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且末就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但愿他是真的不在意。不过介意也没关系,就算他记仇事后报复,且末也不至于怕他,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子能翻起多大的浪啊!
“这次我们来的可真巧。”拍拍吃饱了的小肚子,一脸满足的靠在椅子上,缓缓道出了从营奇那里打探来的消息,“明天晚上灵怨城就会进行,五年一度的魁谨大赛。”
“魁谨大赛?”帝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且末见帝歌对这感兴趣,心中一阵欢愉,就连说话都变得轻快许多,“灵怨城又称奇花城,城里的花楼公馆无数,里面的姑娘、公子个个都是不俗之人,不管是花楼里的花魁还是公馆里的首瑾,也都是惊采绝艳之辈。而每隔五年,灵怨城就会举行一次魁谨大赛,选出来的魁主、谨王不仅是众人之中的顶尖者,同时也将会成为后五年来所有花楼、公馆的领导者!”
“魁主?谨王?”帝岩不屑的嗤笑一声,“说白了还不是供人玩乐的奴才!”
“要是供人玩乐的奴才,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了。”且末难得没有嘲笑他,“灵怨城中的花楼公馆是城中的主要经济来源,规矩自是与别处不同。楼中姑娘们和馆中公子们的地位极高,而楼中的花魁和首谨的地位堪比一位县官,更别说魁主和谨王的权力了。灵怨城中的城民主要分为三类:一类是普通居民,一类是楼中的姑娘,还有一类就是馆中的公子;因此城中的势力就被分成了三股,而掌管花楼的魁主和掌管公馆的谨王这两人的权力仅次于灵怨城的城主。也有人城他们为第二城主,第三城主!”
青楼女子和相公馆的小官儿的权力竟直逼城主?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听得小帝岩双目圆睁,目瞪口呆!
就连帝歌也还是第一次听到。
晚上,灵怨城才显现出它真正的魅力来。
夏天的夜,星光灿烂,风儿轻轻,星空之下,河边一片杏花开的姹紫嫣红,雪白的杏儿花朵镶在杏林树上,花儿开的娇艳妩媚,雪白的花蕊儿宛如初生的少女,美得让人心醉!夹着泥土味儿和花香的春风拂过脸庞,缕缕清香扑鼻,沁人心脾。护城河的边缘上方悬着开满杏花的杏枝,微风深情的抚摸花瓣,转而轻轻跃下枝头,翩翩轻舞般飘落在护城河中。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柔和的照耀在水面,月光似水,与水融为一体,静影沉壁,水波映月的和谐美景。清澈见底的河水中倒影出一排排古色古香的红漆黑缘的厢房,盏盏烛灯将整个灵怨城照耀得亮如白天,水中的倒影颇有江南小筑的风味儿。
星空下的灵怨城,远远看去,犹如一条沉睡的巨龙,全身散发出道道耀眼的金光,俯卧在大地之上,龙头微微抬起,颇有将要觉醒的意味。
宽大繁华的街道上,不再是帝歌初来时,看到的那般萧条寂静。相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铺满青石的街道两边置满各式各样的灯笼,柔和的光辉将令怨城照得灯火通红,灵怨城在如此绚烂的色彩中显得十分梦幻。
此情此景竟美得如此震撼人心!
莞尔,一道凄婉的琴声似有似无的传来,琴音低沉,婉转盘旋,如穿花蝴蝶一般迤逦,反反复复,绵绵不绝,带着无限的悲凄,让闻者不禁黯然落泪。
琴音很小,若有若无,要不是帝歌的耳力惊人,更本就听不到。
帝歌出了湘莱客栈,寻着琴音而去,过了一条街,琴音就清晰许多。琴音之中还夹着阵阵凄婉的歌声。
“花季如莲花般开落,容颜似黄花般憔悴;今天,她脸上泛起笑意,对镜贴花黄,洗漱着每一缕秀发,装扮着每一寸憔悴的容颜……”
越过一道红漆高墙,帝歌的身形落于一座豪华的小院中,歌声越来越清晰。
“花季如莲花般开落,容颜似黄花般憔悴;今天,她脸上泛起笑意,对镜贴花黄,洗漱着每一缕秀发,装扮着每一寸憔悴的容颜;这一切,只为她等待的那个他;独上楼台,江边张望,她等待;白云飘飘,兰舟驶来,她激动;望眼欲穿,匆匆而去,她失望;跌宕起伏,帆影匆匆,她绝望;她落泪了,傍晚的夕阳不忍收起最后一抹余晖,柔情的谁为她伤心落泪,为她追逐远行的情愫。而她,已在等待中肝肠寸断……”
歌声虽停,但悲伤的氛围依旧盘旋在上空,久久不去。
帝歌大量着小院,小院不大,却十分精致华丽,屋顶铺的琉璃瓦,有黄、橙、宝蓝色等,在月光的照射下艳丽明亮,同时附着一层柔和的光芒。雕花木窗上还镶嵌了大量闪亮的珠贝、彩色玻璃和金箔。
不过,最吸引帝歌目光的还要数,阁前的那颗杏花树,雪白的杏花开得如火如荼,纯洁如雪的花瓣透着少女般的青涩又夹着美妇般的娇媚,极富有人性化。花瓣展开,花蕊颤动,开得竟比河边的杏花还要美上几分!
看样子,像是女子住的小院。
“谁在那里!”突然,一道呵斥声从不远处的走廊里传来。
一位十八九岁的绿衣女子,小巧的瓜子脸型,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一对明亮清澈的翦眸,一头乌黑的青丝简单的束在身后,模样娇俏秀丽,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凌厉的视线扫过女子的双手,手里端着一盆清水,看样子是个干活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