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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笑忆旧事羞愧自难当

在方家大少爷回来之前,她没有明确的任务,哪儿有需要,她就去哪儿。

一天中午,石总管来找她,说是让她服侍二少爷。梅儿说不去。石总管黑着脸告诫她,“这是方家,叫你去伺候谁都不准说一个不字!”

“不是说让我服侍大少爷吗?怎么又变成二少爷呢?”梅儿不是嫌弃二少爷,她习惯了忙碌没有争斗的日子。

她干活踏踏实实,从不幻想有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只希望自己不再饿肚子,不再受冻,不再流落街头,不再被人当做乞丐。这些到了方家之后,都得到了满足,她的日子,过的非常地平静、安逸。跟她一起住的丫鬟碧春则不是这样想的。碧春也是新来的丫鬟,早她一两天到的方府。她俩住在一个间房。她没有梅小河苦命的经历,理解不了现实的安逸可贵,她一心找着出头的机会。一到府里四处向下人打听方家的两位少爷,她虽不喜欢梅儿,但是也没个说话的人,便总在睡觉的时候,炫耀着她打听来的消息。

从碧春的口中,梅儿了解了方家大概的情况。方家几代都是朝中的大官,家底儿丰厚,算的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方夫人是京城首富薛夫人的妹妹,在方家有两位公子,两位小姐。大少爷是方老爷前一个夫人所生,两位小姐是一个妾所生,只有二少爷才是现任的方夫人所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伺候二少爷的差事比大少爷还香,有一大堆人都排着队,碧春也一直找机会,所以梅儿不想陷入风口浪尖上,说,“梅儿是要伺候大少爷的,不想去别处,请总管见谅!”

“你这个丫头,怎么就认死理呢?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接近二少爷,叫你伺候,跟要你命似的!要不是二少爷点着要你这个乞丐,打死我这把老骨头都不放心叫你去!”梅儿不说话,心里做着斗争,“二少爷是我的恩人,要是没有他的话,我现在还流落街头了。”

“可是方家那么多丫鬟,漂亮的、温柔的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她满腹疑问但是她还是搬了家,和一个叫水仙的丫头住在了一间房。

她随着总管去见二少爷,一路上都忐忑不安,想着二少爷到底好不好伺候呢?她想起那天在门口,他一脸的天真,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怜惜。“他应该是个好人!”她想着出了神,以至于总管停下来她都没注意。直冲冲地与一个人撞了正着,她两眼冒星光,心想这谁走路都不长眼睛?

她还摸着被撞疼得头,耳边就传来了总管的叫骂声,“走路不长眼睛啊!瞧!都撞着谁呢?”石总管连忙去扶二少爷。梅儿反应过来,看着二少爷也在摸着头,她心想完了。

“二少爷,你看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实在不行,不如……”石总管嫌弃地看了梅儿一眼,蹲下去拍二少爷身上的灰尘。梅儿呆在一旁,等着石总管和二少爷的发落。

二少爷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来,梅儿害怕地用手捂着脸。说,“二少爷,我错了,不要打我!”

二少爷被梅儿逗笑了,大笑着说,“我又不打你!干嘛捂那么紧?”说着就上前去,当他准备将其的手拿开时,梅儿突然大叫,“不要过来!”

二少爷的笑声令她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晚上,一时间深藏内心的恐惧与痛苦一下积聚心口,她蹲在地上,害怕地蜷缩着身子。昭刚被她的惊恐反应吓呆了,他忙摆摆手说,“好,我不过去!你别害怕啊!”

石总管见状,以为她不识好歹,吼道,“臭丫头,你不过是方家的一个小丫鬟,二少爷看得起你才用你,还不快起来向二少爷赔礼道歉!”石总管一声吼,把梅儿吓醒了,她缓缓移开双手,映入眼帘的是二少爷的可爱的脸,她意识到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把二少爷当成了大牛,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二少爷开恩!”

此时二少爷身后传来了一阵明朗的笑声,梅儿红着眼,挂着泪,顺着声音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眼睛大的跟个石榴一样,只听她说,“瞧把姐姐吓得,她定是把我们二少爷当成是吃人的主儿了!少爷,还不快叫人家起来!”

一旁的石总管阴着脸,呵斥着,“燕儿!到底谁是主子?二少爷还没发话,你察什么嘴,站一边去!”燕儿低着头,不情愿地往后退。石总管指着跪在地上的梅儿,说:“少爷,刚刚你也看见了,这丫头毛手毛脚的,脾气也怪,要是跟了二少爷,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不如再派其他的丫鬟过来?”

燕儿一听,高兴地又要说话,一见板着脸的石总管便住了口,她给一旁的云儿使了眼色,云儿有些为难,但还是趔趔趄趄地将跪在地上的梅儿扶起,梅儿眼角的泪还没干,红红的眼睛,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惜,云儿笑着说,“原来她就是少爷要的丫鬟啊!我和燕儿就说嘛,少爷的眼光不会有错!你们瞧瞧,这模样,多水灵!姐姐,我们少爷人可好了,你不必害怕!”燕儿高兴地说,“是啊!”她一说话就被石总管恶狠狠的眼睛盯着。

二少爷先是一惊,然后又笑着说,“你就是那个小乞丐?咋眼间变成这么漂亮的姑娘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弯弯的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仿佛是老天爷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二少爷看的出神了,梅儿见二少爷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脸唰地红了,她为刚才的情绪失控而羞愧,更因刚刚把二少爷善意的笑容误以为她卑鄙无耻的哥哥,梅儿突然又跪在地上,二少爷怜惜地将她扶起,说,“这会儿又怎么呢?快起来!”

“梅儿感谢少爷的知遇之恩,以后定当尽心尽力服侍少爷!”

昭刚笑着说,“姐姐不用客气!石总管,这个丫头以后就跟我了,至于大哥那儿!你再安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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