙问道：“怎么？我这伤有什么危险吗？”
我故意将脸一沉，叹了口气，道：“唉，这伤来的过于古怪了，恐怕……”
听我这么一说，一旁的成玄英也急了，对程玄灵道：“你呀你，受了这样的伤还不早治，现在成了疴疾，让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成玄英的师父是位道家高人，在全真龙门派中地位极高，长期隐遁山中，我认识成玄英以来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
程玄灵是这位高人弟子中最小的一个，论身手，大概也是最差的一个，故此这高人对他也格外关心，常嘱托我们这些后辈要多关照程玄灵。
我见他们当真信了我的话，便笑了出来，道：“玄英兄，我是说笑的，只是我看着伤痕的样子，似乎是通背拳中的迅雷掌。只是这出手过重，莫非你们结了什么厉害的仇家么？”
传说这通背拳是春秋战国时的第一隐士鬼谷子观看白猿相斗领悟而出的，其拳术柔活、迅速。迅雷掌便是通背拳中的基本掌形。
因为迅雷掌出掌之时，需是拇指内扣，而其余四指第二节内扣，掌心与其余四指应保持笔直。这么一来，打在人身上，便会有一大四小五个痕迹。
所以我才猜出，程玄灵是被精通通臂拳的人打了。
成玄英道：“子音兄弟，他是在外地与人斗殴时，被一个陌生人打了，那人几乎没有什么架势，只是突然贴身上去打了他一拳，便有这样的效果，我这师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被这么一拳打得如此之重，他自然是心有不甘了。”
我用手轻轻按了按程灵素的患处，可以清楚地按到下面几个硬块，我按时程玄灵眉头皱了皱，脸色立时变得煞白，看来很疼。
我对他道：“那打你的人，找到了么？”
我的手一拿开，程玄灵的表情便轻松了很多，对我道：“那混蛋打了我一拳便走了，到哪去找？我当时疼得爬不起来，若不是其他几个朋友就在近前，我怕是要在地上躺上一夜了。”
成玄英道：“这人的拳法看似轻描淡写，却极为诡异，我用点穴术化了几次淤血，都未能成功化去，每次内气走到伤痕附近便不能走了。”
我点了点头，为程玄灵诊了会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道：“他的舌质紫暗，脉象弦涩。弦脉主病在肝胆，一般为痛、风、痰、疟等病证的代表。涩脉则是人体之血不足，气血不能通行，淤滞在某一部位的代表。至于这舌质暗紫，更是气血淤滞在某处的最大表现。看来这人是有意把你打成内伤了。”
我这么一说，程玄灵立时脸色轻松了许多，一般能找出真正病因的疾病，纵使不能治愈，也是可以控制的。
其实他这病的病因并不难找出。
人体内之血，最怕的就是淤滞，一旦血液在某个点被一些较强的原因影响了流通，就会马上化为淤血，阻隔其他的血液流通。而人体内的阳气，又是随着血液流通的。血液淤滞，阳气也会滞留下来。这样一来，这个病变的区域，就会聚集很多气血，对周围的身体健康造成伤害。
这种气血聚集的地方如果在四肢，便会影响四肢运动，若是在胸腹乃至脑部，就会引起疼痛，影响食欲和思考能力，如果在心所在的范围，有时还会令人发狂。
因为这种气血凝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凝结成块，所以在起初一段时间里，是不会被西医发现的。虽说它久了会化为硬块，但这种硬块很多时候并无真正的实体，按上去有，但西医检查时却找不到。治疗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我看着程玄灵的伤痕，想了一阵，才对程玄灵道：“这病外治的话，不能除根，恐怕要用到丹药，不知道观里的药材够用么？”
成玄英在一边道：“我见你半天不说话，以为你要为这小子开刀呢。观里也有诊所，药材是足够的，要抓几副？”
我笑了笑道：“观里可有上好的白酒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