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立在原地看着德贵人渐行渐远,这就是皇上为什么会对她这般独宠的原因吧,她真的值得人去用心来呵护,不像自己,已经将心卖给了魔鬼,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琳琅苦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还会如今天这般相信别人吗?”
夜色渐深,吴雅拄着小脑袋瓜望着天空中的月色,端嫔,她们似乎从没有过任何交集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地害她呢?吴雅鼓了鼓腮帮,还果然如荣嫔说的一样,这个后宫还真是不会安宁太久!
想到荣嫔,似乎也好久没有见过那个温文尔雅的姐姐了,她一定在后宫经历了不少的世态炎凉,吴雅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可以从她那儿了解一些关于这个端嫔的事儿。
吴雅起身便往外走,丝竹一见,连忙问道:“主子,天都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吴雅撇撇嘴:“我不会再逃了,你们能别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么?我就出去走走,保证按时回来,好吧?”吴雅知道她上一次出逃给大家造成的困扰,可是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吧?
“主子,丝竹不敢。”丝竹低头喏喏地开口。
吴雅无奈,只得又安慰了丝竹几句方才离开。这个丝竹着实是愚忠了一些,要怎样才能改变她这种深种的奴性呢?
吴雅一边想一边穿过御花园,来到荣嫔的咸福宫中,咸福宫安静得如同一座空城一边,庭院里满满地种着翠竹,更显得幽深雅静。吴雅微微怔了一下,为什么宫门口都没有个通传的小太监呢?吴雅无法,只得自己沿着碎石子路走近去,除了高高悬挂的灯笼,就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吴雅扁扁嘴,不是才入夜么,难不成大家都睡了?
吴雅敲了敲亮灯房间的门,须臾,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便是一身便服的荣嫔了。吴雅牵出一抹笑意来:“马佳姐姐这儿真素雅幽静,弄得我跟个误入桃花源的农夫一样!”
“进来坐。”荣嫔将她迎进屋子,才淡淡地一笑,“那些下人不是去睡了就是去玩了,我这儿着实冷清了些。喝茶吧!”荣嫔将茶杯端到德贵人手边,仿佛奴才们不干活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
吴雅闪了闪眼睛,她以为她的永和宫已经是太监宫女们的天堂了,这跟咸福宫一比,她那简直就是一周加七次班还没有加班费的变态私企啊!
荣嫔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坦然地笑了笑:“乌雅妹妹怎么会来?”
吴雅一五一十地将她落水的事情的始末讲给荣嫔听:“你对这个端嫔有什么了解吗?”
荣嫔皱眉,仔仔细细地想了想:“我和端嫔住得虽然不远,却是了解不多,也没听说她与谁交恶,向来也是无争的啊,你的那个叫琳琅小宫女,说的话可信吗?”
吴雅没有得到想要的资料,有些小小的失落:“应该可信的吧,她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啊。我到底是哪儿招惹到这个端嫔啦?”
荣嫔重重地叹息:“宫里头的事情本来就是挺复杂的,不是你躲就可以躲掉的。乌雅妹妹,如果真的端嫔做的,你会怎么做?会念在我佛慈悲,放她一条生路吗?”
“我佛慈悲?”吴雅瞪大了眼睛,荣嫔受了这么多委屈还念什么我佛慈悲?吴雅不以为然地笑笑:“我佛慈悲是佛祖该考虑的事,我的任务,就是带她去见佛祖!”
荣嫔浅笑:“真好,我年轻的时候要是也有你这一般的气魄,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吴雅笑着拍拍胸脯:“以后有人敢欺负马佳姐姐,我替你出头,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恶人了!好啦,天也不早了,晚回去一会丝竹又要念叨我了!走了,有空我再来找你玩!”
从咸福宫出来的吴雅当时并不知道,在她和荣嫔正聊得火热的时候,玄烨正在她的永和宫里胡乱地发飙:“德儿到底去哪儿了!朕要你们看着她,朕的话都是耳旁风吗?”
玄烨从慈宁宫回来便到永和宫来,看见德儿又失踪了,便几近抓狂,这么晚了,她不在慈宁宫不在乾清宫不在永和宫,她还能去哪儿?而且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带着!
想到她可能再一次逃跑,他整个人就如同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忿恨地浑身禁不住颤抖着,茶杯花瓶早已经被摔了一地。
所以的奴才都跪在门口不敢吭声,连梁九功都很少见到如此大发雷霆的皇帝。
等吴雅回到永和宫时,玄烨早已经赶回乾清宫下达全城追捕令去了。
吴雅才迈进大门,便看见满院子的一片狼藉,所以的下人都在趴在地上整理这满地的残迹。吴雅瞪大了眼睛:“搞什么啊,永和宫被劫啦?”
吴雅的声音一出,所有人的脊背一僵,抬头时已经是泪眼朦胧,也顾不得请安,大家冲上去将她紧紧围住,抱着她开始放声痛哭:“主子,你可回来了!”
吴雅抱住大家,满心疑问地开口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哭了,谁欺负你们了,我去给你们报仇。”
锦瑟抬起婆娑的泪眼,郑重其事地回答:“主子,就你敢欺负我们!”
“我?”吴雅整个人都惊呆了,“跟我什么关系啊?我哪儿敢欺负你们啊!”
丝竹抿了抿嘴,开口:“回主子,因为您不知所踪,万岁爷来这儿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
“所以你们就怪我?”吴雅撇嘴,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是玄烨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发火,怎么就统统怪到她头上来了呢?她招谁惹谁了啊!吴雅翻了翻白眼,“好了好了,收拾收拾就睡吧,我去乾清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