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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三幕 追击

“剧毒”提利昂大军的营地,缠尾毒蛇的旗帜迎风飘扬,宣誓效忠毒蛇纹章的骑士的旗帜环绕四周。

提利昂端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不耐烦地用食指敲打着木质的扶手。这是他从来都没预料到的事情,两百个英勇的帝国士兵,逃回来的只有不到四十个,而且各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士气全无。

就他所知,在萨切斯境内,除了在主要城市驻守的主力军团外,各个村镇的警备部队不过是一群拿着粪叉的农民而已,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那么那些逃回来的士兵口中所描述的矮人,断了一条胳膊的女人和令人心生恐惧的年轻男子,极有可能是恰巧路过,被村民们临时雇佣的佣兵——这些人从来不知道荣誉为何物,或者说金光闪闪的金龙币就是他们的荣誉——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支实力强横组合怪异的佣兵组织。

要知道,他们还杀掉了一个高级巫师学徒和三个猎魔人——虽然只是次级铁徽章——轻轻松松的,就像捏死四只臭虫一样毫不费力。

提利昂想着,狭长而阴郁的眼睛瞟向了正坐在自己右下手的随军巫师。他穿着过分宽大的灰白色的带兜帽长袍,如果不是兜帽下露出的死人般没有血色的嘴唇和尖下巴,提利昂会以为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实体,只是一团躲在长袍下的空气而已。提利昂从他的嘴唇,下巴和静止不动的身体上读不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这些死面皮的家伙!他正在心里骂道,生命对于这些家伙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忠勇无的骑士们,不行,维吉玛的前线需要这些勇敢的骑士。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站在最下手的三个人身上。

穿着一件破旧皮甲,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恨不能占据整张脸的家伙叫做秃鹰;他的旁边是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东张西望,饶有兴趣的蠢蛋爵士;最后是正百无聊地清理着自己的鼻腔,打着哈欠的魔山,提利昂一直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哪匹马可以驼得起这个大个子,他应该去骑地行龙才对。

他们是被雇佣的自由骑手,每个人手下有四五百人,各个都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强盗,侩子手。

正如杰洛特所预料的,“剧毒”非常不喜欢有老鼠在自己的大后方乱窜,他决定把处理这只老鼠的工作交给魔山去做。任何一点点不安躁动的火苗,对他来说都是需要立刻扑灭的,他从来都不喜欢意外,非常不喜欢。

......此时,杰洛特和岩石镇的村民们已经踏上了他们的旅途。虽然他们爱着自己的村镇,可显然腾石滩的惨剧已经让他们别无选择,他们更害怕自己的灵魂被献祭给混沌之力。

三百多人的队伍在血月格尔多纳的照耀下,行进在尖角地特有的黑桦林和高耸的铁松之间。

矮人波夫从村民里挑选了年轻力壮的男性,他们穿着从帝国士兵身上扒下来的链甲,拿着制式的长剑,大多数还背着帝国制式的手弩——都已经按照要求杰洛特的要求涂成了黑色——这些人组成了这只队伍的护卫力量,大约有一百人的样子。

拉着篷车的驴子和那匹老马都戴上了嚼子和笼头,蹄子上包裹着厚厚的棉布——从帝国士兵的内衬衣上撕下来的——防止发出过多的响声。篷车上都堆满了伤得不能动弹的村民和口粮。

稀稀拉拉的队伍出了岩石镇一路向北,没多久便绕了个圈折向东南。

杰洛特在出发前释放了所有的俘虏,他不是屠夫,所以他干不出杀光这些手无寸铁的人的事情来。

“这和战场的厮杀不是一回事,如果我杀了他们的话,和那些侩子手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还需要他们给‘剧毒’送个信,告诉他我们往北走了。”其实杰洛特心里清楚,这么多人的行踪不是他想隐藏就能藏得起来的,根据他的记忆,“剧毒”手里至少有三队自由骑手——秃鹰,蠢蛋爵士和魔山。这些家伙,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大蜥蜴,你不需要对我解释这些。”薇妮重新披上了梅里亚的黑色斗篷,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我相信你。我们是伙伴,不是吗?”

杰洛特不再说什么,一个高级巫师学徒和三个佩戴次级铁徽章猎魔人加上一些杂鱼一共给他送来了477点经验,他毫不犹豫地把“巨龙”的职业等级提升到了10,获得了第二个职业技能——龙化。

龙化:将自身的一部分转化巨龙的形态,可获得相应的能力加强。技能等级每提升三级,可同时转化部位+1,技能等级十五级时,获得恢复龙形能力。

看来解咒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只要能把龙化这个技能提高到十五级他就可以恢复巨龙之身。现在他已经将这个技能点到三级,可以同时龙化自己身体上两个部位。随着龙化部位的增加,消耗的体力也成倍的增加,还好身为巨龙最不缺的就是体力了。

当血月在边界山脉的群峰后消失了身影,金灿灿的太阳自颤抖海的海平面上升起,杰洛特已经下令让队伍停下,找了一处黑桦和铁松繁茂的林地驻扎下来,准备休息。

“剧毒”提利昂手下除了自由骑手外,还有一些他最不愿意碰到的东西,就是飞龙骑兵了,其中还有两三个剪尾龙骑士。他们是剧毒最好的斥候,也是剧毒最信赖的攻击序列。在大白天,这么大队难民行进,即使有黑桦和铁松的遮蔽,要逃脱飞龙骑兵的视线也是件极困难的事情。但是,如果仅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要轻松很多了,何况三级的龙威足以使得这些长翅膀的畜生们远远避开这一区域了。所以杰洛特才选择夜晚前进,到白天再隐蔽休息。无论飞龙还是剪尾龙在晚上都是瞎子,根本不能起飞。

这样杰洛特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些随时会追着这队难民屁股出现自由骑手了。他知道提利昂不会蠢到用步兵来追击这些难民,而且他需要大量步兵围攻维吉玛高大精美的城墙,他的骑兵又实在有些拿不出手来,更不会愿意费浪费宝贵的剪尾龙骑士和飞龙骑兵来追杀这一群似乎没有任何价值的难民。

虽然一连数天都他都没有看到追击者的身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安全的,杰洛特才不会相信剧毒会这么好心地放过他们这群四处乱窜的小老鼠,他不得不让所有有武器的临时民兵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因为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

没有人知道他原名叫什么,也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有原名。所有人都更愿意用“魔山”这个恰如其分的外号来称呼他。

有人说,他是一个没落的贵族,来自于曾经辉煌的骑士世家。也有人说,他的父亲大概是一头饥不择食的棕熊或者冰原熊什么的,不然怎么可能有体型如此巨大的人。

在自由骑手的圈子里,魔山声名卓著。在泰莫利亚帝国动荡的年月里,想要雇佣他和他手下大队自由骑手的贵族老爷们可以填满整个“恩雅之眼”——那是北地最大的湖泊——即使现在,只要他愿意,他依然可以大摇大摆地在某个贵族老爷的城堡里赚到大把大把的金龙币,喝最好的烈酒,睡最漂亮的女仆。

可是他却做了对于他整个人生来说,都有着深远意义的一个决定。他选择了向“天选者”,那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王储——奥格涅尔——宣誓效忠。

至少在杰洛特原来的“世界”中,魔山毫无疑问做了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奥格涅尔登基之后,他被册封为骑士,他恢复了自己祖先的名字,被称为克里冈爵士。

此刻的魔山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将会是怎么样的一条道路。他带领着手下依照提利昂的命令赶到岩石镇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找到了一座空空如也的镇子,中心的广场上还残留着焚烧后的尸体——战死的帝国士兵和村民。

要在经验丰富的自由骑手面前隐藏大队难民的行踪是件很困难的事,何况杰洛特根本就没想要隐藏。很快杰洛特和昼伏夜行的难民队伍就进入了魔山的视线中。

任何人第一眼看到魔山会惊讶于他异于常人的巨大身形,随后会给他打上“一堆肌肉组成的生物”这样的标签。可是只有他的对手才会知道,这个大家伙或许连骨头里都长满了肌肉,但是他从来没有让自己的脑袋也变成一团肌肉。

魔山没有选择立刻展开攻击,不仅仅因为茂密的黑桦林和铁松不利于自由骑手的冲锋,也因为他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头猎物。哪怕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只猎物对他的威胁无限接近零——没有经过训练的民兵,只不过是一群把长剑当成擀面杖一样挥舞的蠢蛋而已。但是在岩石镇他亲眼所见的一切已经让足够他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了,这些蠢蛋靠着擀面杖和生锈的长剑料理了两百个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虽然在他眼里彻底击溃这些士兵也就一会功夫的事情——能做到这些的家伙绝对会是一个小麻烦。

他已经有了计划,选择好了将猎物一口吃掉的最佳地点,犯不着在黑桦林里打一场硬仗,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他的作风。

一部分自由骑手按照魔山计划的路线超过难民的队伍,朝着预定的伏击地点前进。另一部分则有意无意地出现在猎物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一触即走,他们更像是在驱赶着猎物一头钻进陷阱里。

魔山觉得自己的安排万无一失,直到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天的时间里就损失了两小个小队的人手,这两个小队的自由骑手连一个人都没能逃的回来。

事情真的会如同他计划中那样发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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