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声轮胎划过地面的声响,加长的林肯停在了它前方不远处。
Baron一个急刹车稳住,嘴里叼的蛋糕因惯性飞了出去,远远的落在水泥地面上。
它嘴里还叼着那根绳子,怔怔的看着飞出去的蛋糕,一动不动。
车上下来的古幕见了,皱了眉,他本想带狗回去,不想会发生这事。
“Baron。”他唤了狗一声,从车上拿下另一个蛋糕,“这里还有。”
而狗只是冷冷斜看了他一眼,几步走到落在地上的蛋糕盒前,还好,并没有洒出来,只是盒子瘪了,有些脏。
它突然又高兴起来,鼻子一顶变魔术似的将不大的盒子抛在了脑袋上顶着,颠颠地往回赶。
“咚!”
“没事别打扰我!”屋里一声大吼震天响,林欣陌毫不客气的骂人。
杀了鬼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鬼王对付了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手段太狠利,心情沉闷也是应该的。
Baron呜咽了一声,等了等,门终于开了。
林欣陌冷着脸一开门,便见比自己矮了不止点把点的狗喜悦的蹲在地上仰头看她,平日里干净的黑白色毛都黑了灰色,扑面而来都是灰尘的味道。
它很开心的露出“U”字型笑容,尾巴在屁股后面不停的摇来摇去,泥泞的爪子前方放着一个很脏的盒子。
一人一狗一站一坐。
都是满怀心绪。
林欣陌突然就转了身往里走,身后Baron摇摆的尾巴慢了下来。
她走到桌前将水壶盖一掀,“咚咚咚”的走到Baron身边,蹲下身的同时将水壶往地下一墩。
狗一愣,安静了下来,十分平静的走到水壶边喝水。
林欣陌看着狗,听它喝水很大的响动,伸手将那很脏的盒子拿起来,紫色的,现在已经是灰色了,脏而瘪,还带了些味道,不过对于那蛋糕浓郁的香味来说,微不足道。
它是穿过了半个城市,忍受着对狗来说难以忍受的强烈气味,一路跑回来的吗?
鼻子突然一酸,眼眶痛痛的感觉。
此时Baron一抬头,便见林欣陌对着它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是强扯出来的,扭曲了表情。
它“蹭”的往后一跳,面色惊恐——主银你好恐怖啊咧!
林欣陌“噗”的一声笑了。
夜色美好,月光洒满地面。
布满天空的星星,像一个一个闪亮的钻石……
钻石!
抱歉她只能想到这么个形容词。
古幕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到天台,在她身边的躺椅上躺下了,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随便穿了个浴袍出来,交叉的双腿随意叠起,充满邪气和冷酷。
林欣陌掀了眼皮看他一眼,有些不自然,“谢谢你的蛋糕,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Baron给我的。”
“没良心的女人。”他嗤笑一声,在徐徐清风中敞开衣衫。
冷清的月色铺洒在两人身上,还有他们之间,一直兴奋的那条狗。
“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收养它的日子。”林欣陌指着天空,将一颗一颗闪亮的星星练成线,白皙修长的手指与冰凉的月色融为一体,那样纯洁、安静。
古幕看她一眼,“我还以为……”
“我不记得我出生的月份。”林欣陌打断他的话,缓缓说道,“我只知道,我妈妈在生下我之后,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有人一直追杀我们,她把我丢在大漠里,与狼为伴。”
“好在我三年之后奇迹般的走了出去,竟然还能像人一样,说话、做事。”
古幕偏了头,不去想她说的话,那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家族,他的身份,让他一出生就面临危险,时时刻刻的危险,不比林欣陌在沙漠里与狼为伍,他是与人为伍,与那些心机深沉的人一路。
她比他,幸运的多。
“你八岁左右,在哪里。”
古幕揉了揉眉心问道。
“中国吧,不大记得了,好多事都在进了杀手组织后给忘了,整日里见到的只有黑暗,杀戮,肮脏,龌龊。好在我还有未来,能活着真好……”
她不记得了。
心中轻叹一口气,静静的,静静的看她在月下画星星,这宁静温馨的一幕,如同一幅画卷美好。
“当家!”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走来,听声音是卡莱尔的,若没急事他不会现在来。
林欣陌扭了头去看他,打了个呵欠,这呵欠却在卡莱尔接下来的话中卡主了。
“齐家要赌金三角,不过他提出,若是交出沙漠,那便一分不争。”
卡莱尔话音刚落,林欣陌嗖的一下跳起,动静大的连Baron都被吓了一跳。
她蹭蹭蹭连退三步,斜眼瞥古幕。
古幕看着林欣陌一连串的反应立马脸一沉,眸子一黑,心中大怒。
看她那样子,好像只要他有半点交出她的意愿,她立马跑路!
“你慌什么!”古幕没好气冷声对林欣陌,差点就咬牙切齿了。
他将手一挥,看也不看卡莱尔一眼,压低声音冷酷的道,“这种事情你居然还来问我!你有几个胆子!”
卡莱尔莫名其妙的碰了一鼻子灰,神情尴尬。
“告诉齐家,三日后。地点定在拉斯维加斯。”古幕砰的一声关上门,“让爱丽丝跟着去,带上习辰就够了。”
卡莱尔见着一连串的变换有些转不过神,他回头看一眼如惊弓之鸟的林欣陌,气闷的道:“都是你,弄的当家恨不得把我给杀了。”
刚才一瞬间古幕爆发出强烈的怒意,让他很是一惊,有多久,古幕没有这样动怒了?
拉斯维加斯,世界最大的赌场。
夜晚的拉斯维加斯,如同一个巨大的太阳,照亮每个角落,灯火通明的城市,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是一个亿万富翁,一瞬间变成了穷光蛋,输的连内裤都不剩,也许是一个流浪汉,一夜暴富,挤上社会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