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琬儿被点了哑穴,可她手脚一直没闲着,不过,区区这等挣扎算得了什么?宋墨城总是能在下一刻制住她,轻松的抱着琬儿便放到了床榻上,刚松手,琬儿便像兔子一样窜了起来,往屋外努力奔去。
“啊!”琬儿惊叫着,这宋太尉好快的速度,一个转身就把自己制住了,甩手便再一次被扔到了床榻上。
宋墨城干脆抽出琬儿的披帛把她乱蹬的手捆了起来,“老实点儿,苏小姐。”本想叫琬儿,可是明知她不是真的琬儿,便只好唤她的姓氏了。这般生分的感觉,还真怪。
“咚咚咚。”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主子,苏太医带到了。”阎总管在门口说道。
“嗯,进来罢。”
而本来扭来扭去的琬儿听着苏太医来了,便立马停止了挣扎,感觉到琬儿的顺从,宋墨城只觉得一阵无名怒火窜了上来。
“下官再次拜见宋太尉。”苏太医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宋墨城点点头,然后对着阎总管挥挥手,阎总管立马会意的出去了,末了还轻轻的把门关上。
“苏太医,你可以方法根治夫人的病?”宋墨城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苏太医皱眉望向床榻上被捆得七扭八歪的女子,摇摇头,道:“宋太尉这样对待夫人不利于病情的。”
“少废话,不这么绑着,她能闹得飞上天!快说,能不能治好?”宋墨城不耐的回答着,这苏太医得寸进尺,以为让他进了府看个病就能管自己的家事了?这榻上的女子再怎么变来变去,终还是他明媒正娶的琬儿。
“是,上次在宫中看得不够真切,不知,宋太尉可否让下官好好的上前诊治一番?”苏太医琢磨着说道。
“啪!”宋墨城一下把边上的几子掀翻,所幸那上边没放东西,不然又是有得打扫了。
“你究竟是不是太医?太医不都是只需远观即可的吗?若是这样,我倒还不如去请那老名医!”宋墨城愤愤的说着。
苏太医一时被吼得哑口无言,只好也豁出去的说道:“宋太尉,下官这么和你说了罢!宫中的太医也不是神仙,只是医术会比别人好些罢了,自古以来,诊病就讲究望闻问切。敢问,若是真的只望,何来的诊病?”
宋墨城听着神色缓和了些,思索了一会儿,又疑惑的道:“那你们在宫中如何给皇上,妃嫔们诊病?”
苏太医闭上眼,沉痛的道:“回宋太尉,下官们都是买通了要看病的主儿们身边的宫女,先问好有些什么症状。说实话,这给皇上看病还好,给娘娘们看病可就都是走个过场了。”
说完后,苏太医心中一片悲凉,完了,把这宫中御医们行医的大秘密给说出来了,也不知会招来什么祸端。自己怎么就这么老实呢!
宋墨城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表情颇多的苏太医,这苏太医也果然有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跟个唱戏的一般。
“放心吧,苏太医,我待人一直很和善,决计不会把这等事告诉任何人的。”宋墨城笑得邪邪的凑到苏太医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
苏太医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招人喜欢么?夫妻俩都爱耍自己……不过,刚刚宋太尉是保证不会说出去吧,呼……这可就放心了。
“谢宋太尉。”苏太医赶忙回了个谢礼。
“不过……”宋墨城话锋一转。
不过?还有不过?苏太医心中一阵呐喊,嘴上却恭敬的说道:“请宋太尉尽管吩咐,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儿,下官一定做到!”
宋墨城看着慌张的苏太医,心中又是一笑,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道:“苏太医不必太过紧张,只需帮夫人治好病即可。”
苏太医听了冷汗涔涔,只需治好病?说得轻巧!自打自己十五岁那年从师父那儿学成然后自行行医以来,还未曾碰到过如此怪异的情况,刚一路走来,自己习惯性的询问了阎总管,才得知,这宋夫人的病不一般,平日里是温婉的模样,只要一发病便立刻换了个人,而且当她睡一觉再醒来后,宋夫人竟然对自己发病之后做的事全无印象,只当是晕倒了。
“来吧,既然你都告诉了我问诊的秘密,那为了治好琬儿的病,你就上前诊治把。”宋墨城把束缚着琬儿手腕的披帛解开,转头对苏太医随意的摆摆手,一副你实在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
“是……”苏太医选择无视宋墨城的样子,摇摇头坐至床榻边,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医囊,所幸自己有个好习惯,随身携带着必备的药,不然今儿个拿什么来诊病。
抬头望向床榻上的女子,苏太医又打了个哆嗦,这是怎样的眼神啊,魅惑至极,那眼波流转之间,似要把自己勾走一般。
“老实点!”宋墨城对着琬儿不客气的吼道,心念一转,干脆点了她的睡穴。
时间踢踏踢踏的流逝着,转眼一刻钟过去了。
“你有完没完!”宋墨城终于受不了的收起笑容,对着苏太医大吼道。
“是是……下官这就开始……”苏太医小声的应着,还不是怕醋缸子打翻,自己反复的在这一刻钟里与宋墨城确认着究竟可不可以碰琬儿的手腕,便顺利的把这宋太尉惹毛了。
轻轻执起琬儿的手腕放置在软垫上,苏太医仔细的搭上琬儿的脉。过了一阵,苏太医神情严肃的对着宋墨城问道:“宋大人,下官敢问平日里宋夫人的膳食是谁人负责?”
宋墨城想了想,道:“有时本太尉公务繁忙,总是要进宫,这平日里的膳食嘛,应该是柳月负责的,她是琬儿的贴身侍女。”
“柳月?现在能否把她叫过来?”苏太医还是一脸的严肃。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已然二更,怕是睡下了。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日里神神秘秘的。”宋太尉边嘟囔着边往门口走去。
“那当然神秘了。”苏太医扯嘴轻斥道。
“此话怎讲?”宋墨城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
“宋太尉先不忙着去叫她罢。”苏太医叫住了宋墨城。
宋墨城见着苏太医难得严肃的脸,便几个跨步又走回了床榻边。
“到底何事?”宋墨城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回宋太尉,别的下官先不提,只说这夫人的病,怕是往日的膳食引起的。”苏太医不急不徐的说道。
“你别问你一句,才真只答一句,好好的把事情给我说说。”宋墨城有些心急。
苏太医点点头,道:“这夫人喜怒无常,其实是由一种叫绝情草的药草引起的,此药草无色无味,偶尔服用会是滋阴的良药,可若是每天服用,不多日便可引起服用之人患上失心疯。”
“不可能的,这药草本太尉从未见过,况且就算如此,那我怎么没事?我也是时时在府中用膳的。”宋墨城想也不想就反驳到,这苏太医的意思是指有人给琬儿下了药,而自己却不知?可笑,琬儿自嫁过来,膳食便是柳月打理,而自己也总是一同进食的。
“宋太尉别急,这绝情草只对女子有效,前边说了,是滋阴的良药,怎么会对宋太尉有影响?”苏太医摇摇头。
“那,定是柳月偷偷下的!”宋墨城气急的就欲去抓柳月过来问罪,好大的胆子啊,柳月,敢惹我宋墨城的人。
“且慢!”苏太医连忙阻止了宋墨城,看着他道:“宋太尉不可鲁莽!要知道这一株绝情草的价格不会比天山雪莲便宜,试问你府中一个丫鬟,有何能耐天天拿来混入膳食中?”
宋墨城低头略微思索一会儿,点头道:“苏太医说得是,本太尉太心急了,不曾想竟在这府中也有人敢加害琬儿。”
“那倒不一定,说不定不是那叫柳月的丫鬟做的,毕竟这样太傻了,极其容易被发现。”苏太医提醒着说道。
“那究竟是何人?”宋墨城厉声问着。
“宋太尉,下官只是一介太医,还不会破案之事。”苏太医无奈的摇摇头,这宋太尉怕是也该治治病了,一样的喜怒无常。
不理那宋墨城,苏太医从医囊中拿出之前在御花园摘下的合欢花,放置琬儿的床榻边。
“这是什么?”宋墨城疑惑的问道。
“回宋太尉,这是合欢花,对夫人的病友很好的功效,若是能熬成药来服用,一定能克制住这绝情草的毒。而且,下官觉得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夫人。”苏太医抬头对宋墨城说道。
宋墨城一挑眉,“谁?”
“宋太尉!下官不是破案的人,也不是百晓生,不要再把问题一个个抛向下官了。”苏太医被宋墨城的紧紧逼问感到了不耐烦,顾不得自己的官比他低的咆哮起来。
宋墨城一下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苏太医帮琬儿施着针。
良久,苏太医舒了口气,转头对宋墨城说道:“宋太尉,刚多有得罪,下官也是没办法。其实夫人的病按着绝情草的用量来说,早该得失心疯了的,不知为何体内还有另一种不知名的药物与之对抗。不过也所幸这样,不然夫人就不止是时时分割成两个人了。”
宋墨城听得一阵冷汗,原以为琬儿只是因芙熙毒打后落下的病罢了,谁料想竟这般严重,自己因为忙于公务也一直未曾好好关心过她。
苏太医看着一脸懊悔的宋墨城,安慰着道:“宋太尉也不需太心急了,明儿我差人送几盆合欢花来,放置在这屋内,夫人多闻闻,平日里要出门的话,随身携带些,就不会时时发作了。”
“嗯,谢谢苏太医了。”宋墨城声音低沉的说道,整个人落寞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