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黛起身来简单吃了一点就当晚餐了,陈凯歌到来时,她会准备许多的饭菜,然后接下来的日子,她会一个人慢慢消化掉那些剩下的饭菜,吃完晚饭之后,进浴室冲了澡,出来时,天边有一整块乌云,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之灾,外面的风也开始变得阴森可怕,刚才恶梦醒来的如黛惊魂未定。
“喂!小狐狸!吃晚饭了吗?”如黛拨通了猪秧子的电话,“哎!石桥!快帮我一下。”猪秧子一边接着如黛的电话,一边使唤着她的‘惟命是从的臣子’。
“猪秧子!外面的风刮得鬼嘶狼嚎的,很恐怖!”如黛说。
“外面的风大吗?还好啊!如黛!是你想得太多了,打开电视看看,不要往恐怖方面想,看一点娱乐片、喜剧片。”猪秧子安慰着她。
“如黛?”石桥在旁边问,“石桥和你聊两句。”猪秧子把电话转接给石桥。
“石桥,我今天作了一幅《寂寞的颜色》。”
“如黛!我改天给你看看,不错啊我听这画的名字就知道不会差。”石桥温和地说。如黛用着电话和他们夫妻俩聊了会,她可以想象出来那幸福的一对其乐融融的生活画面,想着体味着她们的幸福温馨,倒也减轻了如黛紧张着的神经。
就这样黑暗在夜里沉默着、清冷着,如黛在夜里寂寞着、昏睡着,当光明再次来临,鸟儿开始欢歌时,又一天从清新的早晨开始了。昨夜的暴雨洗涤了房屋,路旁的野花,今晨打开窗户,无边天际中散射出灿烂的金光,清新的空气和着一点西湖水的腥味丝丝而来,如黛想放开胸怀舒展一下身体,她深深地吸了大口早晨的新鲜空气,但是空气中渗和着一点点腥味,她开始敏感起来,她开始畏惧这样的空气流进自己的脏腑之内,无法忍受那样的空气流进胃里,她开始阵阵的泛胃,觉得自己的垂液都在作崇着,垂液渗和着腥味的空气在她的喉咙经过,漾漾地经过,在空泛的胃还没有接受经过的垂液时,喉咙一阵向外的痛苦痉挛,如黛溜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不停,她吐出了刚刚吸进去胃里的腥味的空气和少许的垂液。她坐在那里,猛然醒悟过来。一缕希望瞬间打开她忧伤的心门,觉醒的火苗燃烧着她激动的血管,激动的身子象一只轻快的燕子,风旋一般飞奔出西堤别墅,她把西莱关进铁艺的院门内,不顾西莱的焦急跟随,向着运河那边的城市飞奔而去。
当那支测孕试纸呈阳性时,如黛高兴得心魂一起旋舞跳跃,她要做妈妈了,将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她也可以幸福地孕育爱情的果实,和陈凯歌的爱情当然就会升华到更深的境界里去。
院内的西莱安静地蹲伏在那里,它望着在花枝上翩翩起舞的两只小蝴蝶,无心去搭理,往日的西莱会上前去戏弄蝴蝶。而今,它有繁衍后代的使命在身,它雍容地悠然地在它的领域里,它在温润的阳光下,芬香的环境里,它的仪态是那样的充满母性安详。
“什么时候你要找人给西莱接生,不要到那时候慌里慌张地找人就迟了。”如黛对陈凯歌说。
“哈哈!畜生也要找人来接生,傻丫头!”陈凯歌怜爱地抚摸着如黛的头笑着说,他的神态、他的笑容是那样不以为然。如黛瞥视了一眼陈凯歌的脸,想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他,让他一起和她高兴,但是她又忍回去了,他又会说出一大套道理来哄她,来搏夺她做女人的权利。
“西莱的社会是一种和谐的爱情婚姻模式,它是以‘母系’形式繁衍生存的,它的古老原始的爱情形态,带来的是无争的平静生活,而我们人类的思想是在变迁、在升华,所以就有了文明的爱情婚姻模式,但是这种模式又象一套枷锁在桎槁着人类,所以,人类不象牲畜那样爱得简单,爱得和谐。”如黛躺依在陈凯歌的怀中、悻悻地说着。
“不是人类也有个母系社会,是以走婚的形式存在的吗?叫什么……什么人?”陈凯歌在愁思冥想。“哦!那是云南的泸沽湖畔,一个原始部落,叫摩梭人,他们是日暮而聚,晨晓而归,幕来晨去,一旦感情破裂,即可离散,不怨恨,不痛悔,随缘而行,更不会有人指着没爹的孩子说三道四。”如黛说着心有余悸地望了陈凯歌。
“哦!我们出生在泸沽湖畔就好了,我们可以自由相爱,我们可以生两个三个孩子,人类的爱情不会被世俗的观念束缚。”陈凯歌则憧憬着说。
“那么说,在我们的社会里,我们就不会有勇气挺身而出,让我们的爱情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吗?让我们的爱情在虚渺的谎言中度过吗?”如黛激动地坐起来。
“当燃要开花结果了,只是时候未到,我们要在这里生一批孩子,一批象极了如黛和陈凯歌的孩子。行了吧!满足了吧!我的小夫人。”他说着把她的娇艳揉碎在自己的强烈的欲望中。如黛知道陈凯歌是在搪塞她,但还是满足了眼前的他温柔的胸怀,她觉得自己此时象极了一叶小舟被他强烈的力量推至波浪的尖峰,在甜柔的聚合的羞颤中,那奔涌的爱的洪流,满身心地涌溢着汇入他的心海之中。
幽暗的灯光里,如黛温情地感受着陈凯歌在她身边时充实感觉,望着他酣睡的背影,她轻轻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用着心灵深处柔情对着子宫里孕育的灵魂召唤着,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母性。
她又开始苦思冥想着下面的开场白,怎样才能向他坦露自己的心扉,如黛知道总是这样掩盖怀孕的事实是不现实的,她不能让未出生的孩子这样在委曲求全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上,她要让自己的孩子光明磊落地、正大光明地享受这人世间的阳光。
第二天早饭桌上,如黛几次欲言又止,她给陈凯歌准备了稀粥、鸡蛋煎饼、小鱼炖咸菜,陈凯歌早餐每顿离不开稀粥,如黛看到小鱼就好象又闻到鱼腥味、空泛的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地翻腾起来,她强忍着,可还是控制不了,有作呕的动作,陈凯歌警惕地望着她说:“怎么了?受凉了?还是怀孕了?我再和你说噢!现在不能怀孕,这样会累了大人,也会累了孩子!”“受凉了!昨夜里受凉了!”如黛强力控制着心中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