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一脸感激,摇头笑道,“徐统领客气了,如此,杨林先谢过各位,进城之后,必定备下礼物,再来拜访长风镖局。”
徐虎大笑道,“那我就恭候你们的大驾喽,好了,废话少说,我们出发吧。杨林,你骑过马吗?”
杨林苦笑摇头,但随即道,“应该.....。会骑。我好歹也是修炼之人,不信制服不了一匹马。”
徐虎大声赞许,笑道,“好,有志气!最惨不就是摔一次两次吗?保证摔过几次后,就学会了。小狮子,去牵一匹马来。”
石泉搓嘴呼噪,顿时一匹火红色的马,纵跃而来,犹如一团飘来的红云。
徐虎操手抓住缰绳,红马顿时稀溜溜一声,马蹄腾空,前奔之势,戛然而止。
“好马!”杨林赞叹一声,接过徐虎丢过来的马缰,中规中矩的上马。
徐虎一直看着杨林,从他上马的姿势,可以看出来,这是第一次骑马。
徐虎心里最后一丝担忧放下来,连马都不会骑,自然不可能是山贼。
当然,如果是拥有法宝的修士,也有可能,不过他们押送的镖,对凡人和低阶修士可能很重要,对于高阶修士,却没什么用处。
这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车队的前进。
徐虎只是稍微落后车队几步,待杨林上马,徐虎笑道,“杨林,走,我们到前方去,对了,你是从哪里来啊,你的行李包裹呢?”
杨林摇头叹气,说道,“家住青木镇,路上遭了劫匪,全丢了。”
徐虎闻言,瞟了杨林一眼,安慰道,“这年头,哪里都不安稳啊,能保住性命就是幸事,不是吗?”
杨林点头称是,正要继续说几句,石泉打马上来,笑嘻嘻道,“徐统领,咱们这次回城后,去哪一家啊?”
徐虎嘲笑道,“小石头,你虽然灵活无双,却是力气不行,去哪一家,你都是第一个歇菜,有什么区别?”
徐虎身边另外还有两人,和徐虎一样,都是神轮三转的修士,但以徐虎为首,明显是镖队中的核心人物。
但是徐虎嗓门洪亮,却是半个镖队的人,都听到了,一齐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只要是男人都懂的意思。
杨林同样露出灰心的微笑,不过他却发现,小石头一直位于徐虎周围,显然是徐虎的亲信,不是亲信,也根本不会开这种玩笑。
石泉嘿嘿笑道,“我是说真的哦,徐统领,这次押镖之后,即使东家只给咱们抽一成,那也不是个小数目,我打算把钱存起来,去天机阁购买一本秘籍,所以呢,这次别去太贵的花楼啊,小石头的花费,要你请客。”
徐虎白一翻,“臭石头,自己的钱存起来,喝花酒还要我请,这话还说的理直气壮,也就你这么无耻的人,才做的到。”
石泉也不害怕,拍了拍胯下马匹,笑道,“要不,徐老大把你的旋风破水刀法传给我,我把所有的钱,都拿来请你去翠花楼找相好,哈哈。”
徐虎笑骂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呵呵,可是你说得再好听,也是没用,这旋风破水刀,我就是耳朵听出老芥来,也不会传给你的,哈哈,臭石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石泉也不生气,似乎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依然与众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
杨林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听着他们的嬉闹,心中羡慕不已,暗道自己何时,才能有这么一帮兄弟,一起闯荡天下,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与此同时,杨林心里暗暗震惊,据他想来,那旋风破水刀法,估计也玄妙不到哪里去,可是徐虎义正词严的拒绝石泉,所有人都觉得合情合理,只把这当做非常要好的兄弟之间,在开玩笑罢了。
可是,杨林想到自己身怀虚空道经,玄波九重天,伏天二十一式等等,全是无上妙法,若真个泄露出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姜林芳和姜千羽都曾经威胁说,即使神宗宗主楚无命学了虚空道经,姜家也要找神宗讨个说话。杨林对此只是付之一笑,认为这是姜家自吹自擂,可是现在想来,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就在这时,胯下枣红马,似乎不堪杨林这个新手折磨,突然长嘶一声,差点把杨林掀下马背。
杨林反应极快,双手牢记徐虎的吩咐,紧握缰绳,身子倒立而起,头下脚上,可是下一刻,依然稳稳落在马背之上。
再次抬头之际,杨林忽然神色一动,仿佛看到远处有一道光芒,一闪而逝。
杨林心中一凛,庞大的神念流水般散出,经过三年的修炼,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雏儿,而神念强度,也堪比神轮九转境界的大圆满修士。
这一侦测,立即就发现,有两人隐藏在暗处,远远的窥视着车队的前进。
杨林心中了然,可是脸上神色不变,但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长风镖局的人,还在互相打趣着对方,只有徐虎有意无意的看了杨林一眼,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飙车轰隆隆前进,在路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印痕。
快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只是小儿科般就完成了。
但镖车笨重,一天最多走三百里路程,而且人马都要休息,此处距离散缘城尚有千余里,至少要走三天。
杨林一直留有一缕神念,发现长长的车队,完全越过那两人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异动,撤回了神念,不再注意此事。
夜幕降临之际,徐虎选择在一处宽阔之地勒马,高声吩咐道,“儿郎们,今天就在此扎营。还有两天,就能进入散缘城,而镖局中的接应人马,将于明天出现。今晚咱们再次歇息,明天清早出发,到了散缘城,大伙同去翠花楼喝酒,找几个小娘们侍候。但是,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就是睡觉也要把手放在刀柄上,千万别处了叉子,懂了吗?”
众人大声答应,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谁都知道,越是接近目的地,心情放松之际,反而越是容易出事。
徐虎这样说,也只是再次给大伙儿提个醒。
他们心中警惕,脸上却是轻松,有说有笑,娴熟的把马匹拴在一起,圈在里头,外头则是几十辆大车,构筑的”简易城墙”,并且挖下壕沟、鹿角等障碍物。
在“简易城墙”外面洒下一串串毒钉子,离开时,一拉铁链,便能方便的回收。而在里面,则是架设好连弩等防御利器,片刻之间,便构造出一座简易的城堡。
做完这些工作,徐虎派出数组侦探,在外围警戒,其他人则开始搭建帐篷,燃起篝火,竖起烤架,拿出烈酒,一片热火朝天。
杨林一下马,感觉比与敌人大战一场,还要累,浑身都有酸酸的感觉,但他不动声色,默运玄功,体内灵力行走一圈,疲惫尽去。
车队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篝火堆,火苗疯狂的扭动着。
周围,则是几个较少一点的火堆。杨林下马后,跟着一个叫做谭定的镖师,来到靠近马车边缘的火堆处,经过了一天的交往,杨林与众人打成了一片。
镖师汉子性情豪爽,热情澎湃,他们在走镖时警惕多疑,但一旦认定你做了朋友,就变得推心置腹。
但是,杨林自然不可能与徐虎等人一起,坐到中央去。
谭定等人,一边喝酒,一边吹嘘着行镖时的奇闻异事。
杨林听的津津有味,细说起来,杨林的社会经历其实不多,小时候作为乞丐的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而在元阳宗的十年,却是平淡如一张白纸。离开元阳宗后,一直都在逃亡之中,接下来的三年,却是在地底闭关修炼。
见杨林兴趣浓厚,谭定等人说起故事来,更是眉飞色舞,他们虽然不了解杨林的过去,但是直觉杨林性情醇厚,值得交往,边说边喝,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闹。
随行的车队中,还有一辆马车,这时,一个中年文士,从车厢里走下来,他背着一把九弦琴,看上去弱不禁风。
但徐虎,石泉等人,却对中年文士甚为敬重,把他引到中央一处最大的篝火出。
火光跳跃,映红了他的脸,别人在篝火的照耀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显得活力无限。
可是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却反而衬托出他的虚弱。
而且,他也不像其镖师汉子般喝酒吃肉,从怀中拿出一个古朴的茶壶,茶杯。就着篝火,他烤热茶壶。
一条绿线从壶嘴滴出,落在茶杯里。
那茶杯也颇为精致,粗豪的聚会中,只因为这古茶壶,绿茶水,小茶杯,竟然散发出几缕雅意。
似乎感受到杨林的目光,中年文士忽然回头,与杨林的目光在空中交错。
杨林自然的移开目光,举起酒杯,朝着谭定等人敬酒。
只是借着火光,杨林还是看清楚了,中年文士看似衰弱,但是额头宽大,双目炯炯有神中,透出几分沧桑之色。
见杨林对那文士感兴趣,谭定微笑道,“杨兄弟,你观此人如何?”
杨林摇摇头,含笑道,“在下修为浅薄,看不出来,而且火光黯淡,也看不真切。”
但他心里,却完全是另外的想法,那中年文士脸色苍白,多半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露出的病态,而是修炼了某种秘术,而且那人天庭饱满,沧桑的双眼中带着智慧之光,显然是极其老练聪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