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外殿的太监和宫女们没有听见吩咐,皆不敢擅自入内。
“皇后。”皇上起身,神色凌厉的望着她。
皇后稳坐泰山,只一双眸子微微扬了扬,瞟向皇上,似在询问。
皇上努力压住胸口处喷发的怒火,他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这么多年都忍了,还急于一时吗?
“时辰不早了,皇后还是早些歇息吧,墨儿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皇上还真想的开呀。”皇后幽幽起身,冷笑着凝视着他,那幽冷的目光宛若刚出鞘的宝剑,寒光瘆人。
“皇后。”皇上脸色陡然铁青,很是不悦,道,“墨儿也是朕的皇儿,朕怎么可能不担心。”
“只怕皇上担心的是墨儿不死吧?”皇后哼笑一声,犀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剑,直接剖向了皇上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放肆。”皇上脸皮一抖,声色俱厉的盯着她,明晃晃的光线下,一张原本俊帅的脸竟显得有几分狰狞扭曲。
皇后毫不示弱的迎着他盛怒的目光,哼,这些年,她活着的意义,便是折磨这个男人。
凡是他爱的,她便会不惜一切的毁掉。
他喜欢的女人,她杀掉。
他喜欢的孩子,她废掉。
他追求的权势,她夺掉。
终究,她会让这个对不起自己的男人失去所有,她会让他知道,她莫青瑶能因为爱他而给予他这些东西,同样也可以因为不爱而全部收回。
她要让他知道,背叛她莫青瑶的下场,绝不会好过。
“莫青瑶。”看着她眼底幽幽闪烁的邪恶之光,皇上慕容天从心底里止不住的厌恶,这些年,他早已忍够了。
“莫青瑶,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哼……这次行刺,就算你不管,朕也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定要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皇上意有所指的望着她。
“哼!”皇后轻轻摇头,凉凉一笑,“皇上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别忘了,你的那几个皇家禁卫军不过是一帮饭桶,指望他们去查,还不如你去平安寺烧个香,求佛祖将幕后黑手直接丢给你好了。”
“莫青瑶。”这个女人,他只恨当年一时手软,没有即刻手刃了她。
“慕容天。”皇后顿时有如一只炸了毛的鸡,昂着头,斗志昂扬的与她对视起来,哼,别以为她不敢叫他的名讳。
“哼。”跟这个女人纠缠简直就是自取其辱,皇上冷冷的盯了她一眼,便纷纷的挥袍而去。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皇后傲然一笑,随后,拍了拍手,便有一名蒙面黑衣人闪了进来。
这边,慕容景澜等三人一起出了皇宫,马车里三人形色各异。
“四哥,这次的事实在太过蹊跷。”慕容景逸先挑开了话头。
慕容景轩瞟了他一眼,很自然的接过话头,冷笑道,“什么蹊跷不蹊跷,皇后那贱人不在凤辇,又突然遇刺,这不摆明着就是她在背后搞的鬼,哼,别忘了,贼喊捉贼的把戏,她老人家玩的可是炉火纯青呢,再来,这次出宫的护卫工作是四哥负责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四哥自然要承担办事不利的责任,这样一来,这立储之事只怕……不那么容易。”说到最后,眸光幽幽瞟向一脸深沉的慕容景澜。慕容景逸面色一冷,“皇后这么多年的野心还没收起来吗?她以为八弟没死就能帮她继承大统?”
“有什么不可以吗?找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傀儡,总比外人来的保险一点。”慕容景轩道。慕容景澜闻言抬头,望了望他二人,“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今天的事情,皇后的确有可能参与,但是,两批刺客,却只有最开始的人是她的人,至于第二批……不那么简单,只怕连皇后自己也没料到怎么回事。”
“第二批?”慕容景逸和慕容景轩皆不由凝静了眉。
不错,白日行刺竟有两批刺客,而且,显然不是一路的。
第一批刺客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而第二批却似乎不是,更像是一些江湖人士,他们功夫很高,也很邪,纵然他们三个武功修为都很不错,也应付的很是艰难。
正是由于第二批刺客的出现,他们几人才分身乏力的去救人,但这些人显然不是为了要他们的命,似乎只是为了将他们引开,将他们困住。
不然的话,他们三个能全身而退只怕很难。
望着夜色下的雨帘,舒荷直冷的又是一阵哆嗦。
双手环抱,忍不住低咒这害人的老天,怎么白天还一派阳光明媚,傍晚就大雨滂沱了呢。
更让她不解的是,他们撞鬼了不成?怎么就逃到这鬼地方来了呢?荒山野岭的,连户人家也找不到,不得已,淋的落汤鸡一样的两个人就躲到了一处破庙里。
这破庙光有四面墙,头顶,一些稻草铺的顶,一刮风,就有无数草屑往下掉,还不时的往下滴着水。
正所谓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阿嚏!阿嚏阿嚏!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舒荷一个哆嗦,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一个接一个止不住似的。
慕容景墨忙过来,从身后抱住她,紧紧的贴着她,“姐姐,你冷吗?”
他身上也全湿透了,但是,隔着湿漉漉的衣服,她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滚烫的肌肤,霎时,止住了寒战,身上暖和了许多。
“姐姐,对不起。”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轻的蹭着,低低的嗓音里充满了自责,“要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