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翠韵宫,娜雅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她拢在耳后的头发,身后仍是悦耳的淅沙,耳边回响着刚刚文妃和她的道谢,微微侧身,久久的注视那片高高的红墙,喃喃道,“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再回头,眼前五步开外出现了个人影。长身玉立,肩宽背厚,双十左右年华,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白玉寇里,干净利落,棱角分明的脸透着阳刚,与文妃极其相似的五官安在上面一点也不显女气,是个阳光大帅哥,一身合宜的青蓝色锦袍侍卫装,腰间别着一把鹰头柄的宝剑,怔怔的捧着个木盒子看着她。娜雅大概猜出他是谁,遂扬起嘴角,面对他站定身,“可是文妃的二哥?”
“呃、是,是。”白净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警觉到自己的失礼,忙单膝跪下,“属下邵诗敬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起来吧。”
“哦、哦,啊不,谢娘娘!”
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帅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轻笑出声,引得邵诗敬再次陷入痴呆状,连耳朵都红的滴血,娜雅心生作弄,“好看吗?”
傻傻的点点头,“好看。”
“可喜欢看?”
仍然痴痴的点头,“喜欢。”四周无人,静悄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石子又落下,发出一阵脆响,邵诗敬猛地清醒过来,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直直跪下,“属下该死,冒犯娘娘,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你夸我长得好看何罪之有?”娜雅心想,这邵氏兄妹真真一个样,一个是看着扇子想帅哥痴呆,一个是对着美女痴呆。看了眼他手中的盒子,出声问道,“这是什么?”
“回娘娘,是小妹,哦不,是文妃娘娘吩咐属下从家里给她带来的茶具。”低下头不敢再看娜雅。
“茶具?”这邵诗敬也太疼妹妹了吧,文妃一个时辰前去找的他,现在就给她拿来了,看他鬓角间的汗,定是快马加鞭赶回去,若是知道这茶具只是娜雅教文妃避开他人眼线的借口,他会不会怄死。“哦,那快拿进去吧,文妃在院里,能看见你她一定很开心。”
“是。”
娜雅双手抱肘缩在宽大的袖子里,迈着慵懒的步子,越过邵诗敬,款款而行,丝毫不知身后那双痴痴的眼一直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进了翠韵宫。娜雅很是喜欢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全身舒畅,一路就着阳光漫步,七拐八弯的竟然走到御书房。一想到随时可能遇见孙昊,立马转身离开,许是太匆忙,拐弯时和来人撞了个满怀,直直往后摔去。“啊!”的两声低呼伴着瓷器的碎裂声惊动了附近守卫和宫仆。娜雅呲着牙,摸着摔疼的脑袋和屁股,半眯着的眼看清了对方。
“皇、皇、皇后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对方显然也看出了她的身份,死命的趴在地上用力磕头,可当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青花瓷笔筒和散落一地的玉杆毛笔时,那张明显苍白的脸瞬间失去血色,惨白惨白的吓了娜雅一跳,只见他像被抽了灵魂似的盯着破碎一地的东西发呆。娜雅心想,自己今天怎么尽是碰上这种人。不远处的人迅速赶来,为首的是一小队内廷侍卫,后面跟着小跑的祁公公和宫女。众人见了倒在地上的娜雅和趴在地上的小太监也是一愣,遂有宫女立即上前扶起了娜雅,其余的则跪下行礼。娜雅忍痛,冲带头的侍卫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巡逻去,祁公公捏着兰花指,忧着肥腾腾的圆脸,询问娜雅伤势,娜雅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扭了下。”
“娘娘,奴才给你宣御医去,您忍着点。你们还不快扶娘娘回宫。”指挥身边的人去召御医,拉开已经游魂很久的小太监,让人收拾地上的东西。当他看清地上七零八碎的东西时,尖细的声音带着慌:“啊!皇上最爱的景瓷笔筒!啊!白玉狼毫!你这该死的东西!冒犯了娘娘还摔碎了皇上最爱的景瓷笔筒!打烂白玉狼毫!你作死!……”伸起手便是一巴掌,惨白的脸上立即出现五爪红痕,不过也抽回了小太监的魂,趴在地上把头磕的咚咚作响。“祁公公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娜雅皱起眉,隐约看见小太监都磕出血了,拉住祁公公欲踹向他的脚,“祁公公。”
祁福转脸便成讪笑,比四川变脸还快,哈腰道,“娘娘有何吩咐。”
“饶了他吧,他不是故意的,是我……是本宫自己不小心。如果皇上要追究,你叫他来找本宫。”呶呶嘴,要身边的太监拉地上的小太监起来,可怜呐,都出血了。
“可是,这……”祁公公为难的看着娜雅。
“怎么?本宫还不如一个笔筒重要?”
“奴才不敢。”
见祁公公仍然面有难色,勾勾手指,让祁公公上前,凑在耳边轻语,“公公最近可是睡眠不好?”
“哎呦!娘娘真神,奴才最近呐确实失眠多梦。”翘起小指头,叹了口气。
“是嘛,本宫就说,怎么公公平日白白净净的脸,今儿个就有黑眼圈了。”
“啊?这么严重?”太监嘛,本就是半个女人,关心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捂着那张又白又圆的脸,惊恐道。
“走,扶本宫回去,本宫那有专治黑眼圈的玉脂凝膏,保证公公您明天又是神清气爽的美人儿一个,脸蛋要多滑溜就有多滑溜。”娜雅眯起眼,学着祁公公的兰花指奸笑道。
“玉脂凝膏?可是那祛瘀消肿药过除痕敷过换肤第二天就能像剥壳的鸡蛋滑溜一年只出一小瓶的岚国贡品玉脂凝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娜雅。
诶?这东西这么好!自己竟然拿来涂蚊子叮的包。心里不禁肉疼,抽抽眉角,“当然啦,给公公您的还能是差的吗?”
“这可如何使得呀!”绿豆小眼已经散着贪婪的光。
“哎呦!公公和本宫客气啥呀,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说是不?”算了,一瓶除疤灵换条人命值!“咱们快走吧!”
“好好好,娘娘您慢点哪,娘娘小心,有台阶,娘娘要拐弯了,小心。”祁公公脸上跟开了花一样,殷勤的扶着娜雅。
“嗯嗯,那公公,您看那小公公……”
“放心吧娘娘,这事包在奴才身上。”
“那就有劳了。”
娜雅一路教授了祁公公许多现代面膜和食疗的美容方法,哄得祁公公眉开眼笑,一下子就和娜雅称姐道妹,等到御医看过,娜雅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等着莺儿给自己热敷。脑后响起衣服行走摩擦的声音,道是莺儿来了,也懒得回头,一个装着加热药石的热袋敷在腰上,“莺儿,肩膀捏捏。”遂肩上出现了一双手,力道拿捏的刚刚好,娜雅舒服的呻吟出声,带着沙哑却充满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舒服吗?”猛的被雷击到一样坐起身,牵动了腰臀上的伤,“啊,痛痛痛!”
“小心!躺下,乖!”孙昊无奈的摇摇头,扶着娜雅重新趴回床,拾起掉落的热袋重新附上,握起娜雅的长发拨到一边,继续替她按摩。
可是此时娜雅如芒在背,想着孙昊那天的冷酷,肩上那双手就像侩子手手上的刀,刚刚舒服的感觉一瞬即逝。许是娜雅太过僵硬,孙昊叹了口气,收回手,轻轻的拨着她额上的刘海,“别怕我,好吗?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不再那样对你。”
丫的,就是说我不乖你还是会了?
“明天大军就要出征了,领兵的是芯儿的外公,芯儿好久没见到他老人家了吧?明日出征前要去斋堂祈福求祖宗保佑,芯儿也一起去吧。见了你,欧阳大将军一定很开心。”
切,说到底还不是要利用连芯去振军心。
“祁福说,芯儿最近吃的少,可是不合胃口?”
哼,还不是怕被毒死。
“听说芯儿最近常去文妃那。”
看吧,我就知道你一直监视我。
“文妃娴静温雅可会闷坏芯儿?”
她才不静类,毒舌又啰嗦的丫头,不对,孙昊这话啥意思?是不是探我口风来着?明天可是大关键,万一说错了,这厮不肯去就玩完了。思至此,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孙昊,闷声道,“你又没接触过,你怎么知道?”不意外的对上那双曾让自己很心软的眼。
“芯儿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依旧那么温和的笑,连娜雅都怀疑那嗜人的冷酷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噩梦,窗外透进的阳光洒在他帅气的脸上,深邃的眼神直直的锁着她,脑中竟闪过放弃逃宫呆在他身边也不错的念头。“文妃可有好好陪你?”
慌忙的转过头,不再看他,总算没乱到忘记自己的目的,“嗯,她还说以后亲自泡茶给我喝。我喜欢那儿的竹子,也喜欢她,那里能让我静下心,你……有空也去看看吧。”
“好。芯儿喜欢,我就去。”
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因为要我明天乖乖跟他去祈福才迁就我?那我就不客气了。“皇上,我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你的笔筒,还有砸烂了你的狼毫笔。”
“嗯,听说了。”
“你不许牵扯到其他人头上。”
孙昊不答,只是俯下身子,贴在娜雅的耳边轻声,“芯儿刚刚去御书房可是为了找我?”
“我散步散着散着就走到那了。”温热的呼吸吐在娜雅脸颊,一同痒进她的心,扭开头老实的交代。“你还没回答我。”
孙昊眼里的温柔带着笑,更加浓郁,起身将热袋换了个面,“那芯儿可得赔我。”
什么?就一个破笔筒几支烂毛笔,一个大皇帝还跟我计较这个。嘟着嘴,不悦道,“你要我赔你什么?”
孙昊笑了,一如那日赖在她床上不肯走的调皮,捏捏娜雅小巧的鼻子,“晚上我过来,到时在告诉你。”说罢,低身迅速在娜雅红润饱满的唇上落下一吻,留下呆若木鸡的娜雅,拂袖离开。
地球的爹地妈咪,你们好吗?我依旧是很好的不好着。因为在我的灵魂被吸入这个不知名时代的第二个月里,你们的宝贝女儿我——被人调戏了,精心保存了十八年的初吻被人偷了。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