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铃声中还夹着一道极为清脆悦耳的小银铃声,这道银铃声与其他的不同,不是飞檐上挂着的银铃发出的,声音极小,在其他银铃声的掩盖下,很难被人发现。
帝歌侧了侧耳,仔细细腻的听着,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微风轻抚,将纱帐轻轻旋起,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纷纷向前倾斜着身子,都想亲眼目睹,车鸾内的女子是何等姿容。
只见女子身穿以白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朵朵碎小的雪梅,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蓬蓬松松的,自有一股妩媚散发而出。
琉璃般的眼眸含着淡淡忧伤,含着淡淡伤怀,水水发亮,脸上带着一层白色的面纱,只见脸形,看不真切,却给人无限的诱惑,神秘的诱惑!
女子旁边还跪坐个一股低眉顺眼的丫头,作侍女打扮,丫头小巧的瓜子脸,眼眸清澈明亮,琼鼻樱唇,肌肤雪白,也是一股清秀的小美人儿。
车鸾两派跟着一对骑兵,个个骑着高大的神驹,威风凛凛,带头的是一位中年大将军和一位中年使臣。
守在城门的士兵见车鸾驶来,蓦地气势一凛,唰的一声齐齐将映红长枪指着他们。
“站住,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一位威严的军官走出,厉声严喝。
为首的使臣坐在马上,为眼前浓重的戾气所惧,从容的回道:“我等乃是白灵国的使臣,马车里的是我国灵芝公主殿下。奉我王之命,前来为君立国国君德意陛下拜寿献礼。”
原来是公主殿下啊!难怪有这般美貌,就连身边的小丫鬟都胜过一些小家碧玉。
“切!小小的一个白灵国,竟搞这么大的排场。小爷我还是帝逡国的皇长孙呢,都没坐这么大的那车,这么多人护送。”人群中一道小小的嘀咕声传出。声音中透着嘲讽讥笑还有那么一点……羡慕!
看着车鸾逐渐远去,小帝岩不屑的冷哼,“懂不懂什么叫低调啊,看看我和我姑就知道了。不过……”
小帝岩从头上取下一根杂草,看了看身上黑不溜秋的衣服,动了动冷飕飕的脚趾头,“是不是低调过头了呢?”
小帝岩身上的衣服,原本是翠绿色的,又好看又华丽,现在全是黑色的,已看不出它本来颜色。那双小鞋子原本也很华贵,黑色的面儿,金线勾的边儿,上面还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盘绕;现在一看,哟呵!不得了啊,那还有什么金龙啊,脑袋爪子都没了,只现肥肥的身躯,像一条长长的蚯蚓,脚尖磨破了,露出一根白嫩嫩的脚趾,一动一动的。头上还插着两根稻草,这形象,要多惨就有多惨,如果衣服再破一点,就跟街上那躺着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了。
愤愤的看着一旁淡然如水的帝歌,心里愤恨不平,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他们都一样的半个月没洗澡,半个月没换衣服,为什么形象差别这么大啊?
话说,帝歌是不知人间材米油盐,出门基本上没带钱,而小帝岩是深知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个亘古不变的格言。所以就带足了钱,他一直坚信,他带的钱是足够的,所以用的时候就没有考虑会不会超标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他忘了她姑没带钱,所以,这一路走来,他姑吃喝拉撒住穿,全都他给钱。而后果就造成了,他们十天钱来身无分文。
“鼓鼓鼓!”小帝岩捂着肚子,好饿啊!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饿的头晕眼花,全身无力。摸出怀里的牧狸鼠,捧在手心里,一脸垂涎的看着它,就像盯着一只肥肥的大烧鸡,“小狸,这么无聊,我们就来试一下你会不会重生吧。把你架在火上考一考……”
“吱吱吱!”
牧狸鼠大惊,圆溜溜的眼珠子里满是恐惧,嗖的一下,窜进了他怀里,死活不出来。
“姑!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些吃的?”
小帝岩受不住了,拉着他姑的衣摆,摇啊摇。
“我不饿!”
你不饿,可是我饿啊!老大!
小帝岩都后悔过他姑出来了,什么嘛,君立国还没到,差点饿死在路上,如果真死了,那他恐怕就名留青史了。史上唯一一位被饿死的小皇子,饿死的原因:他姑不给他找吃的。
“捏糖人儿啰!捏糖人儿啰……”
小帝岩被那销魂的声音给吸引去了,拉着他姑跑到捏糖人儿的小摊钱,垂涎的望着又香又甜的糖人儿,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公子,捏一个糖人儿吧?老朽做糖人儿做了大半辈子,家传手艺,捏的糖人儿又香又甜,保证你吃了还想吃,要不要来一个啊。”
“好,老板,给小爷来十个糖人儿,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小爷我赏你一个御赐封号!”张扬而高傲的语调脱口而出。
显然小帝岩一时兴奋,忘了他现在的处境了,这里可不是任由他横行霸道的帝都。
“你有钱吗!”
一句冷漠的话语,直接击破他所有的堡垒,刚才还精神饱满的叫吃的,下一刻就软弱弱的焉儿了。
“姑!我不管,我要吃糖人儿!”拉着帝歌的手耍赖撒娇,“不嘛!姑,你想想办法,我就要吃糖人儿,我就要吃糖人儿!你给我抢一个吧……”
帝歌脸一黑,叫她去抢糖人儿?
她堂堂洪荒大圣人,竟然沦落到抢糖人儿的地步?这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儿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