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垨被骂得很没面子,红了脸叫道:“我怎么了?我对她不好吗?那行,你让她找别人去!别拿跑来吓我,我才不会像玄哥一样去追呢,她有本事跑就一辈子别回来!”
司琳儿见他冥顽不灵,气得叫道:“行,赵垨你有种,我就看着你做大男人好了!寇珠说的对,女人是娶来疼的,不是娶来欺负的。像你这种只会仗了别人对你好欺负别人的男人,根本不配问春对你好。问春走的对,最好像你说的一辈子别回来,让你打一辈子光棍。我倒不信了,除了问春,谁还会想嫁给你!”
她说完气哼哼地走了,赵垨脸青一阵红一阵,憋了一会,憋出一句:“来……继续喝,别理她们,一群疯女人!”
他的兄弟们互相看看,有人讪讪地说:“垨哥,还是去找找吧,兵荒马乱的,蛮子又多,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没有后悔药!”
“就是,女孩家心眼小,你今天当了那么多人对她叫喊,她面子上下不来,你找去哄哄她,就什么事都没了。”
“是啊,别为了一时之气,丢了到手的媳妇儿啊!”一人呵呵笑道:“问春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啊,垨哥要是错过了她,上哪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啊!”
赵垨被众人说的心慌,紧张起来,嘴上却不甘示弱地说:“我才不找,不能惯坏了她,现在就这样动不动一赌气就跑,以后跑惯了难道每次都要我去找吗?”
那些兄弟呵呵笑了笑,都不以为然,有个实诚年长的弟兄,劝道:“赵垨,别说以后的事,人家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嫁不嫁你还不知道呢!你不把人家哄回来,以后想找都没机会啊!”
赵垨被说的没主见了,低头闷闷地喝酒,那位年长的弟兄就对其他弟兄使了个眼色,站起来找个理由回去休息了。
其他弟兄也纷纷走人,赵垨一人坐着,越坐越烦躁,该不该去找呢?
杨问春跑下山,就看到一些被莫玄战他们击溃的散兵,那些士兵一见到她,就追赶着冲过来,吓得她打马就跑,还好距离有些远,她轻而易举地跑掉了。
被惊吓后,胆子就没那么大了,大路也不敢走,挑了小路跑。没跑多久,就见天色暗了下来,她一人不敢在山林里过夜,就赶紧往前跑,想找个村落歇脚。
还算她运气好,天黑透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镇子,这应该就是莫玄战他们说的逻冥东陵的边境隆阳镇吧?
这个镇据说因为在两地的交接处,交通经济都很发达,很多铁器、珠宝、还有贩马的商人都在此汇聚,交换各自需要的物资。
所以这里也是最复杂的地方,龙蛇混杂,到处都有危险。
杨问春在镇口看到‘隆阳’两个字,就知道自己没走错,才暗舒了一口气又提起了心,她听赵垨他们闲谈中说起过这里。
说隆阳因为经济发达,来往的人也很复杂,除了当地的土著,还有很多外来的帮派,青楼赌场众多。很多女人都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青楼,也有一些在这里交易,被卖到东陵或者西越各地。
因为经济发达,又没人管,这里的藩王还建起了一个很大的交易市场,专门用来交易各种物资,在里面,女人也是一种交易品。
杨问春虽然有武功,也不敢大意,怕自己落到这些人贩子手中,她在镇外就换上了男装,用了一点灰把自己的脸抹得土黄土黄的。
弄好后,她才骑马走进镇里,没敢找那些繁华的街道走,她挑了一条铺满了青石板的街道走,以为这街道人少,遇到坏人的频率也会少点。
虽然看着偏僻,路两边的商铺却很多,什么刀铺、剑铺随处可见,铺子似乎没人看,上面琳琅满目地挂着刀剑,在外面喊一声,可能会有一个大汉从刀剑里爬出来冲你叽里咕噜地乱喊几句土语。
杨问春就遇到了一次,她路过一家剑铺时看到一把宝剑,才想仔细看看就凑近了点,没想到碰掉了旁边的剑,立刻从剑丛里冲出一个大汉,挥舞着手就向她怒吼着她根本听不懂的土话,吓得她转身就跑了。
跑了老远,回头还看到那大汉挥舞着剑在原地东砍西砍,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见他没追来,就估摸着他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证明他的剑很锋利啊?
不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她却是不敢再碰其他人的剑了,小心翼翼地在这奇怪的巷子里走着,想找一家让自己放心的客栈。
可是这里的客栈很难找,那些门口站着花枝招展的女人的地方,虽然写着客栈的字样,她却不敢走进去。这和京城里的青楼应该是一样吧?进去了有什么后果想想就知道了,她哪还敢进呢!
正走着,远远看到一个女人,走进了一家客栈,她侧脸的一瞬间,杨问春眼睛一亮,大叫道:“寇曼珠……寇珠……”
那女人是寇曼珠啊!杨问春相信自己没看错。她已经听司偘他们说起过,寇曼珠喜欢别人叫她的小名寇珠,不喜欢寇曼珠这个名字。可是她自己觉得和寇珠不熟,就抗拒叫她小名,还故意捡她不喜欢的名字叫。
见寇珠不理自己,只好最后把称呼换了。
可是寇珠还是不理她,一闪就不见了。她急追过去,女人已经走进去了,门口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拦住了她,嘻嘻笑道:“客官是用膳还是住店啊?”
“我找人!”杨问春急叫道:“刚才进去的那女人是我朋友,你们可以把她叫出来吗?我找她有事!”
一个瘦高的女人回头看看,嬉笑道:“进去的人太多,我们不知道你要找谁,客官不会自己进去找吗?找不到人,还可以用膳、住店,一举三得,多好啊!”
杨问春看到她脸上堆满了粉,嘴擦得血红,身上一股浓烈的香味很冲鼻,她有些厌恶地往后退了退,寇珠来这种地方干嘛?难道她喜欢和这些女人为伍吗?
想起京城里关于寇珠进青楼的流言,杨问春愤愤地啐了一口,牵着马离开。
“客官,别走啊!”刚才那瘦高的女人上前,抱住了她的手臂娇笑道:“是不是奴家侍候得不好啊?客官,你说要怎么侍候我就怎么侍候,好不好?”
她边说边摸杨问春的手臂,手蛇一样游了上来,游到了杨问春的脖颈间,杨问春神经都绷紧了,只觉得她手中捏的帕子香的过分,让她鼻子实在受不了。
“我……不需要……阿嚏……”
她慌忙去推瘦女人,觉得自己被她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推,瘦女人却更像蛇一样缠了上来。
杨问春急了,抬手一掌想把瘦女人打出去,可是下一刻她怔住了,手软软的,抬也抬不起来。正惊讶,瘦女人捏了一把她的胸,嘻嘻笑起来:“果然是个雌儿!”
“你做什么?”杨问春嘶声叫起来。
瘦女人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笑了:“丫头长得真水灵,打扮成这样浪费了,来,姐姐带你去好好打扮打扮,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吃香的喝辣的!呵呵……”
瘦女人说着,一手揽着她的腰就往里走。
“我不去,你放开我!”杨问春惊叫起来,可是身上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就身不由己地被她半抱半拖进去……
“寇曼珠……寇珠……”
寇珠懒懒地从一家剑器店走出来,刚要上马,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有些熟悉,她转头看过去,却没见人。她又掉头往另一边看,看到一家客栈前几个女人围了一个客人正在说什么。
她瞟了一眼,那客人的身形有些娇小,一身男装宽宽松松地罩在身上,看背影有些像杨问春。
是杨问春吗?寇珠站住了,她怎么可能来找自己呢?难道是莫玄战让她来的吗?
可是她为什么叫自己的名字,却又往客栈冲呢?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或者是自己看错了,那只是背影像杨问春的人,其实根本不是杨问春。
她蹙眉,等了一下不见她回头,反而见他搂着一个女子走进了客栈。寇珠懒懒一笑,上马走了。
临近逻冥虽然没有司家的客栈,可是隆阳却是有的。司家每年要在隆阳收购许多玉石,没有自己的落脚点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不但有自己的客栈,在隆阳,司爷还建了一个自己的镖行,平时除了给自己家送货,还帮其他商家保镖送货。
寇珠听司爷说过,这个镖行生意很好,已经成了司家除卖玉石外收入最高的生意。镖行已经由开始的几十名镖师发展到过千名镖师的阵容了,司偘的一个堂叔,帮里排行五爷的司斫在此负责。
寇珠还知道,司斫是司眴的父亲,他和莫玄战也有很深的交情。司偘和莫玄战的信息网很多是司斫在提供消息,所以寇珠一开始不想去司家的客栈投宿,怕被司斫卖给莫玄战。
只是在转了半天后,发现街上都没有像样的客栈能让自己放心住进去,寇珠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司家的客栈住,这样最起码能睡放心的觉。
她已经发现自己一身女装很引人注目,路上就买了一身男装换上,弄了顶当地土著戴的,有些像西部牛仔款式的牛皮帽戴上。她个子很高,这一身打扮倒像模像样。
她倒是避免了被人盯着,只是玉狮子一身白毛却很显眼。尽管在隆阳来往的人太多,宝马也不少见,她的玉狮子也算是在满街的兰博基尼里稍微出众,并不算太出格。
只是去司家的客栈就麻烦了点,玉狮子说不定就是司斫帮莫玄战买的,她要带了玉狮子上门,那不是直接告诉人家自己是谁吗?
想了想,寇珠就做了一件让玉狮子不高兴的事,她在一个染铺买了染料,把玉狮子的白毛全染黑了,还借了把剪刀,把玉狮子的鬓毛修了个造型出来。
气得玉狮子愤怒地咆哮,甩头甩尾,差点把人家的染铺都撞翻了。最后在寇珠一袋上好的粮草安抚下,才憋屈地跟着寇珠去客栈。
司爷毕竟是做玉石的,品味高,也有自己的原则,司家的客栈没有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揽客,很正统地高楼大院,挂的牌子也是司家的风格,寇珠远远就识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