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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雨中挣扎

花园里的紫薇花开的很盛,粉红的羞答答的挂在树梢,梅儿挑着那些看起来不算起眼的花剪了下来,一簇簇小花捧在她的手里,显得更加的娇嫩可爱。她拿着花往回走的时候,眼前晃过两个熟悉的人……大少爷和碧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宛若亲密无间的恋人,那一眼,她的心似乎在滴血,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宁可没有到过这里。手中的花滑落到了地上,她的心感到莫名的痛。大少爷,他怎么能和碧春在一起呢?她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碧春竟赢得了大少爷的心,她好久都没见到他像现在这样开心。在她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在夜色下,独自吹奏笛子的大少爷,他现在的笑容在她看来是多么的罕见,难道大少爷真的喜欢上碧春了吗?可是碧春之前不是一直念着二少爷的吗,怎么突然成了大少爷身边的人呢?太不可思议了!她的心感到非常的疼,非常的酸,为了相见的尴尬,她疯也似的跑开了,身后洒落一地的紫薇花。

她失落的走着,脑海里尽是大少爷的身影,她抑制着自己不想,不念,却总是事与愿违,“我是怎么呢?这种感觉好怪!”她眼角的泪还在流着,心里有一种被刀割的感觉。

“很难受吧!”梅儿回头一看竟然是杜鹃,她似乎比她还了解自己的心。“你是喜欢上大少爷了,而且喜欢的那么真真切切!”杜鹃说的很平静,仿佛说的也是自己。

“怎么可能?”梅儿否认着,在她的心里怎能允许有背叛二少爷的想法。

“算了,即使喜欢又能怎样呢?即使你和大少爷能两情相悦,最后也不可能到一起!”她自我嘲笑着,“现在的你我都一样,只能看着心一点点碎掉,最后成了灰烬,而那个女人却不一样,她心狠手辣却注定是大少爷的一生唯一的妻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在这里,没有谁是属于谁的,但是有一种事实,我,看的比谁都清楚!你!”她指着梅儿说,“你注定要被东院的少爷付出你的所有,一辈子呆在这府里,香消玉损,直到老死,纵然你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但是事实也会让你不得善终!”她所指的不得善终便是指薛芙蓉将会是方家的二少奶奶,以她对梅儿的仇恨,终是不可能绕过她的。

梅儿被她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她断定一定是她在胡说,“你一定是疯了,才会胡言乱语的!我的心里只有二少爷,这一辈子都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而活着,我也绝不可能和大少爷有任何瓜葛的!”

“你别急着否认,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的心!不过,梅儿!”杜鹃失落的傻笑,“如果有可能在你和碧春之间选择的话,我会选你!因为有你,少爷才是真正的开心!”

梅儿从她的话里听出来的是她对大少爷的痴情,可是那晚她明明记得和她约会的那个人是她表哥啊,“你喜欢不是你的表哥吗?怎么变成了大少爷?那晚……”

“我一直就喜欢一个人,从十岁开始,到现在!”杜鹃没有明说,但是梅儿已经猜到是谁了。“梅儿,可惜了!你是个好姑娘,可是命运倒不怎么眷顾你!我为以前做的错事向你道歉!”

“道歉?杜鹃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啊?”梅儿这才去注意她,没想到好一段时间不见,她竟完全变了一个人,失落、憔悴、伤感。

“以前,有好几个晚上你都陪着大少爷在园子里去散步,你知道吗?那是我多么渴望而不得的,因此我恨你,恨你的声音,恨你的一切!”她言语中带着些许歉意。

“杜鹃姐姐,对不起,那几次只是凑巧碰着少爷了,我们说的话并不多……”梅儿解释着,她没想到无心的事情竟被有心人当了真,杜鹃勉强微笑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它只会让我更愧对于你!其实……其实在你被夫人关进柴房的那一天,二少爷就找大少爷帮你送饭,但是我没让他见大少爷,而是把事情揽下来,二少爷以为我去了,所以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因为我恨你,所以就没有送饭给你。后来,你到了西院,犯了错,我偶然听到素萍跟张妈交代让他们下手轻一些,装装样子就行了。于是我就支开了张妈替她去传话……”梅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她知道了,“原来是你从中作梗,我挨板子的那天你根本就没出现,难怪张妈还挨了夫人的骂,所以你早就知道夫人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

“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相比碧春对我做的,原来我和她只不过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善妒的心终究是活的太累。梅儿!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你做的一切!对不起!”

梅儿眉目间多了许多的忧伤,她想不明白,“我甘心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什么到处都有人要和我过不去呢?究竟是我的错,还是她们的错?”

杜鹃见她一声不吭,心不自觉的揪了起来,“梅儿,如果你不肯原谅我的话,我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没想到,你那么爱大少爷!”梅儿叹了一口气说,“那些惩罚都是我应得的,你没必要觉得不安!相反,很感谢你能如实相告!”

“那就好!那我走的也放心了!”杜鹃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许多神伤。

“你要去哪儿?”梅儿问。

她的脚步很沉重,整个人似乎丢了魂儿似的没精打采的,她只是笑,说,“傻姑娘,如果可能的话,替我好好照顾大少爷吧!他,真的需要关心!”“可是刚刚明明见他和碧春你侬我侬的,为什么还要我关心?”她疑惑地望着杜鹃落寞离去的背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如死灰的感觉就是这样吗?她刚刚说的话听起来是那么地怪,难道她要离开方家吗?”

夏日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梅儿躺在床上,想着杜鹃和她说的那些话,夜不能寐,那些话字字句句如同寺庙里回荡的钟声,一声声挤入她的耳朵里和脑海里。她一会儿想到了大少爷,一会儿又想到了二少爷,她的内心极为矛盾,大少爷娶碧春,她的心跟着痛,“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她回想着过往的种种,一幕幕都涌进了她的心里,脸红心跳的热仿佛还在,但一想到他和碧春亲密,她就会心酸。“为什么大少爷非娶碧春不可呢?这个碧春前段日子还在为了二少爷和我动手,现在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和大少爷好上了。难道她是冲着大少爷的身份去的?可是大少爷不像会如此突然的喜欢上一个人的,他为人是那么的冷静。究竟发生什么事呢?还有杜鹃,她今天看起来怪怪的!说话更是怪!”此时门外电闪雷鸣,梅儿心烦意乱。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杜鹃死气沉沉的样子,她的伤心、失落,为什么让她记得如此清楚呢?梅儿翻来翻去都睡不着。她心里的事太多,一会儿又想到了夫人和二少爷,“夫人之所以对我那么好,无非是因为二少的缘故,如果真如杜鹃所说我喜欢上了大少爷,那我怎么对的起夫人的恩情,还有二少爷,他对我极好,从小到大,没一个人像他那么心疼我,怜惜我,我怎么能背叛他呢?不,我决不能喜欢大少爷!决不能,我已经答应夫人嫁给二少爷了,心理怎么还能想着大少爷呢?不能,我不要做无情无义之人!”内心的矛盾与挣扎,折磨着她痛不欲生,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起身,跑进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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