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以来,总是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倾榆。
她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若炎帝君。
“帝君,你是怎么会到这八卦阵里来的?”
“那日我见到你神色有异,像是入了魔障,一心往着梨花林里走,也就跟了上来。”
这么说若炎帝君自从出了锦州城后,便一路跟随在他们后面?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可是他好端端的做什么要跟着她们?
“可是,不对啊!”
“若炎帝君,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问身边有貔貅神兽守护的,四海八荒便只有一人,便是96号山庄的夭夭大仙,蓬莱倾锡上仙的入门弟子。”
原来他是知道的,那为什么在锦州的时候,他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倾榆心里纳闷,抬了头看他。
空中挥动着一只纸折的纸鸢,挥舞着小翅膀来来回回的打着转儿。
倾榆大喜,指着天边的纸鸢叫。
“看!那是我师父的纸鸢,它是来找我的!”
“小纸鸢乖,到姐姐这里来。”
空中的纸鸢掉了下来,但却是在若炎帝君的脚边,倒像是不认识她的。
倾榆有些纳闷,怎么几钱年不见,纸鸢都不认识她了?
“前几日,倾锡上仙传来纸鸢,说请我去蓬莱一聚,算上今日已是第三日,上仙怕是又传了纸鸢来寻的。”
“你还认识我家师父?快瞧瞧信上说了些什么的。”
字面上果然是自家师父的字迹,倾榆已经有好几千年不曾见过倾锡上仙的面,看到后心里突然一下子咯噔一声,她不免有些感叹。
若不是那日她发了脾气,逼着师父应允自己,如今她怕还是身在师傅的身边侍候,师父是天底最好的师父,往日里是待她极好的,就是不大多说话,沉默的很。他总是负手立在一棵桃花树下,一呆就是一整天,她便陪着看三千桃花林花开花谢,无聊的时候便找个小师弟玩耍一番,日子就别提有多舒服了,哪会像今日误闯八卦阵?先是遇到两个手段下三滥的妖怪,方才幸好没被蛇妖吃了。
“若是纸鸢能进来,那这八卦阵一定是路子出去的!”
“我知道了!”
若炎帝君拉了倾榆的手腕飞奔,三千青丝飞扬而起。
“这几天不管我们怎么绕,最终还是回到这颗梨花树下,方才我见那青蛇也是先在这里出现,想这颗树必当就是出口。”
轩辕剑出鞘,一道刺眼的虹光横劈在梨树的腰杆上,果然眼前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八卦阵中天地摇晃,传来撕裂的一声巨响。
“快走!”
那青蛇又追了上来,撕扯着梨树的枝丫,只差了一步,生生的被关在八卦中。
“太好了,我们终于出来!”
一股热气贴了上来,若炎帝君只觉得身子像是被百斤巨石压着,动弹不得,但心里却仿佛如数万只虫在啃食,,沉声问道。
“你都不会脸红的吗?”
“为什么?”
倾榆被若炎帝君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一眼。
啊!原来自己正揽着若炎帝君的颈,倾榆手腕如玉洁白,此时却泛起了一丝红晕,羞羞!
她忙放下手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食指间互相戳了戳。
“呵呵,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开心了便就手舞足蹈的,没个分寸,帝君不要责怪啊!”
倾榆,你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可是好歹自己还是个美人,若炎帝君他好像也没什么吃亏的,皱着眉头做什么?他莫不是又生气了吧?
看来真是又生气可了,倾榆心下了然,她回过头傻傻的对着若炎帝君笑了笑。
“你真是。”
“真是美丽是不是?”
“呵呵。”
若炎帝君转过身去,往日的定力都到哪儿去了?
倾榆发顶上的梨花花环,掉落在地上,随着风一丝丝向四处飘散,如微尘般消失在天空。
倾榆在溪水四周找了一圈儿,仍是未见到左溢同那凌君的身影,她心想失踪的前两日她情绪不好,他们怕是误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先回蓬莱去了,凌君法术虽说不精,但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是应付的来的,他们两个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岔子。
倾榆便同若炎帝君一道儿结伴,两人又飞了半日终于到了蓬莱的半空上。
“帝君,你看这底下便是蓬莱!”
“那儿是哈尔仙人住的青烟殿,那是蓬莱弟子念早课的庆云殿,还有那儿!那儿!
“我知道那便是三千桃花林。”
“我从小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可是现在算起来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过得好不好?”
“姑娘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自然是要去的!可是,可是。”
可是她犯了错,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原谅她?若是见了师父,倾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蓬莱是那世间凡修仙的最佳去处,有神仙出没,仙气缭绕,气候一年四季如春,使得终年岛上桃花不败。
若炎帝君看着眼前的桃花,仿若是连花朵都沾上了灵气,一簇簇的开得极是艳丽,似乎这场景在梦境里出现过。
“帝君,你快些。”
若炎帝君眼前出现一个身穿绯衣的小女娃,奔奔跳跳的跑了一路,竟然同跟前的倾榆的背影重到一处儿。
倾榆跑了几步,便就不动的站在这儿那儿。
桃花林下男子,白衣出尘,神情如同清风淡雅,青云流水,举手投足皆是淡然随意,超脱于凡尘,仿若佛祖入世,心怀天下。
“师父。”
“夭夭,你总是舍得回来了。”
“你出蓬莱一来便是千年而过,如今你可知错了?”
倾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声不响。
“弟子,不知!”
倾榆朗朗开口,说道。
“情有何错?我喜欢师父便是喜欢,又为什么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清楚?”
“夭夭,你!”
“唉,也罢!回来总归是好的。”
“若炎帝君,今日怕是不方便招待你的。”
若炎帝君瞧了他俩一眼,见那倾榆依旧跪在地上的,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倾锡上仙,我过几天再来。”
怕是,倾榆同她师父之间是有些故事的,他这个外人是插不上什么话的的,转身出了桃花林。
若炎帝君头痛的厉害,脑海里有无数个影子瞬间飞逝晃过。
“丑丫头,你是谁门下的?”
“丑丫头,你不会说话?”
“你将眼珠子瞪那么多做什么?还是丑丫头一个!”
“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
她是谁?为何笑的那般开心?
他又是谁?为何自己从来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