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要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离那几桌坐满人的稍稍隔了两排桌子,嘿嘿,身边有三位金贵的哥儿,她怕他们不适应,要是她自己,可就觉得越热闹越好,像一品轩那种地方,偌大一个包间,就那么几人吃饭,冷清的要死。
吃饭喝酒嘛,要的就是气氛,大家在一块乐呵乐呵,饭吃的都畅快些。
几人坐定,舒荷先让老板娘来了份小料,是熟的酱油、辣椒酱,大蒜沫拌一起的。
等酒一上来,温热的黄酒是香气袭人,就上一口酱牛肉真是满口的香味。
一上来,舒荷就馋嘴猫似的吃了好几块,这才招呼着另外三个男人,“你们尝尝,这可是这里的招牌菜呢,瞧见没有,那些人都点了这个。嗯。当然还有其他的,等会慢慢上啊。”
说着,起身,非常熟络的给三位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夜里有些凉了,喝点酒暖暖胃。”嘴里嚼着一片牛肉,舒荷的话有些口齿不清,但大抵三人都算明白了。
只是,看着她吃的愉快喝的畅快,三人却一个也没动筷子。
慕容景墨是微微皱着眉,瞧着那一盘黑乎乎的东西,这是肉吗?忙别开脸去,不再看。
慕容景轩凝眉看着舒荷,心想,这女人一定是没吃过好东西,这黑乎乎的东西也能吃的津津有味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风轻羽吧,则是本来就没什么食欲,而且,他一向食素耶,所以,对这什么牛肉什么黄酒呀,他没兴趣。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比较早,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陡然冷了起来,风刮在脸上,又冷又硬,像小刀子割的一般,生疼。
即便这样清冷的季节,媚色开张了。
黑亮的屋檐下,一排排瓦当形态各异,挂在檐下的灯笼,被这黑色衬得分外得红,在绵绵细雨间,红得耀眼,红得透明,就像江南古典女子脸上漾开的红晕。
新换的朱色红漆大门顶上,媚色二字是舒荷亲手所提,放大了的硬笔书法,自题自书,有几分随心所欲的洒脱,又有几分龙飞凤舞的气派,看上去自感舒心而顺眼。
门口,站着四名清秀小厮,一样的妆扮,长衣长裤,因为天凉,每人又在白色绸褂的外面套了件蓝色织锦的对襟马甲,看上去清爽而利落。
绵绵夜雨中,又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待到门口停下之时,早有两名小厮迎了过来。
其中一名小厮恭敬的开了车门,将两名中年男人往媚色里面迎,留下的那名则是架了马车去往媚色边上的一处另搭的园子,据老板说,那是停车场,为方便南来北往的顾客特意修建的。
眼看着两人进去,直到朱红大门又被关紧,慕容景澜这才收回视线,性感的薄唇微微翘起,“这就是舒荷重新开张的媚色?”
瞧见他眼底的几分不屑,慕容景逸微微垂眉,低笑道,“说出来怕你不信,从她开张的那日,我便派人来探过,生意很火爆,到现在开张未满一月,却差不多连对面的倾城色也比下去了,而且,它真的不同于以往的妓院。”
等在这里快半个时辰,看见进去的不都是男人?又有什么不同?
慕容景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如果硬要说不同的话,就是人家妓院是开门迎客的,而她这里,是关着门的,可门口也放了四个相貌极好的年轻小厮,难道说这里招待的是特殊人群?
当然,这话他没有问出来,他相信舒荷能让媚色开张营业,但他不信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来,毕竟,有六弟这方面经营的人才,谁还能比倾城色做的更好?
慕容景逸望了他一眼,“既然来了,何不亲自进去瞧瞧?”那样总比道听途说来的真切。
慕容景澜挑开窗帘,又看到有人进去了,还是个青衣长衫,似乎是个读书人,突然间也来了几分兴致。
“怎样?”慕容景逸再问了一句,其实,开业那天,听打探回来的人介绍,他便有了几分想来的意思,只是,一直碍于面子。
放下帘子,慕容景澜微微勾唇,“走。”说罢,对车夫吩咐了一句,马上,车子从巷口直接驶向媚色门口。
马车停定,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欢迎光临。
一只素白的手帮他们打了帘子,慕容景澜抬头,就见两名小厮站在车子门口,笑容可掬。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便下了车子,慕容景逸紧随其后。
这时,很快又有两名小厮在其身后为他们撑着竹伞。
刚才不觉,出来时方发现,雨不知何时又大了些,夹杂着细风,竟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也因此,头顶突然多了一把伞,这让二人皆微微有些讶异,话说这样的服务还真的体贴周到。
其中一名小厮微笑着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客观,您这边请。
说话简单,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其他妓院中那谄媚打诨的俗话荤话。
两人点点头,便随着这名小厮向媚色走去。
另一名小厮,带着车夫将马车停到了指定的位置。
欢迎光临,门口侍立的两名小厮恭敬的为其开了门。
一进门,火热的气息迎面扑来,还未来得及纵观全貌,震耳欲聋的乐声立刻将两人包裹。
一门一世界,冰火两重天。
外面是冷飕飕的清冷雨夜,里面却是火热激情的狂欢派对。
圆形的舞台上,七八个身着皮衣皮裤的妙龄女子,甩着松散的长发,扭动着腰肢,跟着音乐尽情的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