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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出茅庐

李卫辰,高中毕业,20岁的小伙子,不算精明,但是很稳重。

他跟着表叔到城里学习空调安装,已经快1年了。

他学的很快,半年就掌握了所有的安装技术,而且他有一个优点:做事很认真。装的机器总是摆的方方正正,管路做的横平竖直,一丝不苟。

有些老师傅总是嘲笑他:小李,管路都是隐蔽工程,到时候一吊顶,什么也没有,搞这么漂亮给谁看吗?做事得懂得变通。

这个时候,小李总是说:搞完美点,心里踏实.。

这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小李和表叔正在脚手架上安装空调内机,汗水已经浸湿全身,顺着裤腿朝下滴,地上湿了一片,他们从早晨6点一直干到现在,浑身疲惫。

这是,脚手架下面有人喊:“卫辰!”

李卫辰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朝下看:“小然!你.你怎么来了.”李卫辰含着几分胆怯羞愧吞吞吐吐的说。

小然是他同村的邻家女孩,十八九岁。他们俩在小学初中高中一直是同学,关系特别好。高中时期,他们每天吃饭上自习都是在一起。

渐渐地,他们彼此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感觉,或者说是美妙的感觉,只要在一起,就感觉很踏实,一分开,心里就空落落的。这种美妙的,似乎叫’情”的东西,对于两个懵懂的少年的确有点遥远和羞涩。

直到一个画蛇添足的老师把他们叫到办公室,严厉的警告说:高中不许谈恋爱!从此,两个少年领悟到:噢!原来还有谈恋爱这回事。

在老师的变相撮合下,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彼此相许。

就这样到了高考。小然考上了海城的重点大学,李卫辰学习不好,没有考上大学。高考前,李卫辰沉浸在浪漫的爱情遐想之中,没有意识到高考的重要性。

当分数下来时,他才意识到,由于自己的不努力,自己爱的人将远走他乡,从此他们将踏上不同的路,而且会越走越远。他哭了,放声大哭,并且发誓以后一定要努力努力!

李卫辰毕业后,听说表叔就在小然住的城市海城工作,立马收拾了行李投奔表叔,他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是为了小然,因为在他心里,安装工追求大学生是多么可笑的事。

他准备好好奋斗,赚大钱,在老家盖房子,在买辆车,然后风风光光的把小然娶回来。

小然的到来,让李卫辰措手不及。他赶紧下来,支支吾吾的说:“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来海城的?”

“听我妈说的呀,她说你来海城都快一年了!你可真行,怎么不告诉我呀!”小然说。

“这不,这不还没来得及吗?这里灰太多了,出来聊吧。”李卫辰把小然拉到外面。

李卫辰脱掉肮脏的手套,拍拍小然头上的灰,说:“下次别来了,工地很危险,万一砸到了怎么办?”

小然依然那么漂亮,穿着也比以前时尚了很多,长长的睫毛让灿若朗星的眼睛更显美丽,笑起来会有两个的小酒窝,能融化一切的寒雪。

就在说话间,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到旁边,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是李卫辰老板的儿子沈聪,他24岁,经济学硕士,相貌出众,身材魁梧,气质不凡。沈聪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能力极强,他这几年帮助公司进行互联网转型,使得公司销量提高一倍,从一直原地不动的2亿提高到4。2亿。

沈聪下车的一刹那,李卫辰最后那一点气场宣告破灭,他没有沈聪帅气,没有沈聪有才华,没有沈聪有钱,自己仿佛是一个平庸的蝼蚁,在巨象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沈聪走到他俩跟前,他没有对李卫辰说话,因为李卫辰只不过是他公司数百名员工的一个,或许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对小然说:“蔡小然,这就是空调工地,作为见习设计师一定要了解实地情况,否则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是,沈总。”小然略显紧张的说。

“现在上车,回公司!”沈聪说。小然战战兢兢的上了车。

沈聪又瞟了一眼李卫辰安装服上的胸卡,说:“000231,你是公司的安装工吧,回到岗位上去。”

车一溜烟走了,一个男人开着豪车带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李卫辰站在烈日下,目光呆滞的凝望着车远去的方向,眼泪夹杂着汗水顺着脸颊留下来。能怪谁呢?难道怪沈聪吗?人家只是工作,没有非分之想。只能怪自己没用,只能怪自己不努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卫辰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拼命地工作,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李卫辰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小然自那次来过以后,就很少再来。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李卫辰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有一次在公司门口,李卫辰偶然看到了小然和几个女同事往外走,她们有说有笑,打扮的都很时尚,李卫辰低头看看自己肮脏的安装服,最终绕道走开。

李卫辰决定更努力的工作,别人工作8小时,他就工作16个小时,他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在老家盖房子,买个10万左右的车,然后找媒人到蔡家说媒,把蔡小然娶了。

有一天,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工地,手背在后面,走过来走过去,左看右看。

看了一会儿,这个中年男人问:“我看了3、4个工地了,你们的铜管保温棉怎么还用胶水粘呀?这有什么讲究吗?”

“叔,你可不知道,那可区别大了!用胶水粘过再包起来不会有冷凝水滴出来.。。”

不知不觉。李卫辰跟这个中年男人聊了2个小时。中年男人走的时候说:“留个名片给我吧!”

“名片?没有”李卫辰疑惑的说。

“你叫什么呀?”

“李卫辰”

几天之后,李卫辰在一个新的工地又见到了那个中年男人,李卫辰上去打招呼:“叔,您又来参观呀?”

中年男人说:“哈哈!是呀!这个工地你可要做到最好呀。”

这时,一个李卫辰的同事拿着图纸跑到中年男人旁,说:“徐总,您看看工期这么安排行吗?。。”

原来,这个工地就是中年男人的。

月底发工资时,李卫辰多发了6000块,工资单上打的项目是:“提成:6000元”

李卫辰看到工资单,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了,哇塞!原来做销售能挣这么多钱呀!

从此,李卫辰申请调岗。一个普普通通的安装工转换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销售员。

具当时的人回忆,那时候的李卫辰在销售上并没有什么天赋,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个超级普通的销售员,竟然在以后岁月里,书写出一段惊心动魄的商业传奇。

刚开始做销售员,是非常苦的,没有人脉,没有资金,整天扫街扫楼,风吹日晒,中午困了就睡在肯德基餐厅的角落,累了就找个商场坐一会儿。

有的时候辛辛苦苦跑一个月,步行上百公里,做上千次公交车,最后一个单都搞不定,只能拿微薄的底薪度日。

苦闷、凄凉、绝望就会接踵而来,这个时候,很多年轻人都会被它们击败,最终放弃宏图大志,回家舒舒服服的过起小日子。只有极少一部分意志坚强的人,才会对挫折迎头痛击,最终度过难关,成为人生赢家。

很多年后,李卫辰成为商业大才,大家都认为他一定是意志坚强的王者,其实不然,年仅20岁的他还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在做销售1年无果的情况下,在暗无天日的绝望折磨下,他开始盘算是不是要放弃了。

这个时候,他二姨在老家开了个杂货店,叫他回去做采购员。他盘算了一下,做杂货店采购员,一年也能挣3、4万,以后有经验了还可以开个杂货店,到时候,也可以攒到钱娶小然,小日子也还不错。于是,他拿定主意,下月就辞职回家。

一天,公司让李卫辰送一个检验报告到招标办。他到那儿时,有个投标项目正在进行,正处在是商务谈判环节。他公司的几个总监都在,沈聪坐在正中间。

李卫辰把检验报告递给其中一个总监,然后转身准备离去,这个时候,正好看到沈聪旁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孩正坐在沈聪旁边拿笔写着什么,是蔡小然。她不是实习的吗?怎么还在公司,还能参加这么高规格的投标会。

为了多看小然一会儿,李卫辰悄悄的坐在了最后一排。

沈聪说话了:“各位领导,大家好,我这里有几点疑问,想咨询一下方圆公司的赵总,您公司的使用的外机尺寸宽4米,30台,就是120米,本项目施工区域最大长度140米,请问这30台设备,贵公司准备怎么摆放?贵公司虽有机电相关资质,但是没有土建资质,底部加固部分准备怎么做?.。。”

沈聪嗓音洪亮,谈判的时候,刚柔相济,挥洒自如,就像一个指点江山的王者,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场,摧枯拉朽般将竞争对手击倒在地。

李卫辰在后面听着,他被沈聪彻底折服,此时的他,对沈聪可谓五体投地。就在他赞叹不已时,小然的一个眼神被他捕捉到了。小然抬起头看了沈聪一眼,虽然只有2秒,但是,满含着敬仰、爱慕、羞涩,就像公主遇到了深爱的白马王子一般。

李卫辰在这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脑海里,一个是无数丰功伟业踏在脚下商界巨子沈聪,一个是小小的杂货店老板李卫辰。中间是小然,她的脸红的像苹果,正幸福的看着商业巨子沈聪,而杂货店老板李卫辰在风中摇曳。

李卫辰默默地离开了招标办,他沿着招标办门口的马路一直走,穿过闹市,穿过小区,穿过大桥,就这么一直走,5个小时,6个小时,天黑了。他已经走到了郊区,在一座小土山上停下来。这座山是本市唯一的一座山,200米高,站在山上俯瞰,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此时的海城万家灯火,仿佛一块璀璨的黄水晶,嵌在大地上。李卫辰感慨万千,他没有呼喊,没有流泪,只是默默地望着这个人间。就这么静静的望了一夜。

第二天,李卫辰走下土山,他依然是他,身材微胖,其貌不扬,只不过他的嘴角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雏鹰虽小,但终于还是破壳而出。

李卫辰回到了集体宿舍,这个宿舍其实就是两层的民房,一楼是配件仓库,二楼是安装工的宿舍,有8个房间,每个房间住了4个人。

李卫辰就住在这里,他走进房间,把已经整理好的东西又从包里拿了出来,当他把衣服朝床上放的时候,衣服里面掉下来一张照片。

那是他和小然最紧密的合影。当时是高二,元旦晚会刚结束,大家都合影留念。当时他们两个合唱了一首《我的中国心》,理所当然的靠在一起合影留念,清晰的记得当时靠的很近,小然身上的体香,虽然现在想想其实就是洗发水的香味,但是依然摄人心魄,让他终身难忘。

李卫辰看着这个照片,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成为身价过亿的大富豪,超过沈聪。我一定要把小然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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